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是北京首都國際機場,從日本東京飛北京的航班剛剛到達,入境處出現了一隊男女,所有人都是日本橫濱某大型投資集團的員工身份。走在最前方的是一個穿著黑色風衣戴著寬大墨鏡的女人,身後兩側一男一女緊跟於一步之外,後方的男女都穿著統一的黑色西服,乍一看,真像是某個赴華投資的企業代表團。
一行人行至出口時,一個舉著大牌子的漢子迎了上來,牌子上赫然寫著「宮本代代子」五個方正的漢字,見到墨鏡女子的時候,舉牌的漢子無比恭敬,先是一個標準的鞠躬,恭敬道:「先生,您來了!」這漢子一口標準的東京官話,看樣子應該是日本人。
女子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墨鏡後的眼神始終注視著前方:「都安排好了嗎?」
漢子低頭恭敬道:「都安排好了,只等您下令。」
「嗯!」用風衣和墨鏡遮去大半本來面目的宮本代代子冷冷應了一聲,略微思考了片刻,還是道,「他住在什麼地方?」
漢子回答:「住在中心商務區的嘉裡中心總統套房,不過這兩天來了很多女人和小孩。」
「哦?女人和小孩?」宮本代代子難得嘴角輕輕揚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卻引得那低眉順目的漢子全身顫抖,不過微笑如同寒日裡的的一抹暖流一掠即過,「他向來是如此的。」
似乎在這個女人面前,身後的所有人都是陪襯品,或許她早已經習慣了這種高高在上的相處模式,她並沒有多和手下交流,只是在他們如獲重釋的微表情中坐上了那輛早就恭候多時的加長賓利。
一個小時後,北京嘉裡中心飯店。桃夭自從上回在「倍兒香」吃了白京生的拿手菜得一直唸唸不懷,加上三妹小寶和龍樹也鬧著要去看看,二少爺決定帶大家一起去倍兒香,臨行前給白京生打了個電話,白京生說正好他那兒有個故人想見見二少爺,一行人收拾妥當便浩浩蕩蕩殺向「倍兒香」。
臨到酒店門口快上車的時候,二少爺卻發現桃夭的臉色突然間有些蒼白,一張原本紅潤嫩白小臉一下子變了顏色。
「怎麼了?」二少爺很好奇,什麼事情能把她嚇成這樣。
「我感覺到了天敵的氣息!」桃夭捂著胸口四處張望。
「天敵?」二少爺不解。
「我的天敵只有一個!」桃夭的表情能慌張,似乎很想在人群裡找尋某個存在。
「你是指你在上面的天敵?」
桃夭點頭:「我感覺到是她,但又不完全像她,很奇怪的感覺,但我覺得她己經發現我了,而且是故意散發出她的氣息,她在威脅我!」
「威脅你?」二少爺微微皺眉。雖然小丫頭來歷不明,但是這幾天的相處,二少爺已經明顯感覺到這個據說已經活了千百年的小仙子不僅沒有惡意,而且還是自己之前的舊相識,還是關係特別親的那種。
桃夭偷偷看了二少爺一眼:「其實也沒什麼,就算她真來了,有你在,她也不會輕易對我動手的。」
「我?」
「這個故事很長,有空我還慢慢講給你聽吧!」桃夭似乎在躲避二少爺的追問。二少爺見狀也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微微看了四週一圈,除了一輛加長的賓利豪華得有些扎眼之外,其它並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加上嘉裡中心這種地方平時也不缺這種豪車進出,所以二少爺並沒有發現異常。
等到二少爺一行人離去後,賓利副駕上的漢子才飛快下車,拉開後門。
一身黑色風衣黑色墨鏡的女人緩緩下車,黑色絲襪勾勒出小腿的優美弧形,黑色高跟,黑髮黑眼,整個女人就如果一幅黑白的仕女圖,不過一身咄咄逼人的氣勢就足以灼傷每一個打量她的男人,如果真摘下墨鏡,在場的男人十個有九個會集體腿軟。只是女人下車後並沒有立刻走進酒店,只是佇立在車邊,看著不遠處緩緩離去的商務車,粉嫩似紅玉的薄唇邊再次緩緩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每次都是我一來,你就走,我倒要看看,我是不是真的就抓不住你。」
女人對著遠處發呆,後面的司機對著女人發呆,一時間嘉裡中心門口堵得水洩不通,直到女人的身影消失,周圍的男人才同時舒出一口氣:好一個天生的尤物。
也不知道是天意還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二少爺所住總統套間的隔壁,正是這個天生尤物本次在北京的暫時落腳地,裝飾成地中海風格的總統套房竭盡豪麗的所有細節,只不過宮本代代子進來後,絲毫不以為意,只是隨意地踢開腳下的高跟鞋,在沙發上擺出一個很慵懶的姿勢。
「鶴兒碧兒,你們覺得他會想起我嗎?」
剛剛一直跟在女人身後的一對俊異男女對視一眼,那叫碧兒的女子倒是先開口了:「公主,他一定會記得的。三百年前如果不是公主您執意要幫他分擔罪責,估計他已經被那位打入畜生道了。」
鶴兒似乎有些不滿碧兒對畜生的歧視:「他那樣的人,生為人傑,死為鬼雄,哪怕是墮入畜生道,那也是大聖級別的高人。」
被稱為「公主」的宮本代代子似乎很滿意鶴兒的話,連連點頭:「鶴兒說得很對,他那樣的傢伙,到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會是一個甘於平凡的角色,不然怎麼做我的駙馬!」
碧兒道:「公主,就是他身邊的那些女人有些討厭。在上面的時候,有那五個,現在下來的還只是那個桃夭,不過她一個主管人類命運的小仙肯定沒法跟我們斗的。」
連桃夭這種主管命運的仙子都被她一個小丫頭視為「小仙」,看來這個被稱為「公主」的女人很不簡單,所謂的宮本代代子應該不是她的真身。
「這次的這個身份有些尷尬,居然是個島國的殺手頭子,鶴兒,我讓你找個好用一點的身份,你怎麼就弄了個這個身份?也不知道她在俗世待了這麼多年,會不會對那個島國有偏見。」
公主白了鶴兒一眼,原本在碧兒面前還得意洋洋的鶴兒立刻噤若寒蟬:「公主息怒。這個身份原本是那邊安插在這裡用來對付駙馬大人的,所以我就一不做二不休,把原來的那個小妖煉化了……」
「你又煉化小妖!」公主杏目圓瞪,不過瞬間又軟了下來,「怪不得你和他投緣,你們做事的風格也大差不差的。待他日駙馬功德圓滿了,回宮時我讓他好好教你幾手!」
鶴兒大喜過望:「謝公主成全!」
碧兒狠狠瞪了他一眼:「成天打打殺殺,有什麼意思!」
鶴兒這次沒有跟她爭,只是淡淡回了句:「男人的事情,女人永遠不懂。」
聽到他這句話,公主倒是微微歎氣:「是啊,他的世界,我也永遠不懂!」
「公主,您真想把他弄回去當駙馬?」碧兒質疑道,「帝那邊肯定不會同意的!」
公主搖了搖頭道:「父親那般自然有我。之前有他在,父親和天君的結盟才相對比較牢固,他被罰下這界後,他的那群手下走的走,散的散,少了個主心骨,自然沒了當年的氣勢,所以父親和天君那邊也出現了裂縫。如果不是崑崙的那位一陽子在裡面插科打渾,父親和天君早就應該開戰了,一旦真的開戰,那我們那一界又是一場滅頂之災,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恢復了神罰前一絲元氣,實在是消耗不起。所以,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早點回去歸位,三足鼎立相互制約才是最好的方法。」
碧兒顯然沒有聽懂公主說的這些大道理,她就是不太喜歡那個第一見面就奚落了她一番的風流花花公子,而且對公主也不是一心一意。
鶴兒突然道:「公主,我擔心天君會派人下來對駙馬不利!」
「這點你不用擔心,我己經知道最先下來的是紫翼,那是一個很驕傲的傢伙,他一直對當年沒有戰勝天殺而耿耿於懷,所以這一次他不會輕易動手,而且有他在,別人也不敢輕易動手。」
「那我們現在做什麼?」
「什麼也不做,就等著!」
「等著?」鶴兒和碧兒不解。
「等著他的元神記憶歸位,中間有些蒼蠅出現的話,我們就負責拍蒼蠅。」
鶴兒頓時樂了:「公主,來一個殺一隻,來兩個殺一雙。」
公主道:「等他歸位了,你就去他麾下吧,或許只有在他的麾下,你才能真正展現你的才華!」妖天殺大將軍麾下,從來都沒有庸才!
鶴兒大喜,如果不是此刻在這一界有法力約束,他肯定己經忍不住現出真身,好好地去天上飛個自在。
碧兒突然又插道:「公主,他的那幾位夫人可不好對付。單那位原配夫人就是個大難題,而且據說我們出來前她剛誕下一子,本來大將軍就很寵她,將來回去知道有小天殺了,那還得了?」
公主淡淡一笑,說了句讓鶴兒和碧兒目瞪口呆的話:「難道我不搶在他回去前也生一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