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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道蹤佛緣 第五百零一章 二少爺之死 文 / 完美不美

    一片茫然的漆黑中,一個虛弱的聲音突然響起:「這是哪兒?」這個虛弱的聲音正屬於世間眾人正瘋狂尋找的二少爺。

    這個聲音響起後,周圍居然響起四個陌生的聲音:「這是我們的意識之海。」

    二少爺虛弱道:「你是誰?」

    那些聲音同時答道:「我們就是你,你就是我們。」

    「放你娘的狗屁,什麼破玩意兒,這到底是哪兒?」二少爺的聲音突然高昂了起來,顯得情緒非常激動。

    這時,只有一個剛勁的聲音回答:「我們其實沒有騙你,我們都是你的元神,你每在六道輪迴中為人一次,死後就會形成這樣的元神。」

    「什麼東西?你的意思是我己經死了?」二少爺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因為此時他也想起了剛剛發生的那一幕:聖教集中九位**神級別的高手發動了禁咒「神靈淨化之咒」,自己被空間禁錮鎖得不能動彈,空中劫雲翻動,最後形成了一個瘋狂轉動的金色漩渦,接著二少爺就失去了意識,有知覺的時候,就已經來到了這個黑暗無邊的地方。

    「別激動,我們都死了。」另一個聲音再次響起,聲音中隱約帶著些遺憾。

    「我們都死了?」二少爺喃喃自語,「怎麼會死了呢?怎麼突然就死了呢?不應該的呀?我沒想過會突然死了的呀……」

    那些聲音似乎已經習慣了每來一個新成員,就會出現這種情況,紛紛說些「我們也都沒有想到」「習慣就好了」「死了更輕鬆」一類的話,可是,二少爺的意識中卻在反快地思考著:「死了嗎?還能復活嗎?」想著這個問題,二少爺忍不住道,「我們難道就不能復活嗎?」

    「復活?」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了起來,「復活就是一個奢望,想都不要想,如果你有天殺元神的實力倒是可以想想這個問題,但是……」

    「天殺元神?你是說妖天殺被封印的元神?」二少爺疑道,「你們怎麼知道妖天殺?難道你們也是……」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小朋友,還是聽我詳細地給你說說吧!」

    蒼老的聲音說話時,其它的聲音基本上都停止不語了。不過,經過他這麼從頭到位詳細一說,二少爺終於明白,原來這裡居然是一個專門存放元神意識的空間,前面的那些聲音都是來自於二少爺的前世元神,也就是妖天殺被罰入六道輪迴後,每經歷一次人生階段,就會產生一個元神,到二少爺為止,已經是第六個元神。也不知道這個所謂的「意識之海」到底是從哪兒來的,一般來說,經歷輪迴六道元神意識都會在那一界的陰府抹得一乾二淨,可是偏偏妖天殺被罰後每一次輪迴的意識元神都被完好無缺地保留了下來。不好二少爺聽那聲音描述得也挺有意思,妖天殺的第一世居然是那位頗具傳奇色彩的讀書人,而且康熙、雍正年間在朝廷混到一品大臣,頗受雍正皇帝青睞,只是在乾隆繼位後主動告告老還鄉老死故士;第二世是個赫赫有名的大商人,那也是歷史上大名鼎鼎的紅頂巨富,只不過卻死於順治小皇帝之手;第三世是個武將,不過卻是太平天國的一員虎將,曾經跟左宗棠對陣都沒有敗績,最後死在了自己人手裡;第四世卻是從北伐到抗日再到解放戰爭土地革命的當朝元老級人物,雖然慘死於動盪時期,但在新中國的歷史上那也是數一數二的開國元勳級人物。

    第五世,自然便是二少爺。二少爺的傳奇故事自然只有二少爺自己知道,不過在「前輩們」的面前,二少爺還是很謙虛,說自己就是一混混,混日子混吃混喝等死的那種,跟前幾世聊天吹牛的過程中,二少爺的意識已經在飛快地思考著:看來死,已經是成為了定局了,現在要做的就是必須想辦法從這裡出去,只是看身邊第一世到第四世的「前輩」,個個兒都是精英領袖級人物,他們這麼多年都沒有想到辦法出去,看來出去的可能性非常之小。

    很快,其他四個元神意識也安靜了下來,看來他們早就已經習慣了這裡的寂寞,由於沒有身體,這個空間也只有漆黑一片,所以聊天和沉默似乎就成為了這裡最好的休閒方式。

    趁著這個機會,二少爺不停地整理著自己的思路:第一,為什麼會死後來到這裡,肯定是有人想用這些意識元神做些什麼;第二,這個空間是誰開闢的,如果知道這個空間是誰開闢的,那麼就會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第三,綜合剛剛其他四個意識元神的描述,二少爺很自然地就想到了那位傳說中的「征戰天下之七殺命」的妖天殺大將軍,按照桃夭之前的描述,以妖天殺的能力想開闢這樣一個地方似乎並不難,只是他為何要開闢這樣一個地方呢?把輪迴的意識元神封印於此處,對他有什麼用處呢?當然,如果不是妖天殺所為,那肯定是妖天殺的朋友,或者敵人,但是如果是敵人,為何不直接把這些意識元神都消滅了呢?難道想用這些元神來要挾妖天殺?

    二少爺的思路越想越亂,越亂卻似乎越接近真相,想了許久,他終於發出一聲苦笑:「布了這麼長時間的局,沒想到到頭來居然是一場空,看來這局棋,我還是輸了!」此時二少爺突然在瞬間想通了很多人世間的事情。

    人生似乎就是這樣,你千萬百計地設計好自己的人生,從起點到終點,無論是轟轟烈烈大起大落抑或是風花雪月抵死纏綿,最終都歸結於一個小盒子,一個棺材和一個骨灰盒,最多像前四世那樣,在歷史的長河中,有人會細心地寫下一筆,或許,人奮鬥一輩子的價值,就在於史書上的寥寥幾行字的淡然描述。

    二少爺正發出苦笑聲的時候,漆黑的空間中突然出自一道亮斑,而亮斑居然越來越大,最後從漆黑世界中的一粒星火擴張為熾熱的太陽,整個意識之海的空間都被那個突如其來的光源照得透亮,二少爺的意識很努力地想在光芒中探索一番身邊的世界,卻愕然發現這裡只是一個無邊無垠的光茫之海,或者說,根本沒有空間之說,一個沒有時間和空間坐標系的地方,就根本沒有衡量時空的基本單位,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是混沌一片,彷彿一個沒有開化和爆炸的宇宙。

    二少爺很好奇這個越來越亮的光源到底什麼,正想開口問身邊的其它意識元神時,那個蒼白的聲音突然發出一聲歎息:「終於還是來了!」

    「什麼來了?」

    「他來了!」

    「他是誰?」

    「是我,是你,是他們,是我們!」

    二少爺仔細琢磨著他的話,思維中猛地一驚:妖天殺的元神?不是被封印了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等到二少爺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邊四個意識元神居然在瞬間消失貽盡,彷彿四粒微不足道的塵埃,融入了茫茫的宇宙,剩下二少爺一人對著那越來越亮的光源發呆。

    「你想吞噬我?」

    「嗯,你果然能感覺到我的存在!好樣兒的!」光源中一個聲音響起,二少爺卻被嚇了一跳,因為這個聲音居然跟他自己的聲音一模一樣,對彷彿自己在跟自己對話一般,這種感覺有點兒奇怪。

    「你是妖天殺?」二少爺問了一個自己都覺得很傻冒的問題。

    聲音道:「是的,不過我不是想吞噬你,我也吞噬不了你,因為你和他們不一樣,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二少爺琢磨了一番,還是不理解。

    那聲音繼續道:「前四世我只是給上面那些傢伙做做樣子看,算是迷惑對手吧,所以用的只是投影,但你不一樣,你是我真正的分神,是元神的一部分,你是我,我就你!」

    二少爺冷哼道:「就說你想要幹嘛吧!」

    那聲音笑道:「其實你也不用介意,如果你怕我吞噬你,那乾脆你把我融合進去得了,反正我們是一體的。」

    二少爺有些心動,畢竟這是一個離開這個破地方的唯一機會。

    「你的條件是什麼?」

    「沒有條件!」

    二少爺搖頭:「世上沒這種好事兒!」

    「那好吧,如果你硬要加個條件,我提一個要求,只是估計你就算現在答應了,到時候也會反悔!」

    「既然知道我會反悔,你還是不要提了,換個吧!」

    聲音沉默了許久,才道:「你的肉身支撐不了太久了,如果你還不把握這個機會的話,就算待會兒你融合了這個主元神,你也離開不了這個地方。這裡是我功力全盛時期,花了很多心血開闢的一個新空間,我現在說了你肯定也不明白……現在時間不多了,你考慮……」

    聲音的話還沒有說完,二少爺早就拿出了打黑槍敲悶棍的看家本事,飛快撲向那團刺眼無比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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