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入夜,李治就回了孫茗的沁香明景。
其實在李治自己都毫無所覺的時候,已經慢慢地被孫茗調/教成了時間一到,就回去用晚膳的習慣……
每天看到李治準時准點地回來,孫茗一直都心裡為他這個優點點讚的。所以一見李治步子邁進屋子,她總是笑臉相迎,然後李治看到她一臉開心地模樣,心情自然就好了,於是日復一日,李治也更喜歡到孫茗這邊了。
當然,對孫茗來說,另一個好處就是,太子將他的那份膳食搬過來實在是太好了——比她的份例多了好多菜!而且顯然廚子為太子做的膳食更用心好嗎!
今天也一如往常,太子一進來,孫茗就笑盈盈地拉著他,走向太師椅……
常年針線手工的婢子手腳都很快,只不大一會兒功夫,就先把椅子的坐墊按照孫茗的要求給做出來了。
這套太師椅應了圖上的要求,做得很是寬敞,反正擠下兩人是不成問題的。
李治也起了有趣的心思,上前試著坐了坐,確實比想像中的舒服……然後抬頭看見孫茗一臉的得意,就沒好氣得把人拉到腿上:「你這腦子,怎麼成日地就不知道用在正途上?」
孫茗沒防到被拉到他腿上,還沒來得及驚呼,就本能地樓上他脖子,然後反問:「怎麼弄了這麼舒服地物件給太子享用,竟是我的不是了?」
李治見孫茗氣咻咻的俏臉,就拿手捏了捏:「椅子不錯,底下的墊子粗糙了點。」說著,就叫了王福來,使他去針線房叫兩個手熟的來伺候。
孫茗也不理他,好好地給他舒坦了,他反而還要嫌東嫌西——姐姐不伺候!
李治見她還是不理,好像真有氣行似的,就將手在她身上游弋起來。還是孫茗自己先崩不住,一邊揮他的手,一邊想要起身……到底女子的力氣不如男人,李治輕輕鬆鬆反握住她的手,剛剛她身子一動,他的呼吸就是一急促,遂也不滿足只在衣服外面摸了,一手已經不知不覺從她裙子底下滑進去……
孫茗見他青天白日地,大門都敞開的情況下突發起色膽來,慌得先朝外瞄,見門口的侍婢們背對著他們,眼觀鼻,不敢朝裡面看,這才安了些心。就這一分神之間,李治早就摸到了她裡面的滑膩軟和之處。
這時,王福來才外面躬身唱道:「太子殿下可是要叫晚膳了?」
王福來並不知道內裡的事情,只是看時辰差不多了,也沒見裡面叫膳,也是好意提醒。
李治手上一停,就被孫茗尋到空子,逃離了開來。他清咳一聲:「傳膳吧。」
兩人坐在一處用膳,席間,孫茗總拿眼偷偷瞟向李治。剛才她就發現李治這是起了色心了,也沒落到好處,定是不滿足的,所以總拿眼去瞧……
李治被她那番表情弄得沒辦法,吃個飯也不知道安生,直到忍無可忍,就瞪她一眼。只是太子殿下那一眼,如何能嚇得了孫茗?
孫茗又是促狹一笑,放下左手,然後將左手慢慢移到李治的裾擺拉了拉,見李治頓了頓,仍是沒理她,一臉正經地夾了一筷子菜入了口中……
仍是不死心,孫茗也沒停下,就將手伸進去,在他腿上輕輕撫了撫……
李治將手中的碗置到桌上,心道,這回是真沒辦法好好吃飯了……
「撤下。」
太子殿下一吩咐,王福來就帶著侍婢們很快地就將膳桌撤了下去。
孫茗見李治只用了些許,又恐他還沒有飽腹,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惱上了……這時,見李治看向她,她就立馬條件反射地露了個討巧地笑來。
還不等李治作何反應,她自己先蹭上去,摸了摸李治的心口:「殿下可是飽了?要不要再進些果子(果子就是甜點之類的)?」
此時,侯在門邊的王福來見此氣氛,早就乖覺地叫了丫頭把屋子的大門給關上了。
李治露了個危險的笑來:「現在知道討饒?晚了!」
說著,就餓狼撲虎似地把人按倒……
好一陣餮足之後,李治撈起床榻下邊的闊衫常服往身上套,一邊看著孫茗懶洋洋地舉著被起身,露出好大一片粉肩。
胡亂的穿了衣衫,就又提起孫茗的大袖衫往她身上披:「就這樣起來,也不知道先穿衣服,小心著涼。」
孫茗拿白眼一翻,也不知道是哪個,天都沒暗下來就猴急地把她往床上拉,再說三月下旬的時候了,哪裡就會著涼了?
索性也不說話,就讓他隨便地拿衣服把她亂七八糟地裹起來。
李治剛才是一個沒控制住,所以現在在孫茗面前就有些做小伏低起來,更加溫柔地摸摸她的臉,再摸摸她的肩,一邊心肝肉似的把人攏在一處抱著,一邊問:「剛才也沒見你吃多少,可是餓了?」
孫茗見他一臉的溫柔,一個勁地體貼,心裡覺得好笑,也就故意拿喬,噘著嘴巴點頭應道:「是有一點兒~」
李治起身就朝屏風後叫人,又使喚王福來備些酒備些果子,將膳桌擺在堂中,把門窗戶都揭起……太子這是又打算飲酒對月?
孫茗倆眼就盯著太子吩咐這吩咐那,然後等他自己扭身,看到孫茗兩眼不錯地看著他,就又走近,坐回榻上:「本來還想花前月下,與阿吟一道吃酒,只是這時日外面風大,過陣子修葺浴池的時候,讓你把你庭院也休整休整。等天氣暖時,就可以時時在庭院賞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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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也不知道李治哪來的那麼多浪漫的心思,反正也是為了幫她裝修,看他興匆匆的樣子,她就索性隨了他弄。
李治就坐在她身邊,她輕輕一靠,就貼著他,低聲道:「阿吟就知道,殿下總是想著阿吟的……」
李治也順勢將人攬在懷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王福來不敢進來,只在屏風後喚道:「殿下,已經備妥了。」
李治將人都趕出屋子,一個公主抱,就把孫茗連人帶衣袍一起抱到堂中落座。
孫茗內裡是什麼都來不及穿,只被李治胡亂套著件寬袖袍子,裡邊肚兜裙子是一蓋沒有,還來不及提醒,就被李治抱到這裡坐下,慌忙將衣衫攏了攏,還露著腿在外邊,蓋都蓋不上……一個沒忍住,又拿眼睛瞪他。
李治許是夜看到孫茗的囧樣,只將頭扭做一邊,只當作不知。反正下人都在屋子外,誰也沒膽子往裡邊看,鬼精的王福來跑到外邊都不知道去哪裡了……眼下豈不是正好是一副香艷的風景?
時人總愛對月談心,當然也必定有酒。
孫茗舉起袖子提了酒壺,就為李治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
為防止李治心猿意馬,孫茗就想著跟他聊聊天。平常李治忙於政務,她總是尋不到好時機,今天倒是給她創造了機會。
見李治抬起酒盞,一飲而盡,孫茗又斟上一杯,提了筷子給他夾了快丸餅,問:「今日太子在外邊遇到什麼事,可否說說?」
李治看了眼孫茗,也不解她忽然這樣問起的緣由,就又聽她說:「平常我也是想問的,可是不太敢……」
孫茗低著頭,眼睛卻總是往上瞟,偷偷地瞧李治,看得他覺得一陣好笑,道:「這有什麼好不敢的。」李治倒是坦率地很,很見不得孫茗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模樣,就回道:「其他都是尋常,不過今日高陽送了兩個姬妾過來……」
李治說的是一臉的平常,聽在孫茗耳朵裡可就不同了。
以李治太子的身份,要送他美人的肯定有很多,但也沒見他享用過。這番在她面前直言,也顯然是不將她們放在眼裡的。但她仍然道一句:「太子殿下好生風流~」
李治曬然一笑,道:「你道她平白地送人過來做什麼?定是知道要東窗事發了,想求我給她求情罷了。」
李治指的是高陽公主與辯機通(女干)一事。如今看來,事情果然是真的?
孫茗仍是懷疑:「高陽公主是已婚婦人,辯機又是得道高僧,這兩人……未必吧?」也有可能被人污蔑的……
李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若真清者自清,高陽也無需求到我這裡了。你別看高陽她那般傲氣,她的駙馬都尉著實不成個樣子,我倒還有些可憐她。」
如果高陽公主偷情這件事是真的,孫茗反而就不同情她了:「太子這話,我可不同意……雖然三從四德都是說給烈婦聽的,但我仍是覺得,女子(她其實是想說任何人,但是在太子面前不敢)應該從一而終,既然嫁了房遺愛,倆人既沒和離,也沒喪偶,如何能與人為(女干)?即便喪偶了,難道不該給前夫一個體面,竟能做出這種齷齪?」
在唐朝,夫妻是可以和離的。唐朝出現的和離制度,算是一個很大的創舉,最先出現在《唐律》。雖然有一定的局限性,但在當時,仍然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
如今孫茗見李治提起這件事,故意說上這一茬話,無非是想在李治心裡留個印象,「女子是不應該水性楊花的」。歷史上,李治不光寵愛武氏,連帶武氏的姐姐和侄女也一併寵幸,一家子*……
如果李治以後真的行事這樣出格,她真是……真是要自請「求冷落」了……
而李治聽了此番話,很是動容,看著孫茗問:「阿吟當真是這樣想的?」
事實上,孫茗說的這番話確實有幾分真心的。但不論男人也好,女人也罷,都應該潔身自好。唐代風氣開放,實則逐漸有糜爛之象,不顧人倫。養面首,蓄孌童,在貴族眼裡或許還是風流韻事,實則在後世看來,都是有傷風化的。
如此,孫茗也是認真地看著李治:「世間萬字,唯情字難言,若是輕易就能見異思遷,談得上感情否?」
李治有些意動,還沒說上話,孫茗就低著頭抓著他的手心:「反正,我是只想跟殿下待一塊兒的,別人都不要……殿下在哪裡,我就在那裡。」
李治頓時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下巴:「難道阿吟還有別的誰可想?」
……
第二天,李治就遣了人,將孫茗的東西簡單收一收,就帶著一眾婢女僕役搬到隔壁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