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人也並未到過都城,因此也只能告訴王韜一個大致的方向和路線。王韜不顧趕車人的推辭,硬是塞給了他兩張兔皮道:「大叔,沒想到您討價還價的本事如此厲害,我是徐家村的人,叫徐三財,不知大叔貴姓。」
趕車人道:「徐家村,聽說那裡被屠村了,怪不得你自己出門,可憐的孩子。我有什麼厲害的,就是為那些商人拉了十幾年貨,倒是沒少看過那些奸商討價還價,一個個臉上笑得和一朵花似的,卻都憋著一肚子壞水。我是東南面張家村的,別人都叫我張老五,小娃子,要是都城沒找到人,你可以到張家村找我。」
王韜現在只能用徐三財這個名字,他又和張老五聊了幾句,就告別離開。天色已經漸黑,他因為心疼金錢,並未在小鎮的客棧過夜。不過,他已經習慣了在野外過夜,路上沒有什麼人,他走出一段後,就在路邊打坐修煉,而後就在路邊蓋著兔皮過夜。
按照張老五的指點,從小越鎮出發,沿著大路走八十里左右就是一座大城市:大越城,王韜現在減少了一個大包袱,雖然布袋中還有五十張兔皮,小布袋內有二十多斤乾糧,但負重還是減輕了一些。三天後,他來到了大越城。
大越城有簡單的城牆,進出城市需要走城門,城門有兵士把守,成人進入大越城需要每人繳納三個銅板。王韜是個孩子,交了一個銅板就進到了城裡。他倒也可以從大越城外繞道而過,但那樣需要多走數里地。
最關鍵的是,三天下來,王韜感覺負重還是太多,影響了他的行進速度。他進城打算再賣出一些兔皮,減負後能加快行進速度,以免趕到都城晚了,錯過了學院的招生考核。
大越城還算繁榮,城中有十幾萬居民,城中道路錯綜複雜。王韜進城後也無心瀏覽城市的繁華,向城中的行人打聽了商舖的位置,就直奔商舖而去。他走到一條繁華的街道,兩側都是各種店舖,他在一處僻靜的所在換上了新衣服,而後直接走進了一家雜貨店。
王韜買的衣服談不上好,只是普通的藍布褲褂,不過,這身衣服卻沒有任何補丁,就算是大越城的平民也有不少穿類似款式的衣服,倒是不像原來那身衣服一樣寒酸。見到他走進店舖,一個十幾歲的夥計上前招呼,他直接問對方老闆在不在。
聽說王韜要賣東西,那夥計倒是不敢自己做主,一會的功夫請出了一個胖子。那胖子是一名中年人,當看到王韜只是一名穿著普通的少年時,眉頭不禁一皺,但臉上卻依舊堆滿笑容道:「這位小朋友,請問你打算賣什麼東西呀。」
王韜從胖老闆的面向就看出了對方的狡詐,他從大布袋中取出一張雪白的兔皮遞給胖老闆道:「這個東西你們收不收?」
胖子看到通體雪白的兔皮,眼中不禁一亮,但臉上的神色卻依舊不變,接過兔皮後翻來覆去的仔細查看,似乎要挑兔皮的毛病。胖子的眉頭皺起,口中嘟囔道:「可惜,時節不對,不然,這兔皮還真值一兩個銀幣,可惜了。」
接著,胖子抬起頭看了一眼王韜身邊的大布袋,又滿臉堆笑的道:「小朋友,這裡面是不是都是和這塊一些的兔皮呀,一共有多少?」
王韜道:「不著急,先談談價格吧,這張兔皮多少錢?」
胖子眼中狡黠的光芒一閃而逝,王韜終究缺乏談判的實踐經驗,再加上他又沒有刻意隱瞞,一句話就讓胖老闆知道他還有不少兔皮。胖子又打量了一眼王韜,瞬間就評估出了他身上衣服的價格只值一個銀幣,心中也就有了定計。
胖子咂著嘴,似乎有些難以決斷,遲疑了片刻道:「雖然東西還湊合,可惜季節不對。這樣吧,我五十個銅板一張全收了,也省得你小小年紀背著這麼沉的東西到處亂跑。」
王韜微微一笑,伸手從胖子的手中拿回了兔皮,不緊不慢的放回大布袋,而後提起布袋就向雜貨店外走去。胖子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看著他走向店門才反應過來,忙緊走兩步拉住王韜,滿臉不悅的道:「小朋友,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拿我開玩笑?」
王韜板著臉道:「老闆,恐怕是你在拿我開玩笑吧,這張兔皮五十個銅板,虧你說得出。既然老闆不想做這個生意,我也不好再耽誤老闆的時間,只有到其它店舖看看了。」
胖子聞言似乎有些尷尬,臉上又重新堆起了笑容道:「小友不要生氣,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小友家中的長輩在哪,還是請進來好好商量商量,我一定會給一個讓他滿意的價格。」
王韜的年齡實在太小,胖子當然認為他是和家中的長輩一同前來。他也並未返回,只是站在原地,故意裝作不以為是的神情道:「怎麼,這點小東西還需要麻煩別人嗎。若你打算做這個生意,和我談就可以。不過,若老闆再胡亂報價,我可就不耽擱老闆的時間了。」
胖子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王韜,一雙眼睛滴溜溜亂轉,片刻後才又堆起了笑容道:「沒想到小友真是英雄出少年,哈哈,來,小友不必著急,我們坐下慢慢聊。」
王韜這時倒也不再堅持,假作不高興的回到了原來的座位。胖子似乎並未看到這些,滿臉笑意的道:「小友住在哪裡呀,我好像以前沒有見過你,難道小友不是本地人?」
王韜聞言臉色微沉道:「老闆,你到底做不做生意,若是不做,我可要走了,今天我還要趕路呢,實在沒時間坐在這裡閒聊。」
胖子聞言笑意更濃,道:「小友什麼事這麼急,不如在大越城多呆幾天,這裡可有不少好玩、好吃的東西。」
王韜怎麼會聽不出胖子在套他的話,故作滿不在意的樣子道:「這有什麼好東西,好了,抓緊辦正事吧,我還有其它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