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亞大概看出我想得過於複雜,半安慰半解釋道:「那會我的工作室尚未成立,會在網上接些單,可能他搜索到了我。」
我控制不住冷笑起來,「郭大師,你業務范籌挺廣呀!」
郭亞知我惱怒,實事求是地說:「我也不知道會這麼巧。」
「你怎麼會不知道?你不是應該什麼都知道嗎?一封郵件就賜了我一段好姻緣,我真是無以為報啊!」我頭腦一片混亂,我又開始堅起刺亂扎人,我忍不住,真忍不住,一想到宋宇曾猶豫過,一想到郭亞曾促進宋宇的決心,我就十分憤怒。
郭亞還在試圖跟我講道理,「客觀來說,你的命理確實比另一人好。」
我大吼:「對,你專業,你講究科學依據!那你怎麼沒預測到我會跟他離婚?」
郭亞終於明白此時跟我說道理行不通,換上懊惱的語氣,「那會我母親反對我做這行非要我去她公司,為了向她證明我可以……對不起。」
「對不起有屁用!你們這種人憑什麼決定別人的終身大事!真當自己是大師嗎?」說完我衝出書房,將自己鎖進客房。
請恕我接受不了這個事實,生活何其搞笑!我這段婚姻除了余傑堯,還有郭亞這個輔要原因!我沒法冷靜!我接受不了一個給予我希望的男人曾是促成我悲劇婚姻的人!
「溫琪,溫琪。」郭亞在門外叫我。
我沒有理他,換了衣服收拾好東西打開房門。
「這麼晚你要去哪?」郭亞頗為緊張攔住我。
我狠狠推開他,「滾開!不用你管!」
郭亞抱住我,自責又氣急道:「溫琪,你別衝動。」
我踢他,「放開我,我討厭你們這些自以為是的騙子!」
郭亞任由我怎麼拳打腳踢,不說話只管緊緊抱著我。打到後來,我也累了,我癱在他懷中哭著喃喃:「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是你給宋宇做這個選擇,為什麼被選擇下的是我。
翌日,我睜開微腫的眼睛,發現郭亞和衣睡在我身旁,昨晚我又哭又鬧費盡了力氣他也沒讓我離開,到底哭到睡著了;我動下身子準備起來,郭亞醒了,略緊張地看我一眼,發現我情緒比較穩定才緩了神色。
「醒了?」他問。聲音還帶著沒休息好的嘶啞。
心頭泛過絲絲不忍,我下了床,沒理他。
「溫琪,你可以生氣,但你別衝動,衝動解決不了問題。」見我又在收拾東西,郭亞認真道。
不知道是我睡醒了,還是郭亞的話提醒了我,一向遇事就不靈光的我腦子突然冷靜下來,郭亞任由我怎麼拳打腳踢,不說話只管緊緊抱著我。打到後來,我也累了,我癱在他懷中哭著喃喃:「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是你給宋宇做這個選擇,為什麼被選擇下的是我。
翌日,我睜開微腫的眼睛,發現郭亞和衣睡在我身旁,昨晚我又哭又鬧費盡了力氣他也沒讓我離開,到底哭到睡著;我動下身子準備起來,郭亞醒了,略緊張看我一眼,發現我情緒比較穩定才緩了神色。
「醒了?」他問。聲音還帶著沒休息好的嘶啞。
心頭泛過絲絲不忍,我下了床,沒理他。
「溫琪,你可以生氣,但你別衝動,衝動解決不了問題。」見我又在收拾東西,郭亞認真道。
不知道是我睡醒了,還是郭亞的話提醒了我,一向遇事就不靈光的我腦子突然冷靜下來,衝動確實解決不了問題,余薇薇對我怨氣十足,余傑堯又不知會如何處理,我不能再冒冒然生出什麼事端來。
我沒再賭氣馬上離開,進衛生間洗漱,看著鏡中那個眼睛微腫面色稍暗的女人,我歎了口氣,按說我年紀也不算小了,還經歷了一段婚姻,為何總是這般天真?這般容易相信和依賴他人?
認真回想下我和郭亞的相識相戀,一切都來太巧合太詭異,再說郭亞不是幾年前就見過我嗎,他會不會也別有用心?回復宋宇之事到底是偶然還是有意?他會不會為了跟母親抗衡而想利用我?
尚未想明白這些事,余傑堯打來電話。
他辦事效率永遠比我想像中快,他約我去茶道館說前天的事,拒絕郭亞同去的要求,我獨身一人來到清幽依舊的茶館,在服務生的引領下進了隔間。
我禮貌喚了聲「余叔叔」,在余傑堯示意下在他對面古色古香的椅中坐下。
「小琪。」余傑堯親自給我倒了杯茶,溫和道:「我特意問過薇薇,核實過前晚的事確實與她無關,只是她外婆約溫華去吃了頓飯而已,然後丟了手機才引發這些烏龍;她承認昨天是給你打了電話,不過也是維護她媽而說了幾句氣話。」
余傑堯在話在我意料之中,可同時也讓我生出幾分失望失落;不過想必他也是為難的吧,一邊是疼愛的女兒,一邊是愧意的私生女,他不好偏坦。
我咬了咬唇,道:「余叔叔,可能是我太過敏感了;只是我想為父母求個平安,他們養我這麼大已是不易,我害怕他們因為我而出什麼意外。」
「放心,我已告誡過薇薇不許胡來,也同她外婆敞開談了,認識你是偶然的意外,與任何人無關,並將你的意思轉達給她們聽。」余傑堯說到這兒發出微不可聞的一聲輕歎,「她們要怪要怨也是我,不會牽連到你們。」
他的幽歎讓我再度咬唇,問:「余叔叔,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我會來到這個世上。」
余傑堯喝了一口茶,沉默片刻,道:「你媽其實是我的初戀,當年她突然提出分手令十分我痛苦,在我消沉的那段時間薇薇媽一直陪在我身邊,不久後,經過我媽和她媽的搓合,我們結婚了,婚後有了薇薇;薇薇外婆家世好,全力支持我的事業。」
「薇薇近兩歲那年,我在一個飯局上重新遇到了你媽,當時她在被人灌酒,我幫她解了圍,知她過得不如意讓我不忍,我開始有意無意的幫她;某天,她請我吃飯,說感激我的幫助,酒過三巡我追問她當年非要分手的原因,被我逼得沒辦法,她哭著告訴我,那會我母親找過她,說薇薇媽喜歡我,而她家境不好,為了我的前途逼她為了我著想離開我。」
我忍不住插嘴,「然後你們就不管不顧滾了床單麼?」
「我們彼此一直有情,加上酒精作用,確實做了越軌之事;事後我並沒有後悔,我分析自己內心,決定回去和薇薇媽攤牌。」
「攤牌?」我嗤笑,「您可真勇敢。」
余傑堯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道:「我那樣做確實不妥,可我真愛你媽,而薇薇媽家境很好,只要我帶著孩子,她再嫁不是難事;只是我尚未跟薇薇媽提及這事,你媽就給我留了封信走了,大意是說那晚是意外,她根本不再愛我之類;我以為又是我媽從中作梗,結果她根本不知情。」
「後來呢?」我追問。
余傑堯放下茶杯,「後來我找過她沒找到,輾轉打聽到她的消息,得知她已別人結婚。」
「那你怎麼肯定我是你女兒而不是她和別的男人生的?」
余傑堯往茶杯緩緩倒水,「從廖月琴那兒得到這個消息時我很震驚,但我相信廖月琴沒膽量騙我,我找由頭去見了你,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斷定你是我女兒,一種血濃於水的天性,還有一種直覺。」
「因為廖月琴千叮萬囑讓我一定別讓許老太知道是她透露的消息,所以我沒去找薇薇外婆問,但整件事連起來我也可以猜出一二,只是我試圖聯繫你媽時,她讓朋友轉復我,她現在已有了正常家庭正常生活,讓我別翻出當年的事影響她的安定。」
聽到現在我已不會分辨誰對誰錯,也忘了自己最初問這個問題的起因;我傻傻地看著樓下碧蓮,如果不是許老太,我和余薇薇的立場會不會對調?我擁有著父母,而她怨恨著父親?
「小琪,不管當年的事如何,你的存在於我而言是驚喜,只要你願意,我帶你回余家,向所有人表明你是我女兒。」
我自嘲一笑,「呵,真的是我願意就行了嗎?其它人會願意麼?」
余傑堯當然知道我口中其它人是指誰,他盡量用不觸動我神經的語調輕緩道:「我已經和薇薇媽說過這事,她一開始也有點難受,不過她通情達理,現在已表示能接受。」
他說得再輕緩還是讓我苦澀,余薇薇的母親若是知道余傑堯曾因為我生母而想跟她離婚,她恐怕不會有這麼通情達理了吧。
說來說去這都是段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我起了身:「謝謝您的好意,我不願意。」
「小琪」余傑堯跟著起身,還想說些什麼又不知能說什麼,到底放棄,「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說完快步出了茶館。
外頭日光耀眼,我望著明晃晃的天空,又有了種無處容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