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六章知己知彼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有人以為是**的折磨，也有人認為是精神的匱乏，其實兩者都不盡然。
或者此時此刻，也只有這位曾經飛揚跋扈不可一世的聖教白衣大主教才清楚「痛苦」這兩個字的含義是什麼。尤其是他恨不得全世界人都認不出來似的一番喬裝打扮後，卻仍舊在上海浦東機場「不偏不巧」地看到了那位紮著沖天小辮擺明了是來找麻煩的小冤家。
這個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當你感覺已經進入人生谷地的時候，老天爺還拚命地在你身上踩上幾腳，惟恐你不被打入阿鼻地獄。
費克哈爾一頭撞見小龍女時，立馬將鴨舌帽的帽沿壓得低低的，幾乎遮去了大半臉。就算是費克哈爾費盡了心機喬裝打扮，但是在嗅覺異常靈敏的海龍族面前，就算是他從頭到腳都渙然一新，也逃不出這位刁蠻海族小公主的魔爪。
果然，就在費克哈爾慶幸自己逃脫魔爪的時候，一隻幾乎捏斷他骨頭的修長白嫩小手一把握住了他的肩膀，原本這幾天就已經被唐家的毒藥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費克哈爾差點兒骨頭直接散架了。
「喂，小白人，好歹我們也是老朋友呀，你怎麼跟我見面連個招呼也不打。怪不得我家老頭子總說你們這些缺少家教，見到老朋友怎麼說也要打個招呼，不是嗎？」調皮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陰側側的味道，就算是久歷沙場的費克哈爾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覺。
「哦！原來是我們可愛美麗又大方的小公主，願萬福的上帝保佑你永遠年輕漂亮！對了，我還趕飛機，趕日有空一定請你到我們梵蒂崗作客，再見。」
只是卡在他肩上鐵鉗一般的手卻絲毫沒有要放他離去的意思。
「小白人，你們膽子倒真是不小啊，連我們海龍族的盟友都敢動，看來我回去是要跟我家老頭子商量商量，看來你們已經站到了敵人的陣營！哎，我們海龍一族向來對於朋友客人都是熱情大方的，可是對於我們的敵人，」小龍女冷哼兩聲，驚得費克哈爾一身雞毛疙瘩，「我想不用我說，你也知道我們海龍一族是如果對付自己的敵人的。尤其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卻還要天天假裝作威作福的敵人。」
這句話嚇得費克哈爾兩腿發顫，他上次跟著教皇一起對海龍島進行友好訪問的時候，他就有幸參觀過海龍島中黑牢，一直到現在一想到那黑牢中的種種場景他都有種睡著了做惡夢的感覺。
「我尊敬的小公主殿下，偉大的海龍一族跟我們聖教永遠都是友好邦交關係，您就是借我十個熊心豹子膽，我也不想動您們的人哪！」費克哈爾的低頭哈腰與過往的囂張跋扈形成鮮明的對比，小龍女可是清清楚楚的記得，這個傢伙第一次踏上海龍島的時候可是恨不得兩個鼻孔都朝著天空的傲慢模樣，要不是她看不順眼，硬是找個借口挑釁一番再把他綁到大虎鯊的魚背上痛痛快快來了一次海龍島域深度游，沒準兒這個無禮傲慢的白衣小爬蟲臨到離開的那一刻都不會改變他那自認為高高在上的恣睢編縱橫。
「友好邦交？」小龍女冷冷地哼一聲道，「說得也是，我們的確是友好邦交。可是我們海龍一族向來熱情好客，您好不容易來一趟，我不好好招待您一番，豈不是太有失禮節？嗯，尊敬的費克哈爾主教先生，請耐心跟隨我的步伐，我，高貴海龍族唯一的一位小公主，將在這片古老而神秘的東方大地『好好』地招待您一番！」
說著，根本不容費克哈爾開口拒絕，這位刁蠻任性的小公主立刻拎著小雞一般的白衣主教大人走出機場，上了外面一輛黑色的奔馳麵包車。
半個小時後，佘山莊園內的鯊魚池內傳出一陣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叫聲，面如土色的費克哈爾再次被這位刁蠻的公主請到了其中一頭大鯊魚的背上，幾年前的一幕似乎再次在上海這座頂級豪宅別墅區裡上演：一隻體積巨大無比的鯊魚在水中乘風破浪，背上綁著一個失聲尖叫的白種男人。
「該死的海龍族，你們一定會遭到報復的。我發誓，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夷平你們那座邪惡無比的海島，我要把你們的每一個族人都變成我們黃金騎士的坐騎……」這位平時看上去彬彬有禮的白衣主教大人終於撕破臉皮，專挑最惡毒的語言詛咒站在岸邊上一臉頰意地看著他表演的海龍族小公主。
可是這位向來刁蠻任性小公主絲毫沒有因為他的詛咒威脅而要放過他的覺悟，相反手叉腰間，揮揮手沖那大鯊魚喊道：「小鯊，浪不夠大，速度不夠快，他的尖叫聲不夠大。我可告訴你們，你們要是不好好配合，這大院子裡的小道士可是最愛吃鯊魚肉的，嗯，不過如果你們好好表現，我倒是有辦法送你們回大海。當然，一切都要看你們的表現了！」
蘿蔔加大棒，永遠都是最有效的手段。
果然，那池中的鯊魚更是拼了命地賣力瘋狂加速，驚濤巨浪間，可憐的白衣主教己經不知道昏過去多少次，又多少次被冰冷的水濺醒過來。
終於，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費克哈爾睜開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眼前有一個身穿白袍的男人，而自己正躺在一處金壁輝煌的別墅大廳的大理石地面上。
「尊敬的白衣主教大人，您終於醒了？看來您的抗折磨能力還是蠻強的，這一會兒的功夫就醒過來了，本來我以為被下了毒再加上小龍女的這番折磨，沒個十天半個月你清醒不過來，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們這些所謂的光明體質的人類敗類。」一身白袍悠哉閒哉盤坐在真皮大沙發上的二少爺微笑著道，「看來，這次的梵蒂崗之行，我的確要好好做一番準備，知己知彼，百戰不貽嘛！」
悠悠清醒過來的費克哈爾終於知道為何他會在這片古老而神秘的東方大地上遭受這麼多的折磨了。「原來是你，中國寶，我以為你們中國是個彬彬有禮的文明大國，可是沒想到你居然對待一個神聖的白衣主教幹出如此骯髒齷齪的事情。」
「哦？骯髒嗎？齷齪嗎？我怎麼一點兒都不覺得呢？」二少爺故作驚奇道，「難道你認為把一隻臭蟲扔進下水道是一件骯髒齷齪的事情嗎？」
「你……」費克哈爾頓時一陣語塞。
「什麼你啊我的，難道你忘記了當年在意大利，你帶著多少黃金騎士追殺我？別以為教皇那個傻老頭被蒙在鼓裡我就不知道，你背著老頭子幫查爾斯動用了裁判所的力量，呵呵，我不知道如果坐在黃金寶座上的老頭子知道這件事情會不會把你這個傢伙直接送到火刑架上，說不定還要輪坐九族哦！我可是聽說了，那個表面慈善的老傢伙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老惡棍，相信你在他身邊待了那麼久，沒理由不知道這當中的玄機。」
費克哈爾被二少爺一番話說得越來越膽戰心驚，背上淌出一層冷汗的同時，頭腦並不傻的他已經開始琢磨著眼前這個在他看來一臉邪笑的男人到底想要些什麼。
「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父母被關押在哪裡！」費克哈爾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我可以畫一份詳細的地圖給你！」
坐在沙發的二少爺慢悠悠地從沙發上坐起身來，微笑著搖頭道：「就算你給我地圖，我也救不了人，不是嗎？費克哈爾，我勸你還是不要跟我玩那一套，畢竟我曾經單槍匹馬地闖進過你們梵蒂崗最核心最機密的地方，雖然被你們趕出來的時候狼狽了一些，但是這並不代表我不知道你們的打算。如果你還想讓我重蹈覆轍，那麼不好意思，這回我要告訴你，如果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我絕對不會再邁入那個地方。當然，反過來說，如說我再次踏入梵蒂崗，或許己經不是簡簡單單地屠盡梵蒂崗，我想全世界的聖教徒或許都在等著我送上這份大禮呢！」
緩緩站起身的費克哈爾凝視著對面一身白袍的男人許久，才緩緩歎了口氣道：「我沒有料到，你居然可以成熟得如此之快！」的確，幾年前他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對方還是個嘻嘻哈哈的大男孩，可是現在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卻是無懈可擊一般地堅如磐石。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一句話？磨難是人類最好的老師。其實如果沒有幾年前的那次經歷，沒有那次失憶，我想或許我還不能達到如今這種心境。你要知道，修煉我們華夏功法，心境是非常重要的，有的時候，就算是你功力深厚，碰到心境比你高功力不如你的人，你仍舊會吃大虧。其實在我們中國做事情，萬事都是相通的，心境的道理拿到俗世間來說，也就是心理狀態，精神境界之類的東西，不過的確有著不可忽視的作用。」
「心境？」費克哈爾聽著這個陌生的名詞一臉茫然，最終才露出一個驚羨的表情道：「你們這個古老而神奇的國度，真是讓人嫉妒！說實話，我不想死在這個神奇而陌生國度。而我的確可以盡我所能力幫你，可是幫你我有什麼好處呢？」
「難道活著不是最大的好處嗎？」
費克哈爾自嘲地古笑一聲道：「對於我們聖教徒來說，死亡是升入天堂，是人生的一種解脫，我有什麼理由不認為死亡才是更幸福的呢？」
二少爺輕輕給自己倒了杯清盈的洞庭碧螺春，輕抿一口緩緩道，「我們中國有一種說法，叫倒茶七分滿，留得三分是人情，費克哈爾，我不希望你把話說得那麼滿，要知道凡事給自己留有三份餘地，這對你對別人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我知道，如果你的身體恢復正常，從中國逃回梵蒂崗並不是難事，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你日日想著效忠的查爾斯並不是一個值得侍奉的好主子，況且這回他被小龍女打爛肉身，重塑肉身雖然對於你們的光明功法來說不是什麼大難題，可是如何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憤恨呢？指不定你這這個鞍前馬後忙得屁顛屁顛的功臣是第一個被拖進宗判所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通了，再來找我談！在你做出決定之前，我希望你最好不要想逃走，當然如果你不介意被十個小龍女級別的高手追殺的話，大可以現在就跨出這扇大門，作為老相識和未來有可能成為的合作夥伴，我還是提醒你，就算你安然無恙的回去了，你那漂亮的妻子和家人也能躲得過去嗎？嗯，聽說昨天晚上的那出《李爾王》挺好看的！」
費克哈爾頓時全身一顫，昨天晚上他跟妻子通過電話，而那時他那可愛的小女兒正嚷著「看話劇《李爾王》的時間快到了，要遲到了」。頓時費克哈爾感覺自己最要命的東西被敵人抓在了手裡，一種發內心的激憤使他將全身的光明魔力積於手掌，好幾次都想直接淨化了眼前這個在他看來笑得如同魔鬼一般可怕的男人。
「嗯，如果你不怕你家人出事，大可以現在就動手！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功力跟幾年前相經到底有沒有些長進！」二少爺嘴角勾起一個詭異的弧度，見面前的西方男人再次緩緩軟癱下去，輕輕冷哼了一聲，邁出步伐走上二樓。
別墅二樓，二少爺手中執著衛星電話，電話那頭是一個稚嫩的聲音。
「梅蘭你們把費克哈爾的家人盯好了，另外我讓你們準備的東西也要抓緊了，我很可能近期就會去跟你們匯合。」
「什麼？你們搶劫了意大利國家實驗室？」二少爺一頭冷汗，「好吧，留下一些威力厲害的對付聖教的那群人，其它的趕緊出手買給中東或者南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