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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道蹤佛緣 第四百七十四章 風流的妖天殺 文 / 完美不美

    京城,難得繁星滿空,蔚藍蒼穹下的諾大北京城卻也顯得如此渺小。「倍兒香」別有一番四合院情調的院落裡居然別緻地點綴著從江南花重金運來的太湖怪石,這樣大規模園林景致就算是在蘇州無錫一帶的江南古園林裡也不算多見。

    九曲十八彎的小徑上,剛剛送走了兩尊大菩薩的蔣爺正背手仰視漫天繁星。剛剛送走的兩位,一位姓談,肩上有三顆金星,屬於在和平年代軍隊系統的最高級別,雖然快要退居二線,但就雖然是從一線退到二線,也是在北京軍區跺一跺腳也要晃上幾晃的大人物;另一位大人物姓周,用了三十五年時間從西北邊陲小縣的父母官爬至如今的國副級,其中的辛酸勞苦不容外人所知,但至少如今給了後代一個普通家庭或許奮鬥十輩子也奮鬥不來的環境。蔣爺約談這兩位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只在於談家的那位談文傑。所幸的是,兩個利益集團之間從新中國成立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了,所以此刻得了兩尊大菩薩的應諾後,蔣爺的心中眾多石頭中的其中一塊終於安然落地。

    「太久沒有好好兒地看過北京頭頂上的這塊天空了,居然能不亞於神家架裡的星空,難得難得啊!」蔣爺口中喃喃自語,面帶笑意轉頭看向身邊看身胚子就不是普通人的大塊頭,「柴橫,我沒把你派去山東,你心裡不樂意,對不對?」

    柴橫摸了摸沒幾根毛的禿頂腦袋,似乎真被說中了心事:「沒不樂意,我就怕宋雨這個娘娘腔辦不好事情,讓頭來還要讓蔣爺您操心。」雖然眾人知道柴橫做事蠻橫憨傻,但是對蔣爺的忠心程度卻也是其他人可望不可及的。實際上,也只有蔣爺心裡清楚,這個看上去比程咬金還要憨的傢伙心眼裡的竅兒多著呢。

    「你也別多想,我派宋雨去,是有我的想法。而且,我留你在京城,也不是不讓你立功,畢竟,現在那個小瘋子還在北京,我身邊至少得留一兩個我真正信得過的人。」

    蔣爺的推心置腹讓柴橫莫名感動,感動之餘,又暴出了一股子橫勁兒:「蔣爺,實在不行,我上門剁了那小子去。橫豎不就是一刀嘛,就算他有點兒異能,也沒有到修煉成精的程度,死在我手裡的這種小貨色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如今龍幫最能打的,非柴橫莫屬,單是臉上那一記從額頭到下巴的猙獰傷疤就已經能證明其用別人的和自己的鮮血築就的赫赫戰功。

    蔣爺微笑著搖了搖頭,柴橫看似憨傻的背後還藏著不少的小聰明,但即使有些小聰明也頂多能用在好勇鬥狠的地方,面對小瘋子那種級別的對手,非得柴橫的身手加上宋雨的腦袋不可。蔣爺此時不禁唏噓,當年顯赫一時的龍幫人才濟濟,可到如今傳到他手上卻是千瘡百孔,人才流失,尤其是在江無名和鄭欣宜剛離開龍幫的那段時間,號稱孔明再世的華冉走了,被稱為智敢雙全的邱劍俠也憤憤離開了,連當年武力值力壓柴橫讓柴橫多頭抬不起頭的牛棟也尾隨華冉離開了龍幫,也因為龍幫這部分核心力量的脫節,使得原本應該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的龍幫一下子就陷入了群龍無首人心渙散的狀態,等到蔣家接手龍幫的時候,龍幫中真正的帥將之才都已經走得所剩無幾。這也是為何近來龍幫面對崑崙的咄咄逼人始終保持克制的重要原因之一。

    「柴橫你只要做一件事。」

    柴橫立刻擺出兵來將擋之勢:「蔣爺您儘管吩咐。」

    「你要做的就是隨我左右。」蔣爺歎了一口長長的氣,「如今的龍幫,再也經不起半點折騰了,就算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會有被螞蟻啃得精光的一天。」

    柴橫撇了撇嘴,這個任務在他看來小菜一碟,因為在他看來,北京城如今還真沒有哪個跳樑小丑敢真正跳出來跟龍幫叫板,更沒有人敢拿著全家人的身家性命來做賭注派人暗殺龍幫的龍主。

    不過,這世間的事情,往往都是事與願違。

    下一個瞬間,他就看到了一個紫發男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柴橫只是微微驚了一下,隨即揮拳迎上。步戰星當年號稱北方第一戰將,那是道上的弟兄捧出來的,而柴橫作為戰將中的戰將,就一點就連死在二少爺手裡的步戰星也承認。柴橫走的是暴猛路線,說來還跟二少爺的「崑崙仙龍霸」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這出自佛門的「金剛力」柴橫似乎只學了一成,哪怕他此時將功力用到十成,可對方居然連一絲躲閃的意思都沒有,柴橫獰笑著接近對方,拳頭離那張陰森森的臉咫尺之遙。

    下一秒,他驚異地發現,拳頭實實地打在紫發男人的臉上,只是沒有出現想像中的血濺當場的場面,更讓柴橫背脊透涼的是那紫方男人只是用那沒有任何信息含量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彷彿跟打量路邊的一條不相干的野狗沒有任何區別。

    「史瑞雪已經答應跟我合作,你呢?」紫發男人看著蔣爺,面無表情,黑色的袍子無風而動。

    「合作?」蔣爺自嘲地笑了笑,五四青年般的圓鏡後的臉更顯得有股儒師的風範,「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就談合作,我這個龍幫的龍主豈不是做得更是有些窩囊?」

    「龍幫?」紫發男子輕勾嘴角,冷冷一笑,似乎「龍幫」這兩個對普通人來說含意重大的字對他來說不值半毛錢,「等贏了以後,我可以考慮讓你說的這個龍幫有存在下去的必要性。」

    「存在的必要性?」蔣爺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冷冷一笑,「你是天王老子嗎?」

    紫發男子這回沒有冷笑,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是,但他說我可以代表他。」

    蔣爺那對黑色圓框鏡後的眼睛中緩緩收起冷笑,只是盯著紫發男子的目光更為謹慎:「你不是這一界的人?」

    紫發男子冷笑:「確切地說,我不是人。」

    蔣爺示意準備再度出手的柴橫回到自己身邊,現在知道了他從哪兒來,就沒有必要再讓柴橫去送死了,那一界過來的,就是一百個柴橫放在面前都只有被這紫發男人秒殺的份兒。

    「為什麼要選我?」蔣爺的口氣微微客氣了不少。

    「你們這一界不是有句話叫『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嗎?我雖然沒有朋友,但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蔣爺此時心中微微篤定:「你想怎麼合作?」

    「我要他敗,一敗塗地,你們口中的金錢,女人,地位,家庭,事業,生命……」紫發男子輕輕冷笑一聲,「還有我等了三千年的魂飛魄散。」

    蔣爺看了一眼頭頂上難得一見的晴朗夜空:「你想要他死?」

    「是你想要他死,而我只會讓他生不如死。」紫發男人冷笑道。

    蔣爺終於開懷大笑:「生不如死?好!好!我知道為什麼史瑞雪會答應跟你合作了。」

    「合作或者滅亡。」

    蔣爺冷笑:「如果我兩者都不選呢?」

    紫發男子冷冷道:「你沒有第三種選擇。」話畢,紫色的長髮已經地悄然飄起,關鍵時刻踏出一步擋在蔣爺身前的柴橫己經感覺彷彿千萬斤的重錘一擊連一擊地砸在自己的胸膛上。

    「合作愉快!」

    無形壓力悄然消失,紫發男人居然憑空消失,只是空氣中淡淡流動著一絲說不出的詭異。

    剛剛踏出門檻一步,二少爺突然被身後的桃夭一把拉到身後,饒是二少爺一身霸道勁氣,也還是被看上去憐弱可愛的桃夭像擺弄玩具一下藏在自己身後,那張精緻到無可挑剔的臉蛋上滿是疑惑:「他剛剛來過?」

    「誰?」蘇嫻看到桃夭一聲慎重,已經暗暗運起了體內法力,一顆晶瑩剔透的魔法石已經被她扣在手心裡,崑崙的飛劍術被用來操控西方魔法界的魔法石,仙女姐姐可是算得上是古今第一人了。

    「是他的老朋友了。」桃夭很可愛地嗅了嗅鼻子,似乎發現那人已經走遠,這才放鬆了下來,轉身無奈地看了二少爺一眼:「沒想到你們都鬥了三千年,這一次他居然追到這一界來了。」

    二少爺哭笑不得,莫名其妙地就來了一個名來桃夭的漂亮姑娘,說自己並不是現在這個自己,而是一位玩心忒重的飛昇仙人,原來的名字也怪怪的,好聽都不叫,偏偏叫什麼「妖天殺」,名字取得怪也就罷了,現在還無緣無故多出個起碼已經修煉了三千年的老對手。三千年的怪物那是什麼級別?二少爺的一塵道士也不過才修行了幾百年,而且還沒有飛昇去那一界,對方的實力由此已經可以猜出個大概了。

    「是那個紫頭髮的傢伙嗎?」二少爺想起了在歌劇院碰到的那個怪物。

    「咦?你想起了?」桃夭有些忐忑地看著二少爺。

    「沒有,只是他來找過我,說是記憶恢復之前,他不會跟我動手。」

    桃夭這才鬆了口氣:「那就好那就好!」說完還偷偷地看了二少爺一眼,似乎生怕二少爺發現什麼。

    「我說姑娘,哦不,是桃夭,你修煉了多少年了?」二少爺試探著問道。現在他腦子裡已經是一團漿糊,雖然之前對馬上要面對的第二局棋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內幕,但是動輒就是修煉了幾千年的怪物,那還得了?

    桃夭很可愛的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最後吐了個口水泡泡:「如果不連我到這一界的時間,現在應該是兩千五百九十八年加三百一十五天。」

    二少爺愕然。蘇嫻也被嚇了一跳。只有小瑪麗似乎心理承受能力最強,扯著桃夭的裙角天真道:「姐姐,那你看上去一點都不老呢?」

    桃夭彎下腰狠狠地親了小瑪麗一口:「人家才不會老呢,我又不是人。」

    「不是人?」二少爺又被鎮住了。「那是什麼?」

    「哼,就不告訴你!」桃夭扮了一個鬼臉,看了看外面,「他己經走了,我們也可以走了,不然他要是回來,我可打不過他。」

    二少爺頓了頓道:「那你說的那個以前的我,能不能打贏他?」

    桃夭一聽這個問題,頓時來勁了:「當年的妖天殺,嗯,也就是以前的你了,在我們那一界,可是非常非常厲害的,你知道他們背後都叫你什麼嗎?」

    「什麼?」兩大一小三人異口同聲。

    「他們都叫你殺神。」桃夭似乎仍舊陶醉在自己的回憶當中,「不過你從來不殺女人,你有一句非常經典的名言,現在都在我們那兒流行著呢。」

    「啊?」又是三人異口同聲。

    「有一回,你打贏了月沁仙子,沒有殺她只說『我從不殺女人,只偷女人的心』。」桃夭似乎在模仿某人的口氣,逗得小瑪麗前伏後仰。

    倒是蘇嫻微笑著看了二少爺一眼:「這句話倒是挺像他的口氣的。」

    「桃夭小姑娘,不帶你這麼冤枉你的。冤枉啊!明年夏天必然六月飄雪,我可比竇娥都冤啊!」

    桃夭掩口笑道:「冤枉這個詞也是你以前喜歡掛在嘴邊的,你向來是不負責任的。」

    「嗯,這一點也像。」蘇嫻輕輕白了二少爺一眼,雖然是不滿的表情,但是在清新脫俗的仙女姐姐臉上,這樣的表現就自然而然地多了幾份魅惑之意。

    二少爺連忙舉手投降:「這事兒都是那妖天殺干的,跟我無關呀!」

    「你不就是妖天殺嗎?」桃夭似乎還嫌扇風點火不夠,仍舊添油加醋,「以前有仙子找上門的時候,他就總是裝模作樣,要麼用幻化之術扮成別人的模樣,要麼就拿姐姐們作擋箭牌。」

    「等等,姐姐們?」二少爺似乎是第二次聽到這個表述了,剛剛桃夭還稱他為姐夫,「你是說我,不,你說的那個妖天殺已經結婚娶妻了?」

    「嗯!五個姐姐呢!」桃夭全然不顧蘇嫻快要把二少爺吃掉的眼神,可愛地伸出張開的五指,很誇張地做了個表情,「姐姐們天天都在念叨你呢,小天殺也就已經會走路了。」

    二少爺頓時兩眼翻白:孩子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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