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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6章 裝神弄鬼 文 / 晴小雪

    秋晚歌轉眼看向寧澤,實在沒看出來寧澤和自己早已死去的兒子能有什麼相像的地方。

    她眼眶泛紅,長長歎了口氣,手下連忙端起杯子作勢喝茶,掩住了臉。

    墨璽悄無聲息的站起來,寧澤連忙拽住他的手。

    墨璽彎腰把手按在寧澤肩上,安慰似得按了一下他的肩膀,繼而抽出手,轉身推門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兩人,寧澤心裡發酸,哽著嗓子道:「娘,是我。」

    秋晚歌身體一震,可實在不敢相信寧澤沒死。

    「我當時本以為逃生無望,沒想到一縷神識未散,正好撞到有具身體剛剛斷氣,就鑽了進去。」寧澤半真半假的講述,「不過我當時受傷嚴重,隔了幾年才醒過來。後來發生了一件意外,進入了天玄門,跟在太長老身邊,那時候才知道娘……你也出事了。」

    寧澤停了停,深深吸了口氣:「我沒想到自己能活下來……還能見到你……」

    寧澤伸出手指,輕輕地擦了一下眼角。

    秋晚歌嘴唇微微顫抖著,目光死死地盯著寧澤的臉,似乎想從這張陌生的臉上,找到一絲屬於自己兒子的痕跡。

    「證據呢?」她語氣急迫,帶著一點點希冀。

    「六百年前,你們將我交給一戶普通寧姓人家收養,十七年後我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寧澤一字一句的講述道,「後來你便帶我修行……」

    聽寧澤一五一十把只有二人才知道的事情講述出來,秋晚歌猛然站了起來。

    她顫聲道:「果然是你,真的是你……你真的活下來了,我還以為……」

    話說到這裡,秋晚歌再也說不下去,聲音一哽,變成了一聲低泣,淚水順著她已經開始現出細紋的眼角邊滑落下來。

    「啪嗒」一聲,落在桌上。

    活下來了,她的兒子。

    在她以為他已經死去很久之後。

    寧澤自己也差點哭出來,忙眨眨眼把情緒壓住了,勉強擠出笑容,安慰秋晚歌先坐下來,又連忙從儲物戒指裡找出一塊帕子遞到她手上。

    秋晚歌擦掉眼淚,拉著他的手不放。她捉著寧澤的手指,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寧澤:「這具身體怎麼樣,你現在修為……咦,恢復的還不錯。」

    她眼底浮起了溫柔的笑意,又忍不住揉揉寧澤的頭:「個子沒從前高了。」

    寧澤心頭又是一酸。他溫聲道:「這身體年紀小,我佔了他的便宜活過來,便把他娘也接到天玄門山腳住著了,好照料她老人家百年。娘你可別生氣。」

    「我能生什麼氣。」秋晚歌瞪他一眼,作勢要生氣的模樣,「說的娘多小氣一般。若是沒她兒子,我還哪能再見到你。」

    現在隔近了看,才發現秋晚歌的這幾年確實老了不少。

    修真之人,皮相總是保養得不錯的。墨璽一千多歲,看起來還正值盛年,前幾年秋晚歌也還容貌明艷,傾倒無數修士,如今卻眉眼疲倦,眼角眉梢都爬上了細紋。

    兩人說了不少體己話,情緒也都慢慢平靜下來。

    秋晚歌有些遲疑:「小澤,當初秘境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該來的總會來。

    寧澤苦笑道:「娘你以為是出了什麼事?」

    「他……」秋晚歌說到這個字的時候,臉上露出一絲傷感,「他說你在秘境遇險,趕到的時候已經晚了……」

    寧澤搖搖頭:「娘,你信嗎?」

    從前秋晚歌當然是深信不疑的,可是後來她自己也被陳硯青算計,現在轉回去想,卻覺得過去的很多事,恐怕都有貓膩在內。

    看出秋晚歌的心思,寧澤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些,「娘,是他算計了我。」

    「他怎能!」儘管心裡隱約有了揣測,聽到這句話的秋晚歌,還是完全無法壓制住心裡的震驚,恨不得立刻就衝去青木門問個清楚,怎麼會狠下心對自己母子下這種手,寧澤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啊!

    秋晚歌近乎愧疚的把寧澤攬在懷裡:「都是娘不好,要是早些發現他的心思……」

    「娘說的哪裡話。」寧澤忙打斷她的話,「別說這些了,省的不開心。如今我在天玄門,過得也很順遂,太長老對我十分照料。」

    「墨璽那傢伙,要是苛責你了,娘不會放過他。」秋晚歌又瞪起了眼睛。

    寧澤自己對墨璽的心思是萬萬不敢叫秋晚歌知道的。他連忙把話題扯回到之前的問題上:「娘,他之前一直都好好地,為什麼會……」

    「咱娘倆,沒他的青木門重要。」秋晚歌道,「他覺得我們知道的事太多了。」

    為了避免暴露身份,秋晚歌還是帶起了面具,假稱是墨璽和寧澤不久前認識的道友。其他人倒也沒多做懷疑,墨璽便做主叫弟子們給秋晚歌安排了客房。

    現在人多眼雜的,寧澤也不好一直膩著秋晚歌,又不想打擾墨璽,只好自己先回房。

    正走到門口,就瞧見一個人從迴廊的拐角邊繞出來,很是有些眼熟。

    等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寧澤反而有些意外。那人分明就是早就和他們分道揚鑣的阿蘭,難道是追著吳清昕來的?

    寧澤一直

    不相信她的為人,此時也並不想理她。不料阿蘭卻主動向他打了招呼:「你們果然都在這裡,我剛才見過門主,聽他說清昕住在這邊院子裡,便找來了。」

    「吳長老住在西側的廂房。」寧澤簡單地給她指過路,便要推門進房。

    阿蘭卻不願放他走,在他身後道:「是那一間嗎?」

    一邊說,一邊斜指著院子另一邊一扇門。

    寧澤轉過身,見她指的沒錯,便點了一下頭。

    阿蘭站在門口,感激的衝他一笑,手指在袖袍的遮掩下,悄無聲息的灑下了無數小的幾乎看不到的顆粒物,同時目光不著痕跡的從寧澤手指上的儲物戒指上掃過去:「多謝了。」

    再一次確認了寧澤的儲物道具就是手指上那一枚白玉戒指,阿蘭並沒有再做什麼動作,而是先去找了吳清昕。在司成醫面前剛吃過虧的吳清昕,此時對阿蘭想念的緊,見了阿蘭實在大為意外,等到聽說阿蘭是追著自己來的時候,並且並不在意自己之前和他吵架的時候,吳清昕更是感動不已。

    對比之下,另一邊冷冰冰的司成醫就顯然沒這麼讓人覺得溫暖了。

    阿蘭坐在床邊,靠著吳清昕的肩膀,隨口道:「司前輩近來可好?」

    今天這一場比試她是從頭到尾都看過的,也知道司成醫現在不堪一擊,修為僅僅是築基期。

    見吳清昕不說話,阿蘭又道:「我們承蒙司前輩相救,才能活到現在,你當時執意要來也沒錯,是我太自私了,一時蒙了心眼。」

    「別胡思亂想,司前輩好得很。」吳清昕又是心疼又是好氣,他連忙安慰道,「司前輩不會在意這種事,你當時的想法也沒錯。」

    阿蘭抿唇笑道:「話是這麼說,可拋下救命恩人的確實是我。」她有些歉疚道,「我要尋個機會跟司前輩道歉才行,只是不知道司前輩會不會接受。」

    吳清昕也覺得這樣不錯:「司前輩寬宏大量,想必不會為難你。」

    「也不知道司前輩肯不肯見我。」阿蘭又歎了口氣,忽而她眼神一亮,道,「清昕,要不你替我請前輩出來罷?去個人少的地方,我好好給前輩道個歉。」

    「直接去找前輩不就成了。」吳清昕啞然失笑。

    阿蘭連忙用力搖搖頭:「不成,萬一前輩生氣,我豈不是要讓大家看笑話?」

    「好好好,我這就去找前輩。」吳清昕無奈的笑道。

    下午司成醫才從易楚成那裡回來,就看到桌上硯台下壓了一張素白的帖子。他劍眉挑起,展開那張帖子,只見貼子上寫一行字:

    司前輩,戌時正可有空閒,望前輩前往長柏谷西邊楓林一敘。

    吳清昕。

    司成醫面無表情的端詳了帖子半晌,打開窗戶,隨手帖子扔出去。然而就在帖子正要飛出窗外的那一瞬間,他袖子一擺,將貼子又籠了回來。

    罷了,再去一次罷。

    「好好歇著。」秋晚歌和墨璽出了寧澤的房門,墨璽往隔壁去了,秋晚歌也正要回去,忽然「咦」了一聲,聲音一開口,她連忙朝側頭房間裡面的寧澤看了一眼。

    見寧澤並未注意到,她才帶上房門,目光冷漠的看向足下的地面。

    她倒要看看,是誰在這裡裝神弄鬼。

    房間中寧澤很快便吹了燈,和衣躺下了。

    此時天已經黑透,寧澤模模糊糊睡過去,睡夢中好似聽到了一絲悠揚的笛聲,但仔細一聽,又似乎不像笛聲,更像蕭聲一般,但若是再仔細一聽,又彷彿是琴聲、琵琶聲。

    這一絲聲音纏纏綿綿曲折環繞,令寧澤的意識像是被什麼纏住了一般,越來越緊,越來越沉……

    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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