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著平陽腳步急匆匆的出現在我們面前時,我甚至在想,平陽會不會還不敢相信。她的皇帝弟弟當真來了?
「平陽拜見陛下,拜見皇后娘娘!」平陽行的是大禮,劉徹一把就將他的姐姐扶了起來。
「皇姐,許久不見。你倒是多禮了!」
平陽嗔了眼劉徹,「什麼多禮?這不是除了有你,還有皇后的嗎?」
我心知,平陽這是在說我還沒有將她的禮免了呢。我笑了笑,「公主是陛下的長姐,與我們這般大禮,倒是顯得有些生分了!」平陽與我算不得親厚,但是卻也沒有什麼過深的感情。
畢竟衛子夫和衛青都是她手下的人,我心知平陽在這其中出的力氣自是不會小。
「皇姐,朕聽楚服說你的馬奴有的一身的馬上好本領。所以朕就想著讓他展示展示,不知皇姐可否應允?」我早就知道,皇祖父臨走前留下的兩大遺憾,其中之一就是匈奴擾境。
如今看來劉徹的確是時時刻刻的放在心上的,對付匈奴那等擅長騎馬的民族來說,劉徹想要對付他們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一個有著高超馬術的人才。我不知道劉徹之前是不是想到了這個問題,亦或他只是方才才想起。但是不論是哪一種可能,衛青,以後會是他征服匈奴最好的利劍。
「陛下說的什麼話?陛下要看直接讓衛青展示就是了!這倒是皇后娘娘說的,顯得生分了!」平陽事事都提著我,明顯有著想要討好我的意思。我卻只是淡淡效果,這個平陽,野心不小,不是我所能招架的。
「衛青還不快去牽馬來!」
「諾!」
如果說,衛青的馬術高超我當真只是聽楚服說過的話。那麼,這個時候見著他在馬上如履平地,任由施展。我才是由衷的開始佩服起了衛青。那匹馬,在衛青的指導之下穿梭在稀鬆的樹林之間。看起來,似是有著靈性一般。衛青在馬匹之上,甚至可以側身直接抓了一隻奔跑的野兔。
「好!」劉徹看著那一幕,拍掌直叫好。
我扯著嘴角,一不小心看到了平陽。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的驕傲。看見我看她,禮貌的點了點頭。
衛青一場『馬術』之後,劉徹興奮異常。直接便要平陽將衛青贈送給他,這這個時代,奴才和小妾都是可以任意贈送的!
「這,」平陽明顯有些為難,看了看還在下馬的衛青。「陛下還是看看衛青的意思吧!」
劉徹一聽這話,瞬間就變了臉色。「莫不是皇姐府中的奴才,皇姐還做不得主了?」劉徹生氣了,平陽連忙下跪。
衛青也慌忙鬆了馬,跪在劉徹面前。「陛下恕罪,平陽公主會這樣,只因衛青曾和姐姐相依為命,衛青曾經在父母臨終時發過誓,定會護著姐姐直到她出嫁,才會追逐自己的理想。公主這是體恤我們姐弟,所以才會這般,還請陛下息怒!」
我看著下面跪著的兩個人,倒是並不想懷疑他們現在就已經如何了?畢竟平陽侯雖然生性懦弱,但是平陽公主再怎麼也不可能在夫婿尚在的時候,就找了人吧?那這丟的可不是平陽府的臉,而是皇家的臉了。
劉徹久久未曾說話,平陽和衛青跪著也頗為不安穩。
「徹兒,衛青也算是一個有情有義的男兒,既然他對父母阿姐有言在先,陛下又何必奪人之志?依阿嬌看來,衛青這般行為,倒是更加的體現出他的言而有信了。這是件好事,不是嗎?」我看了看徹兒,他已經在慢慢的鬆動了。我用眼角看了看楚服,他白皙的手掌緊握,我知道他是明白,我是在暗諷他了。
我不著痕跡的笑了笑,「徹兒,我看衛青也不小了。想必他阿姐也到了婚嫁的年齡。不如徹兒給衛青一個機會,若是他阿姐出嫁之後,他有心家國社稷的話。便由平陽公主推舉入朝,如何?」
這大漢朝,用人最為方便的就是『察舉制』了。只要你有關係,有被推薦的機會,那麼你也就離成功不遠了。
「既然皇后都這般說了,那衛青,你意下如何?」劉徹這個時候明顯是不高興的,我看了看平陽,看她的模樣,她的用意鐵定不在推舉衛青的。
衛青連忙點頭謝恩,「多謝陛下成全,阿姐出嫁之後,衛青定當為陛下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我們三人走了,就像來的時候,我們也是慢慢的走回去。
劉徹一路上都在可惜衛青,滿色不愉。又看見了道觀的香火鼎盛,他表現的更是憂心忡忡。我和楚服司馬,都沒有多說話。
劉徹天生就是這樣,他想要的東西,便是一定要得到的。如果得不到他就會一直不高興,但是對於衛青,早晚都會是他的。他又有什麼好著急的呢?
我們剛剛回到小棧,門口的小乞丐便擋住了我們的路。直勾勾的看著我,「你說過,要我來這裡找你!」
我看著那小孩瑟縮的模樣,但是眼睛卻一如既往的清亮。不由得笑了笑,「怎麼?想通了?」
「我告訴你我的名字,你可不可以讓我跟在你身邊?」小少年似乎是忽然想通了,看著我滿是期盼。
我看了看劉徹,今日他本就不高興。現在滿臉更是不滿,「先進去再說吧!」劉徹和楚服司馬紛紛進了屋,我帶著少年往客棧走去。
店小二見小少年跟在我身後,頗為詫異。我看見少年,憤恨的看了那店小二一眼。
「他得罪你了?」我這般問道,那少年挑高了眉,滿臉的不屑。
「
狗眼看人低!」
我被少年的話和動作,惹得忍不住笑。另一邊,劉徹和楚服他們已經叫了茶水上桌。他們三人就一人佔了一處位置,我若是再做一番,怕是那少年就沒有位置了。我便下意識的坐到了劉徹的身邊。
那少年,倒是不客氣的坐上了我們的對面。「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了吧?」
劉徹將茶水遞給我,我下意識的就給了那個凍的渾身打顫的少年。少年正要接過,我身邊的劉徹卻重重的將手中的茶壺一擲。
「不准碰!」劉徹眼神犀利,看著那少年。我伸在半空的手,頓時就有些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那少年,笑了笑。倒也渾然不在意,「貴人的茶,小人無福消受,夫人還是自飲了吧!」
我皺著眉頭看了眼劉徹,心知他今日是被衛青之事惹著氣了。便也只得順著他的毛捋。
我桌下的手,下意識的便握住劉徹的手。手掌溫熱,似是帶著火氣。
「我叫東方朔……」少年淡淡的開口,眼裡的狡黠看來有著一股狐狸的靈動。
我抿嘴一笑,果真不是一個小人物。東方朔,一個正史和野史有著巨大的出入的人物。還在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哪一個是真哪一個是假!
「好,東方朔,去叫掌櫃給你一間房。將自己收拾乾淨了再過來!」
東方朔走了,劉徹的臉色依舊陰沉。司馬和楚服二人都識趣的離開,我歎了口氣看著劉徹。
「徹兒,衛青早晚會是你的。你委實不必一直如此介懷!」我想著,無論如何,我得給劉徹吃下一顆定心丸。
誰知劉徹卻說:「我不是在生氣皇姐不給我衛青之事,我是生氣你怎麼可以對一個乞丐那般和顏悅色?那個男人看起來實在是讓人覺得不正經」
「徹兒,是在吃醋?東方朔,他還只是一個孩子啊!」我萬萬沒有想到,劉徹竟然會是在想著這些事。
「他看起來,年齡和我相仿!」劉徹簡簡單單一句話,就讓我覺得心頭不安。劉徹的眼睛裡,明顯有了太多的東西。我當東方朔是孩子,那麼我當劉徹是什麼?我若不當東方朔是孩子,那麼我對東方朔無緣無故的興趣又是從何而來?劉徹不是我,早知歷史,他不會知道,東方朔也會與他有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