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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川已歿,莞爾和辰桑身上的咒術自然隨之解除。
「小道士,小道士——」
莞爾化作人形向顧星回跑去,神色擔憂而焦急。這一幕又一幕已經被她看在眼裡,她最擔心的是司少珩和縈灼的突然離去對他的打擊,他們,才剛剛相認,剛剛團聚……
顧星回半跪在那裡,雪停了,寒冷刺骨的雪風卻依舊肆意。他的表情有些呆滯,愣愣地看著面前的一片虛無,心底冰涼。
父尊,娘親……
你們就這樣,又一次地拋棄我了嗎……
「小道士,你聽我說——」
「站住!」
距離顧星回幾步之遙的時候,莞爾被他喝住了腳步。
「不要靠近我。」
顧星回站起身,面無表情地看著莞爾,眼神裡再也沒有了昔日的溫情。
「這樣的結果……」顧星回又向那片虛無看了看,繼續道:「你滿意了?」
咒術消除後,辰桑有些失神,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就算是一向沉著冷靜的他也無法接受。
沒有人注意到,他和顧星回一樣,在這幾個瞬間之內失去了雙親。從此,無論是怎樣的身份與地位,都逃脫不了淪為孤兒的結局。
更可悲的是,他親眼看到,是母親親手了結了父親的性命。
那究竟是怎樣的感覺?怕是顧星回也無法體會,
辰桑走到堯川剛剛站立過的地方,元神已碎,魂魄盡散,那一副仙身自然也隨之消逝。只留下一柄赤霄劍孤零零地躺在雪地中,映著殷紅色的光。
父尊……
辰桑歎氣,俯下身來將赤霄劍收好。
父尊,你可有後悔過?
這一切錯誤的源頭,都是你,我的父親。
可是,你是我的父親,縱使你有千般萬般的錯,你還是唯一給過我疼愛的父親。
「小道士,你在說些什麼?難道你相信了堯川的話?我……」
不遠處,傳來莞爾焦急的聲音。
辰桑閉上眼睛,盡力使自己的心情暫時平靜下來。此刻若是連他也亂了陣腳,事態的嚴重性將會不可估量。片刻後,他便向莞爾和顧星回走了過去。
「哥哥。」
「停。」顧星回揚起一隻手,示意辰桑不要繼續說話。「你們兩個,什麼都不用說。」
「你。」顧星回用冰冷的眼神看向辰桑,「也不要叫我哥哥。」
「好,星回。」辰桑無奈道,「其實我現在是和你一樣的,完全一樣。」
「所以你的心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
「一樣?哈哈。」顧星回笑了起來,笑聲中夾雜著幾分陰冷。「堯川這個敗類是死有餘辜。」
「就算他再死一千次,一萬次也是罪有應得。」
「你應該慶幸他沒有留下什麼,若是他的屍體還在,碎屍萬段也難解我心頭之恨——」
湛盧忽然出鞘,被顧星回緊緊握在手中,劍尖直指辰桑和莞爾。
「星回!」
辰桑見狀,即刻將莞爾護在身後,生怕他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來。
「星回,冷靜。」
「你好好看著我們,我們都是同你並肩作戰的夥伴。」
「把劍放下。」
辰桑這一原本善意的舉動,卻驚起了顧星回眼中的一縷邪火。
所謂花開生兩面,人生佛魔間。顧星回體內沉睡多年的力量剛剛被釋放出來,究竟會走上哪一條道路,就在他的一念之間。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辰桑已經察覺出顧星回的異樣之處,便對身後的莞爾說道:「你先離開這裡。」
「不要,我要和小道士講清楚,剛剛他聽到的那些都假的!」
「離開!」辰桑的語氣中已經滿是命令。
「我都說了不要!」
莞爾全然不顧辰桑的阻攔,又向顧星回跑去,卻被一股陰沉的暗氣彈開,重重地摔到了遠處。
「星回,你冷靜一下!」
辰桑的眉頭已經緊成了川字,他試圖用自身的仙氣將顧星回的心性牽引回來,卻未曾料想,在這一刻,顧星回面前的他力量微小如同塵土,根本起不到絲毫作用。
額頭上瞬間閃過魔族的印記,衣上的顏色逐漸褪去,變成了如潑墨一般的暗沉。髮冠也不知在何時消失,頭髮散落開來,現在的顧星回,儼然變成了第二個司少珩。
可是同司少珩卻是極大的不同,即使他們有相似的輪廓眉眼,相似的裝容。
司少珩有的,是清冷而又溫和的眼神,不爭,恬淡。而顧星回的眼中,儘是滿滿的仇恨與憤怒。
仙魔之間,他的意念已經助他成魔,無可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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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莞爾。」顧星回隨著週身暗沉的氣息漸漸向上飄起,他俯視道:「你看,其實你想要的我也可以給你。」
「你卻偏偏那麼心急,急到要同那個敗類合作,做出這樣無恥的事情。」
「現在那個敗類死了,誰來給你兌現承諾呢。」
「哦。」
顧星回將目光轉移到辰桑身上,繼續說道:
「你還有他。」
「也好,同他一起回到那個你心心唸唸想去的仙界,做你的天後娘娘?」
「那將是何等的風光啊,哈哈哈——」
「小道士……」
莞爾看著經歷巨變的顧星回,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居然對她說出這樣的話。
他居然這樣地不相信她。
這個人,還是他的小道士麼?
「顧星回!你清醒一點!」辰桑被他的這一番話激到了暴怒的邊緣。「想一想曾經的你說過些什麼?現在又在說什麼昏話!」
「滾。」顧星回眼中的邪火又開始燃燒,甩出一團黑色的霧氣向辰桑衝去,辰桑瞬間便覺得週身的力氣都被抽離一般。
「長幼有序,還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念在往日的交情上,我不殺你們。」
「從今日起,我們各自,好自為之。」
「星回……你一定要聽我把話說完!」莞爾抬頭看著這個對她來說既熟悉又陌生的顧星回,心裡想著一定要讓他知道真相,絕對不可以這樣下去。
「我說過了,不想聽你講任何話。還不快滾。」顧星回看著眼神中依舊無限深情的莞爾,面色未有絲毫的改變。
現在的這種深情,在他的心中,留下的只是無比的噁心。
「喲~人家都把話呀~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們還真是一點也不知趣~」
仍舊是一身火紅的妙玥姬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顧星回的身邊,她將手搭在顧星回的肩上對他說道:「剛才發生的一切我大概已經知道了,現在,你能相信的人恐怕也只有我了。」
「雖然沒能成為少珩的新娘~可我也算是他最好的朋友。」
「和我走吧?」
「我帶你去你該去的地方~」
顧星回遲疑了一下,很快,微微點了點頭。
「別忘了那些。」
妙玥姬指了指堯川和縈灼各自消失的地方,竟是四件帝醞。
覆穹觥、蝕陰骨、無心毫……還有曾戴在縈灼耳上的瑞琥墜。
哼,這些算是以命換來的東西,收入囊中又何妨?顧星回這樣想著,便揮了揮會手,將它們一併帶走。
最後,和妙玥姬一同消失在辰桑和莞爾的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