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突然出現在這裡,寧澤也有些意外。
不過看起來顯然是他和妖獸也鬧翻了,結果被抓來了這裡。
寧澤沒有主動開口,只是看著辭一言不發,墨璽和雲見之也沒有說話。
辭早就料到了這個狀況,他心機深沉,也沒有覺得尷尬,在四人對面坦然自若的坐下來,笑瞇瞇道:「我和她也鬧翻了,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要死只能一起死了。」
「你想怎麼樣?」看出辭話裡有話,寧澤單刀直入的問道。
辭看了他一眼:「還是寧師弟明白事理,我的靈力也被她禁錮了,在這山洞外面還有數十妖獸守著,我們想活著出去,必須要互相合作才行。」
說到這裡,他話音一頓,見寧澤和墨璽表情稍有動容,才繼續道,「雖然大家立場不同,等滅掉這個妖獸,有什麼帳要算,到時候再算也來得及。」
墨璽沒有開口,沖寧澤眼神示意了一下。
寧澤明白墨璽的意思,開口道:「我們為什麼要相信你?」
辭從之前的相處中已經知道雲見之頗為信賴寧澤,現在看墨璽也示意寧澤跟自己說,就知道寧澤的話應該能代表墨璽的意思。
「我沒有必要騙你們,雖然我之前是想殺你們,可現在我自己也是階下囚,就算我想對你們動手,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以身犯險。」
他情真意切,深深懇切,要不是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人,恐怕寧澤還要被他騙過去。
另一邊小籐一臉厭惡:「信他幹什麼。」
辭直接無視了小籐的話,目光緊緊地盯著寧澤。
寧澤沉思片刻,才語帶威脅,緩緩對他道:「那我們就勉強相信你一次,希望你不要玩什麼花樣。現在大家都失去修為,你不可能打得過我們。」
辭心裡舒了口氣,知道事情已經算是定了,他這時候也不想和他們鬧矛盾,嘴上連忙應道:「我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寧澤坐在墨璽旁邊,聽到辭的話,抬頭看了墨璽一眼。見墨璽不動聲色,靠在自己旁邊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寧澤便也安靜地坐著,只是稍微點了一下頭,眉毛卻促狹而嘲諷的抬了一下。
只是他偏著頭,辭也沒有看到。
小籐兀自不明白寧澤和墨璽怎麼會相信辭,他氣鼓鼓道:「到時候他背後下手,你們自作自受也就罷了,可別連累了我!」
寧澤當然不會完全相信辭,只是這種情況下也不好鬧翻。
辭應該是真的跟妖獸鬧翻了,不然他沒有理由做戲來騙自己幾人。只是不知道那妖獸到底想幹什麼,也不知道在動物身上使用陣法,使之能夠吸納靈氣的到底是什麼人。
更何況如果辭能夠和自己幾人一起對付妖獸,勝算也能大不少。
雲見之猜到了寧澤和墨璽的想法,安撫小籐道:「不管怎麼說,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你也別鬧了。」
還是雲見之的話管用,小籐翻了個白眼,沒有說話。
「師兄,你和妖獸相處了這麼久的時間,可有發現它身上有異常的地方?」等辭坐了片刻,寧澤在心中考慮好怎麼說了之後,才開口問道。
妖獸身上有陣法,這裡和妖獸接觸過的只有辭。如果辭知道陣法的位置,他們就不用大費周章了。
這也是為什麼寧澤會假意相信辭的緣故之一。
「異常的地方?」辭不知所以,反問道。
寧澤解釋道:「這些妖獸的形成我們懷疑是認為的,在那些死去的妖獸身上,我們發現了聚靈的陣法。」
辭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忙追問道:「這些妖獸使用陣法吸納靈氣?」
先前他一心追殺寧澤幾人,又遇到妖獸,根本沒有注意過這點。
他之所以束手就擒,也是因為自己沒有把握逃出去,只好和寧澤幾人聯手對付妖獸。現在聽到有戲,連眼珠子都亮了起來。
寧澤點點頭,確認了辭的話:「而且我們發現只要破壞掉陣法,妖獸就會失去靈氣,變成普通動物。具體陣法是怎麼生效的,我們也不清楚。」
被寧澤這麼一說,辭倒真的想起來了一點什麼。當時他和妖獸一起的時候,妖獸一直不喜歡辭靠近他打量他,尤其是有次辭注意到她的手腕,差點被她指使其他妖獸殺了。
「那妖獸手腕上有個小巧的花紋,不過她一直抻著袖子蓋著,我也是偶然瞟過了一眼。」辭有點不太確定,「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陣法。」
「不管是不是,只能賭一把了。」墨璽忽然開口道,「妖獸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對我們動手。」
雲見之也贊同的點點頭:「太長老說的是,這妖獸一定還打著什麼鬼主意,現在大家修為盡失,拖一時就危險一時。」
「只能依靠陣法先困住妖獸了。」雖說知道妖獸身上有弱點,可寧澤還是免不了有些擔憂,「到時候再破壞掉他身上的陣法。」
辭遲疑道:「我們身上還有他下的法訣,若是不能解開禁錮,到時候外面的妖獸我們應付不過來。」
辭的擔憂寧澤也想到了,不過他和墨璽早就有了想法。
「現在威脅最大的就是這個妖獸,其他妖獸都沒
有智力,不一定會主動來攻擊我們。可這個妖獸和人類無異,隨時會對我們下手。殺了他,我們用陣法封住洞口,在山洞裡慢慢衝擊禁錮,不出三兩個月,也能夠解開靈力禁錮,到時候就不用擔心其他了。」
寧澤這番話說出來,其他人也只好點了點頭。
辭雖然覺得這不算什麼好辦法,可思來想去,現在確實沒有其他辦法了。
他目光悄悄的打量了寧澤和墨璽幾人一便,合上眼睛靠著牆佯裝打起了囤。
其實辭也不是非要依靠寧澤和墨璽幾人不可,只是能夠不動用那件東西,他就盡量想不用。他實在不想辛辛苦苦再重來一次。
不過……佈陣?到時候困住妖獸,只要自己稍作手腳,讓陣法失效片刻,妖獸和寧澤幾人同歸於盡,那是最好不過的。
不過這件事還要仔細斟酌才行,不然牽連到自己也不好。
現在辭在,寧澤幾人也不好當著他的面說什麼。大家又商量了一下佈陣的事宜,就開始準備陣法。
一番討論之後,大家終於決定下來,布下一個純粹束縛性的陣法,將妖獸困住。陣法規模很大,符和靈石都要仔細擺放,否則一旦出現偏差,就有可能導致陣法失控。
這是關乎性命的事,懂的陣法的辭也上來盡心盡力的幫忙。
墨璽雖然不喜歡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而在佈陣的過程中,辭也有了想法。陣法是純束縛性的,到時候妖獸被困住不能動彈,寧澤和墨璽一定會上前去破壞陣法。
只要掐準時間,在妖獸身上的陣法沒有完全毀掉的時候就關閉陣法,讓垂死之際的妖獸和寧澤幾人對上就行了。
到時候妖獸垂死,自己藉著那件事物的保護,應該不會受傷。
到了晚上大家才布好陣法,能夠歇息片刻。
寧澤絲毫不敢放鬆,此時得空了,就開始集中注意力感受身體內的靈力,努力地衝擊體力的禁錮。可是靈力被禁錮,哪這麼容易衝開,大部分時候都是無功而返,偶爾禁制稍微鬆動,可是又立刻穩定如磐石起來。
時間飛快的過去了半個月,那只妖獸始終沒有出現。
洞內一行人都有些惴惴不安,現在沒有了鬼霧,這些妖獸應該沒有辦法再繼續變強大。可是她到底想幹什麼呢?
而辭也是心裡越來越懸,時間過去的越久,寧澤幾人衝開禁錮的可能性就越高。到時候他的計劃就不一定能夠成功,而他自己也將陷入危機之中。
這天寧澤依舊照常盤膝坐在地上,努力想衝開禁錮。
「別出聲,聽我說。」
耳畔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墨璽!
聽說聲音是誰,寧澤眼皮一動,但卻並沒有睜開,只是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聲音上。
山洞中的其他人都沒有聽到聲音,顯然這是傳音入密的法子。傳音入密是元嬰期修士獨有的法術,可墨璽修為被禁錮了,怎麼能夠傳音入密?
難道是墨璽修為恢復了?
果然,下一刻耳畔的聲音便道:「我修為已經恢復,等到動手的時候,我會給你們三個解開靈力禁錮,又妖獸在,辭應該不會察覺到。我們看看他想幹什麼。」
「那妖獸禁錮靈力的法術不強,應該只有元嬰三層的水平。不必擔憂,我們完全能夠擊殺他。我也告訴了見之和小籐這件事,你們不要讓辭捉到蛛絲馬跡。」
墨璽說完,伸手拍拍寧澤的肩,狀似無意的開口問道:「怎麼樣,靈力禁錮有鬆動的跡像嗎?」
「毫無反應。」寧澤也作出一副沮喪的模樣,搖了搖頭。
墨璽安慰道:「還有時間,不要著急。」
兩人說話間有意無意的看了小籐和雲見之一眼,那邊兩人也回頭看了他們一眼。
大家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