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縈灼醒來的時候,自己依然穿著一身明艷的嫁衣。
卻不是司少珩送給她的那一件。
恍惚之中,縈灼看不清眼前的光景,只感覺身邊的不遠處坐著一個人影。
「……阿珩?」縈灼道。
只見那人影略微一頓,然後向自己走了過來。
「醒了?」
特有的冰冽聲音傳入縈灼的耳邊,她瞬間便清醒了過來。這分明是……仙尊大人的聲音。
縈灼即刻坐了起來,環顧四周,這裡是一個極大的寢殿,內飾風格同重霄殿如出一轍,應是堯川仙尊歇息的地方。
自己怎麼會在這裡?不是應該在人界嗎?阿珩呢?
而且為什麼……為什麼仙尊大人也穿著紅色的華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看著一臉無措的縈灼,堯川依舊保持的那種不驕不躁的態度,對她緩緩說道:「今日是你我正式結為夫妻的第一天,不開心麼。」
堯川伸出手拂了拂縈灼額前的髮絲,繼續道:「從現在起,你便是這裡的天後娘娘了。」
「仙尊大人,您,您在說些什麼……」
縈灼一急,險些從床榻上跌落了下來,卻被堯川一把攬住。
「你忘了麼?昨日日落,我將你從人界接回,我問你我們回仙界便將你我二人婚事辦了可好,你點了點頭。」
「……仙尊大人,您說笑的吧。」
「君無戲言。」
「仙尊大人,縈灼根本不記得您說的這些事……如此大的事情,怎可……怎可……而且縈灼已經……」
「怎可如此迅速草率麼?」堯川打斷縈灼的話,繼續說道:「這你大可放心,難道你不記得昨夜眾仙群賀的場景?還有你夜霜籐的好姐妹也都來了,你同她們相談甚歡。」
「……」
「至於迅速,你覺得……迅速麼?」
堯川看著縈灼,眼神有些複雜。
「我覺得還好。」
堯川自答。
縈灼站了起來,環顧著四周,想立刻離開這裡,卻發現這裡根本就沒有出口。
「縈灼。」
堯川走到她的面前,表情嚴肅起來。
「你剛剛成為這天界獨一無二的女主人,便如此心急想去凡界,恐怕不成體統吧。」
「本尊可以寵著你,但不能這樣放縱你。」
縈灼一驚,望著面前的這個冷冽的仙尊大人,心中忽然充斥著無邊的恐懼。
就好像他在自己的心裡飼養了一條蛔蟲,無時無刻地將自己的心思悉數報告給他。
可是顧不得那麼多了,自己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回到了仙界,阿珩找不到自己,現在一定很著急。
「仙尊大人,您一定是哪裡弄錯了,一定是……」
縈灼依舊不放棄地尋找著這裡的出口。
「哦?本尊哪裡搞錯了?」
「你是不是覺得現在的你不應該在這裡,而應該在那個你朝思暮想的凡間?」
縈灼停了下來,用更加恐懼的眼神回頭看著堯川。
「好。」堯川忽然道:「既然你這樣執著,帶你回去看上一眼也無妨。」
縈灼的心這才微微平靜下來,若是回到凡間見到阿珩,她定是不會和這位仙尊大人再回到仙界。
可是從昨日到現在,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呢?
籐林空空蕩蕩,未見司少珩的蹤影。
縈灼想一探究竟,卻發現自己的手腕正被堯川牢牢地握住,她試圖掙脫開來,反而被他握得更緊。
一次、兩次、三次。
堯川終於鬆開了手,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想知道接下來她將要做些什麼。
縈灼將整個籐林尋遍,依舊沒有找到司少珩,也沒有昨日喜燭紅綢的的絲毫殘留。
就好似昨日發生的一切,不過是她自己倚在夜霜籐下的一場幻夢而已。
「……」
縈灼佇立在那裡,良久都沒有說話。
「看夠了?」堯川道:「那便隨我回去。」
「仙尊大人。」縈灼尋到昨日的那處石壁,對堯川繼續說道:「我想在這裡等一會兒。」
「……我不想回去。」
「等?」堯川挑眉,「你想等誰。」
「……」縈灼緊咬嘴唇。
「罷了。」堯川走到縈灼身邊,用法術將石面上的落灰拂去,如同在天界坐入帝椅般坐下,繼續說道:「隨你等什麼東西。」
「本尊陪你便是。」
清晨至日落,二人之間再無言語。
縈灼安靜的坐在一旁,目光從未涉及堯川。她耐心地等著
著,不急不躁,相信那個人一定會回來找她。
而堯川自始至終都閉目而息,雖然面色毫無波瀾,卻時時透著讓人一眼便能看到的自信。
他相信今天什麼都不會發生。
事實卻也是如此。
看著遠方的日落和依舊空曠的紫籐林,縈灼的心終於開始躁動不安,為什麼,為什麼阿珩還沒有出現……
阿珩,你在哪裡呢?
你再不出現,我便會被他帶回天宮了。
我,不想回去……
「走。」
堯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次他說的不是「隨我回去」、「該回去了」,而是最最簡單的一個字,走。
滿滿的命令,容不得對方絲毫反抗。
縈灼這種修為的小仙同他堯川相鬥當真是十分可笑。從清晨來此裡至日落而歸,她根本半點都察覺不到這一片所謂的夜霜籐林不過是他堯川仙尊在帶她下界的過程中隨手編織的幻境,真正的籐林早已被他施以冰封之術,包括那一整片山脈。
昨日從縈灼下界開始,堯川便開始通過手中的神境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她同他的紅燭嫁衣,她同他的暗夜私語,甚至連魚水之歡都被他盡收眼底。
他恨不得將面前的神鏡摔個粉碎。
還有神鏡裡的司少珩。
但多思如他,怎會因為一個女子便和魔界的主人直接挑起正面衝突,他不僅僅是自己,還代表著整個仙界。
或許是冥冥之中自有機緣幫他,千百年來一直很是平和的魔界竟然偏偏就在那一天的那一刻出現了不知名的突發狀況。司少珩離開後,堯川即刻來到了這裡,帶走了還在熟睡之中的縈灼。
臨走前他冷袖輕揮,昔日連綿不絕的青綠色山脈一夕之間全部被寒雪覆蓋,沒有半點生機。
那條連在司少珩和縈灼之間的細細紅線,就這樣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悄然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