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余傑堯可能聽出我的不對勁,關心問。
我搖頭,盡量保持正常語調:「沒事。」
余傑堯沒有追問,語氣自然地說:「你在哪兒,我派人去接你,我找你有點事。」
我本沒心情應付他,可此時此刻我也無處可去,再說他身上有讓我安心的感覺,我渴望這種感覺,其實以前宋宇也常讓我覺得安心,可
哎。我在心裡輕歎了口氣,告訴余傑堯地址。
與余傑堯坐在個幽靜的茶樓,古色古香的隔間裡茶香四溢,樓下池塘種植一些碧蓮,闊葉翠綠,水珠漣漪,含苞待放的花蕾隨水流輕晃,獨有一番楚楚動人的模樣,我盯著花,一時入了迷。
「喜歡?」余傑堯輕輕問。
我回過神,笑了笑,「美的事物一般人都會喜歡,特別像我這種看人看事只看得到表面的人,更容易被眼前景像迷住。」
「噢?今天說話這麼深奧?」余傑堯示意茶藝師給我倒上茶,「遇上什麼不開心的事了,介意說給我這個老頭子聽聽麼?」
我端起茶一飲而盡,淡淡答:「沒什麼。」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不知從何說起,況且我也不願將這些家事隨意向人傾訴。
「那就喝茶吧。」余傑堯倒也不勉強我,親自給我繼杯。
「念的都是你,想的都是你,小小城裡因為有你更甜蜜」茶未滿,某人的專屬鈴聲響起;我蹙了蹙眉,置若惘聞。
「需要我們出去迴避一下麼?」當手機音樂再一次響起,余傑堯紳士問。
我知道他沒有惡意,可我還是有點赫然,我取出手機直接關掉,「現在清靜了。」
余傑堯沖茶藝師揮了揮手,她識趣地退了出去,「是和老公鬧矛盾了吧?」余傑堯神色自如。
我把玩著手機,咬了咬唇,方道:「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愛貪新鮮,尋刺激,身心可以完全分開?」
「咳咳。」向來處事不驚雲淡風輕的余傑堯被茶水嗆到咳了起來。
「你沒事吧?」見他咳得挺嚴重的樣子,我有點愧意,「我不是針對你。」
余傑堯抽紙巾擦了擦嘴,正色道:「一個男人確實需要有責任感,有擔當,但前提是他心裡有沒有你,是存心騙你還是無心之舉,我們不輕易放掉一份感情,但不值得的感情也不需要再留。」
我有點茫然:「您這是勸合還是勸分?」
「聽從自己內心的意願再做決定,這些事旁人都幫不了你。」余傑堯說著從包裡拿出一串門卡鑰匙,「這是上次你看的那套戶型房子的鑰匙,送給你,想靜一靜時,去那兒吧,別再在外面亂跑。」
房子?
我呆呆地望著鑰匙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如它是燙手山芋,趕緊拒絕,「我不要!無功不受祿,我不能要!」
似是料定我會有如此反應,余傑堯平靜解釋:「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讓你隨時都有退路,不要因為物質或是住所這些現實的問題而對生活妥協將就;它於我而言就是一個冰冷的房子,只有你收下,它才有所價值。」
余傑堯說得真誠又發自肺俯,可我還是不能接受,不管他多有錢,他多不在乎,這樣的禮物來得太突然,也太不可思議;我拿捏著分寸小心道:「余叔叔,雖然我跟宋宇有矛盾,離婚也不是沒可能,但我還有起碼的良知,我不會做人小三,更不會破壞別人家庭。」
「噗。」許是我表情太過凝重,余傑堯居然被逗樂了,「別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我沒那麼可怕,也不是你想的那種心思。」
「那是為什麼?」我實在不解,這種不解讓我很難受,我很想知道。
余傑堯很有耐心,「你就當我們有緣,我想認下你這個乾女兒行麼?」
乾爹?難為此時的我腦中莫名就冒出這個詞,這太曖昧,也太容易讓人多想;我又咬住了唇,婉拒:「余叔叔,你的心意我領了,有空時我可以陪你出來坐坐,但這些真的不需要。」
「好,我不強求你收下,但你記得有任何處理不了的事一定要第一時間打給我,行麼?」
我看了看他那雙充滿歲月痕跡的黑眸,不自主地點了點頭。
告別余傑堯,我接了宋宇的電話,電話裡他的聲音有著驚喜與疲憊,「老婆,你去哪兒了,我現在在你房間,你什麼時候回來?」
聽著他的聲音我的心微微酸疼,「你是去跟我說離婚的事麼?」
宋宇半勸半哄:「老婆,別說賭氣話,原諒我一次好不好,你在哪兒,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