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秦蓉動容了,「你,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我夫妻五年,雖然有名無實。但是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我說這話給你留餘地,未嘗也不是給我自己一個機會?」大哥這話說的情真意切。
「是啊,嫂嫂,你看除去你給噱頭山送去的那些東西。咱們侯府這五年來,不是被你打點的很好嗎?」我也幫著大哥說話,畢竟我剛剛回來的時候,這個大嫂並沒有做任何傷害我的事情,反倒是讓我覺得有一種母親般的溫暖。
眼看秦蓉在鬆手,「蓉兒,你不能相信他們,這些富貴人家說話永遠都是不算話的!你大哥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奶娘的話讓秦蓉一下子又將我抓回手中,手中的匕首直接刺到了我的脖子上!
「阿嬌!」楚服大叫一聲,直接一腳上前,一把擒住了秦蓉的手!匡噹一聲,匕首落在地上,發出刺骨的寒意。
「阿嬌,沒事吧!?」下一秒我便落在了楚服的懷裡,脖子上的溫熱讓我不由自主的捂著。
「沒事!」沒事才叫奇怪,打小我便養尊處優。這皮肉就是受了半點淤青,母親都得把一干奴僕責罰。
眾人都小心翼翼的護著,如今被生生割了道口子,我倒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覺著了痛。
「世子,這裡就交給你了!」楚服一臉的緊張,大哥點點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滿是抱歉!
我被楚服帶著回了院子,柳眉匆匆跑去端了熱水。
「服兒,我沒事!」我坐在床邊,看著楚服的手緊張的一直顫抖,眉頭緊緊的皺著。楚服抬眼看著我,手中的帕子輕柔的幫我擦著血。
「這傷口這麼深,以後怕是會留下疤痕了!」楚服倒是比我還懊惱。
「沒事,這不是在脖子上嗎?穿厚點就看不見了!」我安慰著楚服,這個人,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自責,整個人都顯得有些憂傷。
「我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看著你受傷,總是保護不好你!」我瞧著楚服幾乎都快哭出來了,握著瓶子的手不停的顫抖,藥粉都灑到了我的衣裳上。
我的傷口應該算不得大,卻非要被楚服繞著包了一圈。我看著楚服有些自責的身影,手在盆子裡轉來轉去,卻始終出不來。
柳眉忽然給我使了個眼色,我這才見著似乎是有點點滴滴的水珠在往臉盆裡落。
楚服的頭髮極長,幾乎遮住了他的臉,但是那滴滴答答的眼淚珠子落在水盆裡的聲音,就像是一隻無形的手,揪住了我的心。竟似是痛的無法呼吸……
柳眉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耳邊的滴答聲卻來得越發的快!
我將楚服面向我,那張瑩白的臉上,可不就是掛著了晶瑩的淚水珠子?那雙像是黑夜中明月的眼,這個時候泛著根根的紅血絲。
「服兒,你怎麼了?」我看著他,心頭有些酸疼。
「小時候,你第一次被你母親帶走,我就想,我長大了一定要陪在你身邊。聽到你被栗姬欺負,我就想,我長大了一定要保護你。看到劉徹對你的絕對霸佔,我就想,我一定要有足夠的資格可以更好的庇護你。可是,現在我長大了……卻依舊像小時候一樣,眼睜睜的看你被他人所擒,眼睜睜的看著你受傷流血……」
服兒越說,眼裡的水珠落得越是厲害。
我心疼的將楚服抱在懷裡,「服兒,這次只是偶然,更何況,你已經將我救回來了,不是嗎?」楚服已經比我高了許多,身上淡淡的桃花想起縈繞在我的鼻尖,讓我很是舒心。
「服兒,不要這樣自責。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第二日一早,院子裡的吵鬧聲再次將我驚醒。
難道噱頭山的土匪頭子當真下來給秦蓉他們報仇了?我連忙披了衣裳就往外跑,一開門又是楚服站在門口!
「服兒,外面怎麼了?」
「師傅和侯爺把噱頭山連鍋端了,將那些人都帶了回來。」楚服跟在我身邊,一同到了後院!這才見著院子裡捆了不下百的壯漢。
「父親,師傅,二哥!」我這才見著他們三人都是勁裝輕便,難過昨日沒有見著他們,誰能想到他們竟是在秦蓉和她母親帶人下來的同時,他們也跑去攻打噱頭山了呢!
「嬌兒!」父親衝著我笑了笑,師傅也點點頭!
「你二嫂可好?」這話自然是我二哥問出來的,我笑了笑。
「好不好,你自己回院子看看不就是了!」
「你那脖子是怎麼回事?」二哥皺了皺眉!我下意識看了眼楚服,只見他的眼暗了暗。
「沒事,只是被劃了個小傷口!隆慮很好,你要是沒事了,就去看看吧,昨晚想是還是受了驚的!」我不願過多的糾纏這個話題,便故意支走了二哥。
「父親,這些人,您打算怎麼處置?」
「自然是關入大牢,這些人想是毒瘤一樣的侵害我堂邑國多年。這次多虧我道長的幫助,才能將他們連根拔起!」
我看著父親眼中的怒意,怕是以往是受夠了他們的所作所為了。
大哥終究是不忍心,給了秦蓉一紙休書,就將她放了。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當真沒有愛過我麼?」我和楚服站在不遠處,可以清晰的聽著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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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覺得你的所作所為,值得我愛嗎?」大哥的話不留情面!「你給我堂邑國養了一窩的土匪,你覺得我能愛嗎?」
「其實,我最遺憾的事,是沒有見過你的母親。我母親說過,也只有長公主不在,你們侯府的這些男人才會被我們騙的團團轉!」秦蓉臨走前都沒有好話說給大哥,大哥明顯臉色有些不快。
「那又如何?如今你們還不是被抓了?如果不是阿嬌求情,你連牢獄都出不來!」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不是我們派人假裝算命師,我們只是簡簡單單的相識。你會娶我嗎?」
「不會!」大哥的話斬釘截鐵,直截了當。
秦蓉苦苦的笑笑,「對,你是堂堂的侯府世子,我只是一個奶娘和土匪的女兒。哪裡會配得上你?明白了,明白了……」
秦蓉轉身要走,我便急急的拿了柳眉手中的包裹。
「秦蓉!」
我將包裹遞到秦蓉的手上,「這裡面是一些銀錢,和你之前的衣裳。去找個好地方好人家,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秦蓉看了我許久,隨即扯了扯嘴角!「嬌妹,別人都說你被你母親寵得驕橫,可是我看卻不見得!如果我們還有機會遇見,我希望,你仍然是我的妹妹!」
「秦蓉姐,保重!」
「保重!還有,你身後的那個男人真的很好!」
秦蓉走了,在我耳邊說的那句話卻讓我面紅耳赤。我有些心虛的看了看楚服,當真是個美得讓人忍不住讚歎的男子。
侯府因為這一次的剿匪,就此平靜了下來。隆慮的身體也漸漸的好轉,腿也在開始慢慢的復原。都已經在開始由二哥扶著慢慢的散步了,腹中的孩子也成長的極好。我倒是不得不讚歎楚服的醫術,但是轉念卻又在想,這歷史上得楚服可是巫術最厲害,為什麼在這裡楚服的醫術才是最驚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