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清昕夾在中間,兩相為難。
猶猶豫豫的有話要說話,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一會看一眼阿蘭,又看一眼司成醫。
司成醫和阿蘭都是心如明鏡,見他這樣,阿蘭心冷了一半,更是對司成醫恨上了一層。司成醫本來就沒抱什麼希望,心裡死的更徹底了一些。
「既然如此,那我和清昕就先回去報信了。」阿蘭的場面話還是說的得體,「我倆身上有傷,跟著你們也幫不上大忙,反而拖累你們。」
吳清昕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稍微躊躇後,就跟著阿蘭走了。
「我們得追上剛才那些人。」見阿蘭和吳清昕消失在遠處,寧澤才對司成醫和雲見之說道。
「追那些人?」
見雲見之和司成醫都面露疑惑,寧澤解釋道:「這些人是青木門的人,之前廣靈門的人就說青木門和他們有勾結,他們這樣掩人耳目的易裝而行,恐怕有什麼隱情。」
寧澤此時雖然擔憂墨璽,但是也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的放走這這一條線索。
那幾人離開的時間並不長,而且身上也還帶傷。寧澤幾人很輕易的就順著血跡一路尋了過去,遠遠地跟在那四人後面。
「就在這裡等。」
那四人中,修為最高的戚長老一張臉全部被蛤。蟆的毒液腐蝕了,看起來格外可怖。他輕輕一揮手,大黑痣等人順從的點點頭,一閃身躲到了地面的草叢中。
戚長老自己則也俯身趴在了草叢中,收斂氣息,靜靜地等著來人到來。
寧澤將他們的動作收在眼底,把立刻就明白過來,這些人應該是打算在這裡伏擊其他人。
難怪一路上他們都故意走偏僻的地方,原來是為了掩人耳目。
不過寧澤也有些奇怪,這四人修為都不俗,有什麼人值得他們大費周章的?
心念轉動之間,寧澤和司成醫幾人也悄悄地藏身起來,以免被他們發現。
等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寧澤就看到遠處有個小黑點慢慢的朝這邊飛來。
草叢中的大黑痣正有些不耐煩,猛然看到小黑點,不由得精神一震。
之前他們得到消息,有修士從廣靈門那邊的地界出來,當時他們就懷疑一定是天玄門的人。想著對方一定會去試劍大會,根據一路傳來的線索,他們估計對方一定會經過這裡。
果不其然。
隨著黑點越來越近,寧澤不由得睜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那人的臉。
那人不就是多日不見的墨璽?
感情這些人是來伏擊他的?
聯想起當時廣靈門的那幾人說,自己的師兄去見青木門的人的事,寧澤很快就把事情都連起來了。恐怕是陳硯青知道了天玄門的人到了青州,擔心被發現自己的秘密,就派人來劫殺天玄門的人。
不過陳硯青一定不知道,墨璽和司成醫的存在,否則的話,不可能只讓這幾個人來。
想到這一層之後,寧澤也顧不上繼續藏著了,縱身飛起,朝墨璽那邊迎了過去。
草叢中的四人都已經準備好動手了,沒想到橫裡卻忽然衝出來一個人,手上的動作不由得都頓了一下,下一刻他們就聽到那人道:「太長老,青木門的人埋伏在這裡。」
寧澤嘴上說完,手上可毫不客氣,祭出法寶就朝草叢裡攻去。
戚長老沒想到自己幾人的行動早被人看破了,在這種緊要關頭功虧一簣,他心裡一邊罵娘,一邊指揮著法器迎上來。
現在藏也沒得藏了,戚長老連同大黑痣四人一起鑽出來,祭出法器,死死地盯著寧澤。
墨璽目光先在寧澤身上轉了一圈,眉毛微微一擰,而後又鬆開,看向戚長老四人。
「你們是青木門的人?「
戚長老可不會蠢到自己承認,他輕輕哼了一聲,目光示意大家動手。
法器帶著各色光芒,劃向寧澤幾人。
寧澤這邊本來就多一個人,墨璽雖然修為有損,可畢竟也是元嬰後期的修為。小籐才踏入金丹期,但是憑借他天生靈物的本事,比起元嬰期也不逞多讓。
青木門的四個人都是元嬰期,可是除了戚長老,其他都是元嬰初期,而唯一元嬰後期的戚長老,之前和白玉蛤.蟆一戰的時候,就已經身上帶傷。
一旦動起手來,還是寧澤這邊佔優勢。
戚長老也沒想到對面竟然會有元嬰期的高手,之前廣靈門的人根本沒說過!
而即使不是元嬰期的寧澤和司成醫,下手和十分老練,根本就不像金丹期的修士。
看來天玄門這幾十年果然培養了不少人才……
對面四人且戰且退,明顯就是要找準機會跑的模樣。
寧澤當然不能放任他們走,從後面轉過去要堵住他們的退路。
戚長老忽然給其他人使了個眼色。
四人忽然同時轉身朝寧澤撲來!
剛才他們覺得情況不對,才故意擺出要走的模樣,好讓人從後面攻來,他們則一舉抓住那人,好脫身離開。
他們四人動作迅速,轉瞬之間就撲到寧澤面
面前。
四五件法寶的光芒交織,當頭朝寧澤罩來。
「小心!」雲見之驚呼一聲,,心中大急。可是他離那邊距離還遠,根本來不及救寧澤。
寧澤勉強把沉鋒架在自己面前,擊開一件法器,立時就感到雙手發麻。
眼看著後面還有三四件法器,已經要到自己面前,不由得心中一陣絕望。
……陰溝裡翻船,竟然要死在這裡……
「叮叮噹——」
一陣亂響。
幾件法器如同颶風中的樹葉一般,被一道細長的黑影捲飛出去。
寧澤只覺得腰上一緊,整個人已經被捲了出去,而後落到了一個溫熱的懷抱裡。
「太長老……」
寧澤心有餘悸,心臟還在砰砰跳個不停。
墨璽一言不發,手指輕輕拍拍他的手腕,袖子一動,兩道黑影一左一右各圈住一個人的脖子,用力一勒——
兩人軟軟的掉了下去。
戚長老抖抖索索伸出手指著墨璽道:「你……你是化神期……」
話未說完,已經被抓住機會的司成醫和小籐割斷了喉嚨。
墨璽收回黑影,將寧澤放下來,冷冷道:「你們幾個不是回天玄門了?」
「我們在路上偶然知道妖獸的事不止和黃軒谷有關,還和青木門有關。」寧澤道,「所以前來告訴太長老這件事。」
墨璽卻並不領情,繼續訓斥道:「那又如何?就為這件事你們不要命了?這次事情複雜,還不知道路上會有什麼事?我叫你們回去就是擔心出事,你們反而來找死?」
上次墨璽一番話就讓寧澤心冷了一般,這次這番話更是叫寧澤難堪。
一心一意過來,擔心他,卻總是換來這種結果。
墨璽說完這句話,語氣一頓,似乎還要說什麼,可是卻忽然輕輕咳了一聲。
他神情一變,忽然抬起袖子遮住了唇角,手指悄悄在嘴邊一抹。
手指上頓時傳來一陣滑膩之感。
還好沒叫其他人看到。
墨璽稍微鬆了口氣,把袖子放下來,這是忽而又是一陣氣悶之感從胸腔之中傳來。
「咳咳——」
這次他還來不及掩起袖子,口腔之中就泛起一陣濃重的血腥味,刺目的紅色順著他的唇角淌了下來。
他原本就身上有傷,後來又中了靈毒,雖然運氣好,誤打誤撞解毒了,可是身上的傷卻更重了,修為也損失了一大截。今天為了救寧澤,又冒險動用了全部的靈力,和那些靈器對撞,結果傷到了內腑。
「青木門帶了妖獸去試劍大會,還有之前你中過的靈毒。」寧澤走到墨璽旁邊,低聲說道。
剛才的話……墨璽只是擔心自己吧。
「太長老也別太勉強了。」寧澤見墨璽沒有說話,把聲音又放低了一點,「我們修為不足,可是人多好歹有個照應,太長老現在這樣,一路也危險。」
墨璽本來還想刺他們幾句,好讓他們乖乖回門派。
可寧澤低聲下氣的模樣,像只聳拉著頭的小狗一般,卻讓他半晌說不出話。
「別像剛才那樣不小心。」好一會,墨璽才板著臉說道。
和墨璽重歸於好,寧澤的心情瞬間上了幾個台階,去遠處翻那幾個人的屍體了。
墨璽在一邊找了塊石頭,坐著稍事歇息。
「咦?」
寧澤從戚長老儲物口袋中摸出一個玉瓶,打開封口,從裡面倒出幾枚火紅的丹藥,輕輕嗅了嗅。
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戚長老身上竟然會有這個,實在是太讓寧澤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