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喜被池影問得啞口無言,一眾人都轉頭看著他,臉上漸漸露出頹然之色。
「奴才、奴才就是順口一說,並無它意」田喜急出一頭汗,也不敢伸手去擦,大顆大顆的砸落在地板上。眾人也皆未想到,竟會是御前的人犯案,更怕萬一頭上天子一怒,大家都兜上一身罰。
「那我再問你,你袖口湯漬是如何而來,你手上抓痕又是如何而來!」田喜身上可謂破綻百出,教人一眼就能瞧出蹊蹺,池影幾番厲喝之下,他已無從抵賴。
「皇上讓你去傳召寶漣,你與玉穗宮一宮人便想趁此時機毒殺寶漣。你們將寶漣叫回房中,兩人拖著她按在桌上,所以寶漣背上有一條六寸長的淤痕,乃是撞擊桌簷所至。你二人合力將寶漣按在桌上,扳開她的嘴,想將毒藥灌入她口中,寶漣卻奮力掙扎,碗中湯藥灑在了桌上!」
「若是自盡,桌上的湯漬和空碗該如何解釋,你便心生一計,將碗摔碎在地,好似是寶漣中服毒之後痛苦之中不慎將碗碰落,而碗中湯藥便灑在了桌上!你未曾發覺,寶漣的髮髻之上也已被湯藥沾濕,你想把被寶漣抓傷的手藏入袖中,可你該知道,紙裡是包不住火的!」
「田喜你可還有話講?」池影已經將案發經過說得一清二楚,聽得田喜瞪圓了眼,怎麼這瑋婉儀就跟親眼看見了一樣說得這樣明白。
「本婉儀且問你,與你合謀毒殺寶漣的乃是何人?你若老實交代,本婉儀留你一個全屍,如若不然,便只好將你扔入獅園當中,送予那雄獅做果腹之食,待那獅子將你活活撕碎,讓你連個屍身也無!」
「婉儀小主!婉儀小主!奴才知罪!奴才什麼都招!求小主別扔奴才去餵獅子啊!」田喜一聽要讓他被獅子活活撕碎,又想見曾見那獅園放活雞餵食獅子的場景,不禁渾身發顫,心驚膽戰。
池影不過是唬他一唬那會真扔了他去獅園喂獅子,秦香巖聽她這樣胡說竟也任由不管,田喜見皇上似也是默許之意,竟真心慌起來。
「同夥是誰,可在這堂中,還不快給本婉儀指出來!」眾人見田喜扛不住池影審問就要招出同夥,想著這人連累玉穗宮的人都跪在這裡,心下皆起不忿,幾人交頭接耳議論起來。莫常在煞白了臉,卻裝怒容也喝道:「哪個狗奴才吃了雄心豹子膽,竟還連累了整個玉穗宮,還不快快自己招來!」
池影蔑了莫常在一眼,在她院中發生之事,寶漣又是她跟前的人,她若當真不知,才真是見了鬼了。
莫常在說了話,急急朝一個著寶藍素色撒花短上裳的宮女使了個眼色,那宮女一看見便是一臉泫然欲泣,使勁搖了搖腦袋就埋下頭。莫常在見那宮女不動,心下不禁急躁,手指緊緊攪動手中絹帕,用力之下,護甲竟不慎將絹帕勾破。
刺啦一聲裂帛之音引得眾人齊齊矚目,莫常在一陣慌亂竟將手邊茶盞碰落在地,被滿堂目光生生盯住的莫常在終於坐不住了,也不顧那滾燙的茶水盡數撒在身上,更顧不上身為天子妃嬪之尊,當著滿屋的奴才就一骨碌俯身跪倒在地,哭喊道:「賤妾有罪!求皇上饒賤妾一命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