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虎落平陽
入夜。菲比酒吧裡再現群魔亂舞震耳欲聾的畫面,穿著裸露的年輕女子們扭起了水蛇一般的細腰伴隨著台下眾牲口「嗷嗷」的狼般呼聲,在黑暗中也要戴著一副墨鏡的神秘dj時不時地在音響效果中製造出如歌如訴的呻吟聲,撥動得整個酒裡裡男男女女的荷爾蒙呈非正常速度分泌。
安安靜靜地站在酒吧的一個角落裡,靠著牆壁的李雲道兩眼有神,凝視身邊男男女女的眼神彷彿俯視眾生浮態的慈面佛佗。
一個不經意的詭異弧度再次在他嘴角邊顯現。「佛說:捨得捨得,能捨才能得。話雖不錯,但是到底也讓我知道我捨了什麼,才得到了這還算寧靜致遠的生活?難不成就真的只是那不知道多少年的記憶?」
輕輕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自嘲式的苦澀微笑,「常笑人庸人自擾,呵呵,就算讀透了聖賢書又怎的?到頭來還不是長噓短歎自憐自憫!」
潮水一般的快節奏音樂很快就吞沒了李雲道幾聲短短的笑音,穿過相互擁抱著到的便是很詭異的一幕:無數看上去張牙舞爪凶狠跋扈的男人遠遠看到坐在過道邊板凳上的小石頭便趕緊繞道而行,雖然後者只是乖乖地扳著指頭反反覆覆練習著他的雲道哥好不容易才教會他數數的數字,好不容易看到有人跌跌撞撞地走過去,還是個喝著七八成醉的醉漢。
「小石頭,困了就先回去吧!」靠在過牆上的李雲道微笑著道。
坐在板登上將那塑料板凳擠壓得嚴重變形的高大男孩抬頭仰面,對著李雲道露出一臉天真的憨笑:「我不困!我等雲道哥!」
李雲道也沒有多勸,他知道這個時候多說無益,小石頭認準的事情就如同磐石般堅不可摧。
「那好吧,你乖乖坐在這兒,別給我惹麻煩!」
「嗯!」小石頭重重一點頭,彷彿接到了全世界最偉大的科研命題一般,一臉嚴肅地投入到了與時間對抗的任務中去。
李雲道看了一眼小石頭,這才發現他腳上那雙如今在世面上己經很少見的白球鞋己經很瀟灑地張開了「嘴巴」,粗大的腳趾頭露在外面,如同盤踞在山腰的猛虎。
「對了,小石頭,週末有空嗎?」李雲道走了幾步,回過頭問道。
「啊?」小石頭顯然沒有明白他雲道哥的意思。
「嗯!週末我跟你一起去觀前街撿瓶子!」說完,李雲道大步流星地開始了自己的巡視任務,留下一臉傻樂的小石頭扳著指頭算計著離週末還有幾天。
雖然今天不是週末,但是菲比酒吧裡還是人山人海,生意好得如同火上澆油一般。
儘管酒吧裡燈光暈暗,但眼力非常的李雲道還是發現了一些小小的異常。
菲比酒吧在一個名叫「大頭」的勢力範圍內,自然這看場子的「任務」就落到了「老頭」的小弟們頭上,按照道上規矩,一山不容二虎,各人自掃門前雪,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要進也要由「大頭」的弟兄來操作,可是眼下在場子裡兜售那玩意兒的人顯然不是大頭那邊的人。
李雲道微微皺了皺眉頭,正好一眼看到負責看場子的「辮子」。「辮子」是大頭的心腹,原本是一所二流大學的高材生,不知道怎麼最後就混到了黑道上,不過說來也算巧,要不是有這麼一個高材生的軍師的一旁出謀劃策,「大頭」還真搞不定這越來越錯綜複雜的黑道。
「辮子哥!」李雲道沖紮著沖天小辮子如同羅納爾多一般的「辮子」微微笑了笑。
「辮子」能從一個普普通通二流大學畢業生混到如今道上也算有些名聲,不能不說他還有些本事,自然這看人的眼光也要比普通人賊上不少。從第一眼見到李雲道的時候,他隱隱感覺到眼前這個健碩漢子的不簡單,眼看他在一群小混混面前面不變色,但也多多少少吃了一些虧,這讓他想起了一句話:「虎落平陽被犬欺」,可他「辮子」是一個有眼光的人,尤其是一個會感情投資的人,所以他選擇善待眼前這只看上去不會傷人的猛虎。
「雲道,怎麼樣,在這兒還習慣嗎?我可是聽說你白天黑夜沒日沒夜地打工賺錢,這人是肉長的,不是鐵打的,你可要注意身體啊!」「辮子」拍了拍李雲道的肩膀。
李雲道聽得出來,「辮子」的話是發自內心的,沒有半點兒矯揉造作。沖「辮子」感激地笑了笑,道:「辮子哥你放心,我不會影響晚上的工作,能多賺點就多賺一點,我需要錢!」
「錢?兄弟,如果真需要,開個口,雖然千萬百萬哥哥一下子拿不出來,但讓你喘喘氣總還是做得到的!」「辮子」在道上出了名的仗義,完全把錢不當回事兒,這種性格也成就了他以後能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業。
李雲道輕輕搖了搖頭道:「還是要謝謝你!辮子哥,你看那邊幾個人!」
順著李雲道的目光看過去,「辮子」立刻鎖緊了雙眉,低聲道:「老頭明令過,那些東西決不讓進他的場子。你們幾個去看看,那幾上小角色是哪兒冒出來的,是愣青子的話就立馬給我扔出去!對了,給他們點教訓!
原本跟在「辮子」身後的幾個年青人立刻應聲沖那些「入侵者」而去。
不到五分鐘,幾個年青人就回了。
「辮子哥,他們說他們是馬五爺的手下,要請你過去聊聊!」
「哦?馬五的手下?」「辮子」眉頭鎖得更緊了,輕輕揮了揮手,「打個電話給大頭哥,說馬五爺的人在菲比找事情!雲道,跟我一起來」說完,「辮子」如同變色龍一般掛出一幅和顏悅色的笑臉,走向那些自稱是馬五爺手下的年輕人。
李雲道瞇了瞇眼睛,緊緊跟上了「辮子」的步伐,不為別的,就為當初他流落街頭時,辮子與常人不同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