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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道蹤佛緣 第五百二十九章 神威炮團 文 / 完美不美

    一個強大的軍隊需要一個核心的人物,這個核心的人物會是整支軍隊的精神領袖,無論是在摧枯拉朽的順境還是在兵敗山倒的逆境,一個精神領袖的存在,無疑是起著興奮劑兼鎮定劑的雙重功效。而妖天殺對於整支龐大的天殺軍而言,除了精神領袖的作用外,還是整支軍隊的靈魂,這一點無論是在北方駐守的妖伏印還是日日面對沼澤森林的妖修戟都無法否認,就連那位被神族大軍視為眼中鐵釘肉中扎刺的軍師大人,都不得不承認,天殺大將軍在天殺軍中的作用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博克家族的這位凱爾皇子如意算盤打得相當不錯,以神族軍隊目前的實力,而加上對方軍心渙散之際,一股作氣而戰線往南推上十萬里應該不在話下。雖然這十萬里對於神族發動本次大戰的戰略意義上並不會起到太大的實際作用,但是對於神族軍隊鼓舞軍心師氣而言,卻是起著異常重要的作用。如果再配上神族機動部隊閃電戰術配合,在對方缺少主心人物的背景下,想短期拿下仙界的北方,也算不得是癡心枉想,相反成功機率比想像中的要高上太多。

    但是,這一切都有一個基本的前提,那就是天殺軍中沒有那位大殺四方的屠夫——妖天殺。在發動這場戰爭前,神族花了大量的心血滲透入仙界內部,甚至連帝和天君的身側,也不乏神族的耳目。所有秘密傳回神界的消息都指向一點:妖天殺被罰下仙界三百年,著名的天殺軍將在三百年間群龍無首。從仙界傳回神界的好消息還不止這一個,有可靠消息稱,妖天殺被罰下仙界後,天殺軍第一名將妖破軍便隨後下落不明,據說很可能隨妖天殺去往塵世間。而且天殺軍中最讓神族大軍忌憚的軍師柳莫湖也宣佈退隱,還帶走了軍中分精銳。現在的天殺軍,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群龍無首。

    神族並不是不想提早發動這場將會曠日持久的第三次大戰,但是打仗的事情,最終都是拼的硬實力,神界天災不斷,世間人心渙散,更不用說打仗了。好不容易,博克皇室借用占星師之星預言出了不久後馬上要面臨的神界末日,這才激出了神族各界背水一戰的「覺悟」。

    正所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果換在百年前神族發動這場戰爭,很可能真的會像凱爾預計的那樣無往不勝,以閃電戰一口氣吞下仙界北方冰原,然後稍加緩歇,一邊從後方不斷而神族人員遷入,一邊用以戰養戰之法侵蝕仙界南部區域,而後再圖人、冥之界。可是,誰也沒有料到妖天殺會在此時返回。

    而這個唯一的變數,似乎給這場原本已經寫下結局的戰爭帶來了一絲很容易察覺的改變。

    士氣!

    凱爾和夏洛克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皺眉打量著遠處防線後的天殺軍軍營。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凱爾早在出兵之前就已經將前兩次大戰的所有案例研究了透徹,天殺軍的治軍之嚴,向來是遠近聞名的。全軍面臨大敵,軍心動搖之際,突然發出如此爆烈的歡呼聲,這對於剛剛還胸有成竹的凱爾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什麼事情能讓他們如此興奮?」凱爾那對如同一汪湖水般湛藍的眸子閃出一道寒光,死死盯著遠處的天殺軍軍營,他感覺似乎有人在他臉上狠狠地給了一耳光。

    察覺到這一點的夏洛克在心中冷笑一聲,但卻絲毫沒有表現在臉上,犯不著為了這種事情得罪這個很有精神病傾向的皇族成員,而且眼前這個殺人如麻的皇室成員最有可能在未來繼承神皇的寶座。「很可能他們的援軍來了。」

    「援軍?」凱爾皺了皺眉,卻截然道,「絕對不可能!南邊的情報說天殺軍主要軍力都布紮在南北兩線,那位帝和天君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支援天殺軍的。奇怪……」

    夏洛克搖頭道:「從上一次大戰的記載來看,天殺軍還有很多隱藏的力量沒有發動,具體這些力量佈置在何處,這些力量到底是什麼,我們都不得而知,就連南邊那邊的探子費盡了心機,也沒有能夠打聽出來。」

    凱爾冷冷一笑,毫不掩飾眼神對身邊這位副帥的不屑:「親愛的夏洛克副統帥,如果你是妖天殺,你會把你所有的底牌都亮給別人嗎?尤其還是對你虎視眈眈的敵人?」

    「我很好奇,那位被罰下人界的傳奇人物,到底是什麼模樣……」夏洛克並沒有理會身邊這位皇子的蔑視,而是雙眼緊緊地看著遠處淡淡水霧中的敵方陣營,飛快地在腦中思索著。

    突然,凱爾腰間那只繡著皇室徽章的精緻腰包裡一陣亮光閃動,凱爾輕輕用手撫摸了一下,亮光消失時,凱爾的面部表情在瞬間凝固:「千算萬算,居然還是晚了一步……」

    夏洛克也好奇地看著凱爾,他很想知道,什麼樣的消息會讓這位如果拋開變態和精神病不談也算是皇室第一才子的傢伙表情如此複雜。

    凱爾幾乎是咬緊牙關從牙縫裡擠裡來幾個字:「妖天殺回來了。」

    鐺!夏洛克時時不離手的金色細劍頹然落地:「你說,那個……那個……劊……劊子手回來了?」夏洛克似乎還抱有一絲幻想。他仔細研讀過軍史家們對於二次大戰的記載和評述,甚至連一些密而不向民眾公開的戰爭紀錄原始文件他細閱過,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在二戰大戰中,神族軍隊對土著、帝、天君軍隊的勝率接近90%,但是神族軍隊對天殺軍的戰勝率幾乎為零。所謂心理陰影,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是如出一轍的道理。顯然剛剛是南方探子用特殊手段向凱爾發送的緊急情報,否則也不會動用那種使用成本極高的通訊裝置。

    凱爾的眼神凜然一變,剛剛的恐懼似乎在一瞬間變成一種熾熱的嗜血狂熱:「好!好!好!」一連說了三個好後,這位未來最有可能成為神皇的博克家族成員終於將這個家族傳承千年而不變的變態基因激發了出來:「夏洛克,傳令,兩個小時後,發動第九輪進攻。把神威大炮拉到前線來,我倒真想看看,時隔三百年,這位天殺大帥是不是還是一樣地威武。」

    原本在這種情況下,作為副將的夏洛克是應該出言相勸的,但是夏洛克並沒有這麼做,因為他知道,如果一旦妖天殺回來的消息在己方軍中傳開的話,早就將「妖天殺」三個字視為死神的神族軍隊士氣將會受到怎樣的打擊。集全族之力打造的三萬門神威大炮算得上是本次戰爭的主導之力量之一了,神族之所以敢在短短幾百年時間內就發動第三次大戰,很大程度上是因為這種神威大炮的發明面世,儘管造價成本之高出乎一般人的想像,但是面臨空間崩塌危機的神族還是集全族之一打造了三萬門神威大炮,並組成了一個相對獨立的炮兵師團「神威炮團」,直屬前線統帥管轄。

    神威炮團調上前線,這就意味著部分炮灰兵力需要後撤,但是紅著眼的凱爾居然沒有讓這部分兵力撤到後方,而是直接下令讓這些炮灰兵團去衝擊天殺軍的防線,用他們的死亡來給神威炮團挪出一方空地。看到無數神族步兵被對方五顏六色的能量直接轟成碎渣時,一向治軍嚴謹的夏洛克也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他之所以沒有出言阻止是因為他知道,凱爾是想用這些炮灰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攻其不備之時,才能讓神威炮團發揮最大的作戰效果。

    看著炮灰步兵一群接一群地衝去對方戰火範圍,然後被肢離破碎,凱爾眼睛眨都沒眨一樣,反而一臉興奮與激動,一張英俊的面孔如同抽了大麻一般紅潮密佈。後方不斷傳來神威炮團的調遷進度,一萬門神威大炮需要不少時間來調度,這也是這種神威厲器的一大缺陷——機動能力太弱。眼看著第一撥炮灰兵團只夠對方打了個牙祭,凱爾又揮手讓三撥炮灰直接撲上了前線。揮手之際,凱爾一臉猙獰,如同一頭嗜血的瘋狂野獸。

    天殺軍此時卻是一改頹勢,用士氣如虹形容也不為過。剛剛應付了幾次進攻,居然沒有出現任何的人員傷亡,遠程兵團的無差別覆蓋面攻擊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而此時,指揮整條北方防線的最高指揮官,已經不是妖伏印,而是一現身就讓全軍士氣大振的二少爺。

    仍舊是一襲白袍,在仙界北方的冰原寒風中獵獵作響,二少爺站在最高的塔樓,注視著下方滿臉激動與敬仰的天殺軍軍士。二少爺只說了三句話,就讓無數天殺兒郎的血液重新沸騰了起來。

    「天殺軍的兒郎們,我回來了!」下面齊聲歡呼,精神領袖的作用無外乎此。

    「敵人就在你們眼前,他們會踏著你們的屍骨,搶光你的仙石,燒光你的房屋,擄走你的妻兒。」下面頓時鴉雀無聲。

    「你們是要讓敵人去擄掠屠殺你們的親人朋友,還是要在他們踏入家園前就消滅他們?大聲地告訴我,你們要怎樣?」

    隨後,無數天殺軍兒郎齊聲吼道:「殺光他們,屠光他們……」

    殺光屠光的口號喊得驚天動地,就連遠處的神族大軍軍營中也聽得一清二楚。聽到對方口號的凱爾輕蔑一笑:「我倒要看看,等第一聲神威大炮打響後,他們還能不能喊出這樣的口號。」再次揮手,又有六個神族炮灰步兵團進入了對方的射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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