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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如同是上天的饋贈 文 / 吉爾吉加

    日曆上寫的是,今天是公立九百三十七年,四月五日,和他想的一樣。大約是距離測試還有五個月的時間。

    他看著手裡那點白色光輝,感慨萬千。

    上輩子——現在這麼說還有點不習慣,但是現在來看確實是上輩子了——他在測試的時候,並沒有被戰士的測試魔法石激發出怒氣,那時候所有人的失望和輕視都那麼明顯,一瞬間他就像是一個不被需要的廢物一樣,令人心浮氣躁,不過還好每個人都是要把所有的測試過一遍的,當他站在聖騎士的測試魔法石面前時,聖光籠罩了他。

    他就成了一位神聖騎士,說起來,這比成為戰士還要好,神聖騎士是天生的軍人,參軍比其他的職業要容易得多,並且待遇比別的職業都高,光憑能力來講,這個職業防禦和戰士一樣高,也有拉怪和控制技能,同時治療能力也不差,雖然魔法值比牧師差很多,但是他們可以用疊加神聖能量的方式來治癒自己,因此對魔法值的要求並不高。

    不論是小隊還是單人,神聖騎士都是存活能力極高的職業。

    在很久之後,精靈族也會出現一群叫做德魯伊的戰職者,而蠻族會出現薩滿,這兩個職業和人類的聖騎士很像,也是能抗能奶,在戰場上極大的克制了神聖騎士的發揮。

    唯一能讓神聖騎士心煩的就是他們需要照顧戰友,在牧師不夠的時候要一邊扛著敵人的攻擊一邊給戰友施放治療術,這是很消耗魔力的所以有的時候得不停的喝魔力藥水,這種藥水挺貴,一直喝的話普通戰職者是供不起的。

    這就是阿爾倫上輩子在很多時間都很著急的事情。

    不過,上輩子十六歲的自己,在得了黑熱病沒幾天的時候,應該也是在擔心藥錢吧,不過那時候卻是在擔心黑熱病的草藥的價錢太高。

    藥錢……

    神聖能量的一個好處就是,可以治療自身,不停的在身體裡運轉神聖能量就能達到治病並且健身的效果,所以神聖騎士是不會得病的,黑熱病這種等級的更是分分鐘就能好。

    嗯,就是這樣,阿爾倫點點頭,回去就讓凱米不要繼續買藥了,能省一點是一點。

    ——才不是因為不想吃苦。

    現在就試試運轉一下神聖能量吧。

    在成為戰職者之後,人的身體就會變成一個容器,和神聖騎士在身體裡聚集神聖能量一樣,戰士聚集的是怒氣值,盜賊聚集的是能量。同時有一些職業會有另一個凝聚能量的地方,就是大腦,法師和牧師的魔力就在那裡,當然神聖騎士的魔法值也才大腦裡,冥想可以增加精神力,使魔法值回復的更快。

    神聖騎士是戰士類和法術類兩種職業的混合,看起來得天獨厚,其實修煉起來很麻煩。

    阿爾倫重新活過來,以前積累了很多經驗,他現在再修煉應該會比之前容易。

    他下定決心,這輩子一定要百倍努力。

    雖然也有可能是錯覺,但是在陽光下儲存神聖能量好像比別的情況下快一些,而在夜晚進行冥想雖然直接睡著的可能性很大,但是對於精神的訓練效果會更好。阿爾倫看了看,他們這個小屋是挺陰暗的,陽光都曬不進來,於是就搬個板凳出去曬太陽。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比如說可以試著去鐵匠鋪繼續當小工,比如說要去圖書館學習什麼的,但是前提條件就是先治好病再說。

    陽光下,阿爾倫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說他是曬太陽的話未免坐的也太直了,說他是在鍛煉的話……誰鍛煉是坐著……來往偶爾有幾個人經過,也都看不懂這個少年在幹什麼,歎一聲貧民窟奇葩多就走了。

    他們卻不知道,阿爾倫閉上眼睛,努力的感受陽光中的光元素的時候,他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這怎麼和上輩子不一樣啊……

    他的記憶中,光元素並不是神聖能量,而只是一種粗糙的材料,需要在提煉者——也就是人的鍛造下,逐漸的純正,並且匯聚在身體裡成為神聖能量,光元素是冰冷的,不親近人的,而神聖能量是溫暖的,純正的,有點感□□彩的。

    結果現在一閉眼,就能看到滿目燦爛的光輝。

    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不正常。

    結果卻不是,這是真的。閉上眼睛之後能看到光元素就像是連成一片一樣,滌蕩在所能感受到的所有地方,它們是金色的,是漂亮的,是漫無目的的,並且是也和阿爾倫的記憶中一樣,它們是粗糙的光元素,這一切都沒有什麼不同。

    但是他的記憶中,他第一次尋找神聖能量的時候,他的身體還是正常人類的身體,而不是像現在一樣,經脈分明,彷彿能看透自己的身體和境界,自帶柔光和清晰,和他練了兩三年之後的情況差不多。

    猶記得上輩子做到這樣的時候,身體因為筋絡擴張的原因酸疼了一整天,吃不香睡不好鬧了兩個大黑眼圈。

    ——好吧,剛才倒也是酸疼了一會。

    那麼,剛才難道就是在開頭經脈和擴充筋絡?

    光元素在身體的表面,順著毛孔和筋骨就融入了血肉,整個身體在物質上還是骨肉之軀,但是在魔法的方面已經成為了一個元素的儲存容器。人的身體也就是一個容器,用來存儲力量和能量,人的大腦也是一個容器,知識,精神,還有魔力都存在其中,能決定怎麼用這些儲蓄物的是人的靈魂,能夠思考,能夠感受的是靈魂。這句話是寫在《戰職者須知》第一頁的,這本古板迂腐的教科書有時候也會出現很多有道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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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感受的是靈魂?能決定怎樣用力量的是靈魂?阿爾倫好像懂得了什麼。

    他現在所擁有的,不就是那個飽經風霜的高級神聖騎士的靈魂麼?

    也許,神聖能量,真的是一種靈魂的力量。

    所以才能滌蕩他的筋骨,改善他的身體,讓他更容易吸收光元素,並且能減少最初的和光元素磨合的時間,讓他節省了整整兩年。

    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上天的饋贈,讓他在過完痛苦的十年之後獲得重生和曾經渴望的天分。

    感謝這一次的重生。

    其實阿爾倫現在有點像是胡思亂想,很是打亂他的思維,但是神聖能量的修煉和冥想不一樣,冥想是要放鬆自己,讓自己的精神在這個世界甚至是宇宙中到處行走,那是一種很玄妙的感覺,如果被打斷的話可能會像是夢遊的人被叫醒一樣,得失心瘋,所以很多法師都會在冥想的時候做一個結界。神聖能量的修煉一開始是最簡單的,就是感受這些光元素,但是極為無聊,在你看膩了這群金色的發光的小東西之後,這種修煉就很枯燥。

    阿爾倫現在就很想睡覺。

    一般中級以上的神聖騎士都會知道,在陽光下睡覺,先在身體裡調理好一個固定的輪迴,然後元素啊能量啊就會在身體裡自動流轉,不用管了。只不過這是得在把全身的每一個角落都摸透並且能調動,而且聚集了一個閉合線路的能量和元素之後才能做的事情,一個人到了那個時候,基本上也就是中級神聖騎士了。

    阿爾倫硬撐著不睡著,他夜裡有的是時間睡覺。他現在是沒辦法冥想的,神聖騎士對於魔法的領悟能力比魔法師和牧師要差很多,沒有一個特殊的媒介或者刺激,是不可能領悟那種力量的。

    在內視的效果下,他「看」到皮膚表面的毛孔一樣的孔洞被衝開,細小的光元素體鑽進來,一遇到血肉就出去了,被碰觸的那個地方,從內到外都變得暖洋洋的。這種熱度和黑熱病的感覺不一樣,黑熱病是讓人無力,並且慢慢喪失對身體的掌控力,而光元素卻像是治療術一樣,暖和而充滿力量。

    阿爾倫感受到自己的黑熱病正在被慢慢治癒,心中一喜,居然精神大振。

    雖然在別人看來,這只是修煉過程中強身健體的必然之路,但是對他來講,卻具有不同的意義。

    上輩子,他在鐵匠鋪一共賺取了六七個金幣,卻因為得了黑熱病的原因吃藥把錢全都吃掉了,這件事讓他心灰意冷很久,之後在測試的時候因為資質不高也沒有破紀錄拿到獎金,後來又有很多獎項也被錯過了,他沒能讓凱米和自己離開教會的掌控,終究不是一個自由的人。

    一件又一件小事,讓他永久的成為一個平庸的人,成績不是最高也不是最低,在冒險者開始流行的時候沒有魄力去參加,很多冒險者衣錦還鄉的時候只能羨慕,和很多同學一樣在畢業後參軍,但是很多事情上沒有自己的主見,軍旅生活並不順利,也沒有做出什麼貢獻,沒有成為他之前想要做的那種偉大的人。

    這輩子,他一定要完成自己的誓言!

    「我會一直守護在你的身邊。」

    「我會成為一位偉大的神聖騎士,保衛我的國家。」

    「我會在你們受傷的時候保衛大家……所以快點好起來啊!」

    這些誓言,說的時候那麼容易,日後一天一天想起來,就像是蟲子一樣咬著他的心。

    所幸,他還能再一次的遇見這些讓他立誓的人,保護他們,保護大家,保護那個愧疚的消極的自己。

    曾經絕望過,但又燃起了希望的時候,他還是願意緊緊地把希望握在手裡,背負著責任前行。

    就好像是告訴曾經的自己,撐下去,你很好,你能成為你想要成為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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