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星期我破天荒地收拾了下東西去上席以辰的建築風水學這件事,小飯表示了世界末日來臨般的恐懼和震驚。當下,揚起她寬厚的手掌孺子可教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臥槽,疼死老娘了。
小飯皺著眉頭顯得十分的糾結,「小清,你真的要去上課麼?」
揉著肩膀,我咬牙切齒,「不然你以為呢?」
小飯百思不得其解地支著下巴做沉思狀,「沒有理由讓你放棄大好的虐虐小怪,打打醬油的時光啊。」
我一頭黑線,對於這個女人鑽牛角尖的本事表示沉默。
突然,小飯醍醐灌頂,大吼一聲,「嗷,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席老師了?我就說吧,席老師老帥老帥老帥了,你看你看,你也不例外。」
至此,我終於明白了席以辰的殺傷力。那是中老年婦女每晚睡覺必備的安眠藥,是已婚或者小三,二奶紅杏爬牆專用梯子,是單身少女變成如狼似虎第二季的強力春/藥!
為了這樣的結果,我感時傷秋,悲憤欲死!是誰?是旺旺小小酥造就了席以辰那傲嬌的性格,遙想祖國的花骨朵,我森森的憂桑了。
是誰在唱歌?點亮了我寂寞,白雲悠悠,藍天依舊,傅小清在唱歌……
(噗,這個跑調了不賴我。)
默默地走進教室,默默地裝作沒看見前排女生殺死人的眼神,我硬著頭皮把人家姑涼佔位子用的包拿起來,「咦,你的啊,真好看,挺貴的吧,記得收好啊。」話音一落,生怕人家一個掀桌而起把我掀了,屁股一挪,坐得那椅子「咯吱」一聲響。
女生悶悶地看了我半晌,「抱歉,同學,這個位子有人了。」
「啥?」我歪著腦袋,無恥地裝作沒聽見。
這位女生估計是看多了為博得席以辰一個眼神而厚顏無恥的女生,當下自認倒霉,開始給占座的姑涼掛電話。
美男猛於虎啊。
席以辰走進來的瞬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只感覺整個教室一亮,身後幾百瓦的電燈開始「辟里啪啦」地運作起來。那光亮度,那熱烈度,那飢渴度,足以把我的後背戳個洞了。
席以辰放下書,抬起頭的瞬間微微一笑,眼神似有若無的瞥過來大致地瀏覽了一下把手裡的小冊子遞了過來。
「傅同學,今天很準時。」
「我也不想的。」我幽幽地歎了口氣,拔出筆在小冊子上龍飛鳳舞地簽下大名。
他似乎沒有察覺這個名字被我扭曲地有多麼慘烈,看都沒看一眼就開始講課。
講課前,他有些無奈的說道:「做模型的教室被佔走了,答應你們的模型課估計這個學期都不可能了。」
不可能了好啊,捨得我整天擔心你一時一抽就上個考查課指名道姓地說傅小清又逃課了這多不好意思啊是吧。
想必是我喃喃自語的奇怪動作讓身旁嬌柔的女孩子萬分地恐懼,下意識地挪了挪身子離我遠了點。
反正打定了主意不要這門課的學分了,我大咧咧地往那一坐,就等著上課快結束的時候他那句慣常的「同學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這還是小飯告訴我的,曾經一個女學生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很嗨皮地問道:「席老師,你有女朋友嗎?」
席以辰沉默了會,還是很好脾氣地說道:「沒有。」
於是席以辰是黃金單身漢的消息算是徹底風靡了全市,以至於那個月度「最讓女人想嫁的單身黃金漢」排行榜上席以辰的名字穩佔第一。
但是聽到那裡我就嗤之以鼻,想起他為人師表下那一顆腹黑的心,我信誓旦旦地道:「哼,才沒那麼簡單呢。」
於是小飯很滿意我第一次那麼主動投入地參與到「關於席以辰的那些事」的話題裡,買一送一地繼續說道:「當然啦,我們的席老師是誰啊,我猜他早就料到了這女生會問下一句『那我夠不夠做你擇偶的標準』。」
我摳了摳鼻子,漫不經心,「他怎麼回答的?」
小飯正色:「他說『抱歉,我一向不覺得女生就能做我的伴侶』。」
我被雷了個裡嫩外焦,在腐女橫行的時代,席以辰居然敢這麼不要命的說出這句話,實在是不得不佩服啊。
想到這裡,我幽幽地回頭看了眼,佔了一半位置的男生……
所以,那個月他不僅上了「最讓女人想嫁的單身黃金漢」也上了「最讓男人想嫁的單身黃金攻」吧,我惡趣味的想。
下課前那麼十幾分鐘,我終於如願地等到了席以辰這句萬年不變的台詞,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時。
那一直死寂的教室突然像被原子彈襲擊了一樣「轟」地一聲就爆炸了,一直卡在暴風雨中心地帶的我風雨飄搖,搖搖欲墜。
只見一個男人站起來,聲音洪亮:「老師,我喜歡你。」
終於重新恢復死寂的教室裡,全部人都僵化的瞬間,我抑制不住地笑了起來,「咯咯咯咯」聲就像哪個古堡來的老巫女一樣詭異的難聽。
哎……
這還真不賴我,你想啊,一堆肉乎乎的女人男人舉著爪子爭先恐後地求臨幸這場面得多火爆啊,就跟商店跳樓大甩賣另帶買一件送十件一樣。就算是我這個只求衣能蔽體的資深奼女
女都願意跳上出租車跑去圍觀順帶順手牽羊。
所以就有了這麼詭異的一幕,瞬間沉寂下來沒有人再搶著要提問的時候我笑得風中凌亂,還很不給面子的添油加醋:「老師,你回答一下人家啊,人家同學還等著你接受他的森森愛意呢。」
席以辰幽亮的目光轉過來,把我從頭髮絲到腳指頭蓋都掃瞄了一遍才清冷著聲音回答:「謝謝厚愛。」
男生漲紅著臉坐下來,氣氛卻越發的詭異。
這才發覺我剛才那無疑是在老虎的頭上拔毛,這種危險感逼得我一個寒顫,差點從椅子上翻下去。
這個男生出的題目總比我那個扯得老遠老遠的卻明顯是砸場的題目好上不是一點兩點。
此刻席以辰掃視了一圈教室,目光直直定在了我翹著中指呈鄙視狀舉起的手。「傅同學有什麼問題?」
此時無聲勝有聲,我摸摸鼻子站起來,抿去唇邊止不住的笑意道:「老師,我想問,為什麼我手機開了飛行模式從四樓扔下去還是摔地粉身碎骨?」
想當初,小飯拿著這個問題來問我的時候我還挺的仔細想了又想,最後還鄭重其事地回答:「那是你忘記低空飛行了。」
此問題和此回答就跟小飯每次安慰我被怪虐死n次的糟糕心情時說的話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小飯如是說道:「心情不好啊,姐姐帶你去看戲,我坐板凳你坐地,我吃香蕉你啃皮。」
第一次被安慰之後,我心情好了;第二次被安慰之後,我黑線了;第三次被安慰之後,我抑鬱了;第四次被安慰之後,我掀桌了……
做人不能沒有良心啊,天天做地板屁股得多疼啊。啃香蕉皮一天促進新陳代謝,接下去那就是天天便秘了!
席以辰盯在我臉上的目光越發的深沉,半晌,就在我以為他會掀桌走人的時候。他唇邊一舒,綻開一個若有若無的笑來。「同學,你忘記低空飛行了。」
我虎軀一震,菊花一緊。
突然想起那幾個月前被置頂上校園網的帖子:關於飛行模式的嚴肅回答,作答人:傅小清。
想當初這個帖子被長混學校貼吧的小飯當作話題頂上去的時候,我還沾沾自喜,這幾年來總算沒白混,終於流芳百世了。
此刻這樣的回答由席以辰說出來,只感覺天雷陣陣不歇,那比被雷劈了還外焦裡嫩啊。
當下,我腿那麼一軟,「別告訴我席老師你也混貼吧。」
席以辰認真地搖搖頭,薄唇輕輕地吐出一句話:「只是恰好那天有閒情逸致而已。」說罷,他意味深長地補充了句,「我一直很想研究你的大腦構造。」
我瞬間心跳加速,呼吸困難,嬌羞無限地翹起蘭花指:「抱歉,老師,我尿急。」
說完,「噌」地一下抓起包就跑,當我的腳踩在門外的那瞬間,鈴聲響起,教室裡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氣流,我們通常稱之為「羨慕嫉妒恨」,但顯然,恨的成分居多。
回到寢室,我一把甩開包,抱住小飯就地一滾,死死地壓在地上,「嗷唔」一聲,瞬間狼變咬住她的手。「魂淡,讓你發貼吧,老子的貞操都掉光了。」
洩憤完畢之後,我快速地端正儀容,坐在電腦前進學校的貼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已經沉寂下去的帖子又是萬里飄紅,甚至於出現了相關的「隔壁樓有感」。
標題如下:做人要做傅小清,嫁人要嫁席老師。要麼一無是處,要麼精明破頂。兩兩相望,相愛相殺。
我黑線了半天,不在沉默中滅亡就在沉默中爆發。我還是選前者好了。
但是,當席以辰未披馬甲留言的那句話被頂上來被眾學生合影留念,反覆咀嚼之後,終於得出這麼一個定律:要麼腦殘到無可救藥,要麼睿智到聰明絕頂,否則吸引不了席老師那充滿笑意的眼神。
席以辰的回復如下:傅小清是吧?
我在後來才知道,他其實不看簽名冊,因為他還真不信有人會逃他的課。對於這種自戀到一定境界的人,我們要加以鄙視。
好吧,亮點在後面。
其實席以辰,就是那個時候記住傅小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