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植物觀賞學的最後一節課,寧九醉沒能坐在林子裕的身邊。
她慣例地晚起,遲到了。
進了教室,講師給了她幾記眼刀。但讓她更傷心的明顯是看到齊歡坐在林子裕身邊,且林子裕旁邊已經沒有空位了。
男神旁邊已經沒有了她的位置。
她本來已經計劃好了,近水樓台先得月,都做上了林子裕的同桌了,吃豆腐的事情還遠麼?
但是看她和齊歡的差距,看起來似乎真的很遠……男神對齊美人都不屑一顧,更何況是她?
寧九醉悶悶不樂地坐在了最後一排,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上面一個字也沒有。
她撐著下巴,無聊地聽講師講課,視線慢慢悠悠地晃蕩到了林子裕的身上,然後就挪不開了。
他的頭髮又黑又柔順。
齊美人找他聊天,他都沒給她一個眼神。太高冷了。
挽起袖子的手好好看。
……
一個多鍾之後,講師把課本都講完,開始佈置作業,「同學們,我們這節課是不用考試的。但是不考試哪裡來的學分是吧,所以你們都要給我交一篇小論,寫三千字就夠了。在下個星期之前交到我的辦公室來。懂了嗎?」
講師在黑板上刷刷刷地寫下了小論的題目。
「還有,我不得不提醒你們,我對論的要求很嚴格。格式準確、不得抄襲、內容不得太過空泛。必須要有獻引用,相關內容一律用數據說話,否則不予通過,學分一分都沒有!」
寧九醉的視線隨著林子裕往上一看,才看到了抱起書正在離開的講師,驚覺一節課就這樣過去了。要知道,當時她可是只想著靜靜地看林子裕幾分鐘就認真上課的啊……
講師宣佈下課,寧九醉也隨著人流走出了教室。
才剛剛出門,她的手就被人拽住了,寧九醉回頭,定定地望著前面的人,「林子裕,有、有事嗎?你不生我氣了嗎?」
手被拉住了,可惜又被放開了。
林子裕面無表情地看著她,「你剛剛盯著我,盯了一節課。」
寧九醉震驚地看著他。他是怎麼知道的啊摔,他可是一次頭都沒有回,怎麼看得到她盯著他?
他稍稍皺了皺眉,「我有點苦惱。」
寧九醉咬唇,不解地問他:「你、你怎麼知道我看著你?」
「我旁邊女同學帶著鏡子。」林子裕靠在牆上,低下頭望著她,剛好露出了凸出的喉結,和一小截鎖骨。他說的女同學估計是齊歡,竟然連別人的名字都不記住。
寧九醉對著林子裕的鎖骨嚥了嚥口水,然後頹廢地低下了頭,認錯道:「那我下次不這樣了。」反正這都是最後一節課了,兩個人又不在同一個院系,估計也不會再次出現在同一課堂了。
「嗯,那最好。」林子裕頓了頓,思索了一會,似乎是不忍心看她頹然的樣子,又加上了一句,「你不坐我後面,還可以坐我旁邊的。」
「等一下,你再說一遍?」寧九醉突然抬頭,眼睛……看著林子裕的鎖骨。
他剛剛可是跟她說,他們兩個一起上課坐同桌的意思嗎?她聽到的是中吧?林子裕說的不是鳥語吧?
「我有課,先走了。」林子裕嚴肅地看著寧九醉,一點都不打算再說一遍,拍拍屁股就要離開。
「那個林同學,你等會是什麼課?我可以和你一起上啊,我沒有課!」寧九醉抱住他的手,鼓起勇氣一口氣說了出來。
「再見。」林子裕把手抽出來,毫不留情。他在寧九醉熾熱發綠的目光下,攏了攏自己的衣領。林子裕一臉痛心,像是在斥責寧九醉為何在青天白日之下目光放/蕩,「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簡直是拔□無情。
不過……他的鎖骨真的好性/感。
******
當天晚上,寧九醉就在寫關於植物觀賞學的論。她幾乎一節課都沒有認真聽過,寫論也是憋得慌。蘇漾這幾天心情也不好,寧九醉也不想去煩她,只好一個人努力地瞎掰。
植物觀賞學僅僅是一個選修課,寧九醉也並不是那麼在意,每天晚上就是查百度寫論,寫了幾天,終於搞定了三千字。
講師要求學生一律打印交到辦公室。寧九醉打印了自己的論之後,就跑到了辦公樓交論。
才出電梯,寧九醉就看見了林子裕。
寧九醉晃了晃她的論,「好巧。」
林子裕幾乎是冷淡地點了點頭,寧九醉看他今天穿得比前幾天都嚴實了許多,不免有些失望。
交了論,心頭一件事也算是去掉了。想到這裡,寧九醉高興地蹦躂進了辦公室。
林子裕回頭看她的樣子,卻不急著進電梯,反而是走到了辦公室的門外,靠在了門口旁邊。
講師推了推眼鏡,掃了一眼寧九醉,「你叫寧九醉是吧?」
寧九醉點頭,遞交了自己的論。
在講師看她論的時候,寧九醉無聊地掰手指。
講師把幾頁紙的論拍到了寧九醉的面前,嚇了她一條,「寧九醉
,你除了格式正確,其他要求全都沒有達到。」
講師罵人的聲音很大,看起來有些嚇人。
「老師,我沒有抄襲的。」
講師把眼鏡摘下來,「不是說了不要寫得太空泛了嗎,你的章裡面不是胡說八道的就是講大問題大概念,沒有落到實處。」他又指了指中的一個地方,「還有,這個數據明顯是錯誤的,你還寫在這裡。以及,我讓你引用的獻呢,在哪裡,我連它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被他這樣一說,寧九醉也沒話講了。
「你要是不重寫,就給你勉強打個低分就得了。六十分也差不多了。」說罷,講師就要把她的論放在一邊。
寧九醉連忙說:「老師,老師我重寫。」
講師露出了微笑,直接把論交到了他的手中,語氣好得不得了,「給你吧,好好地琢磨一下。」
寧九醉接過講師給的論,怎麼突然覺得她是被講師坑了呢?
她納悶地走到了門口,突然看到了前面的陰影。
寧九醉立馬就歡快了起來,心情澎湃昂著頭問:「你怎麼還沒有走?」
林子裕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而是挑眉看了看她手裡的論,「我剛剛聽到了。」
寧九醉看他兩手空空,猶豫著問:「你的論也被退了?」
「沒有。」林子裕直接拿過了她的論,「剛剛看老師評分了,九十八。」
九十八!
剛剛講師還說要打六十分。
簡直差距太大。
林子裕一邊看她的論一邊領著寧九醉進了電梯。
電梯裡,只有兩個人。林子裕還在專注地看她的論。
簡直、簡直不要太幸福!
林子裕一邊看論一邊問她,「你不知道這個老師以嚴厲著名麼?」
「不知道的呀……」
聽到她語氣不大對勁,林子裕放下論看她。
林子裕一臉臥槽地摀住了眼睛,「你知道矜持怎麼寫?」
「啊?這個和我的論有關?」寧九醉天·真地問。
林子裕:「……」
電梯剛好到達了一樓,林子裕把論還給寧九醉。
「嗯,論寫得糟糕透了。」他按著開門鍵,讓寧九醉先出電梯,然後自己才走出來,「你明天下午有空麼?」
「沒空。」寧九醉馬上說,她和蘇漾約好了一起逛街。
林子裕「哦」了一聲,提步就走。
寧九醉腦中靈光一閃,馬上抓住了林子裕的手,「有空啊有空的啊,你要約我去哪裡?」
林子裕正經地回答:「我只是覺得你的論太爛了,我都要看不過去了而已。」
寧九醉馬上點頭,「我不會想多的,同學之間互相幫助友好互愛增進感情嘛!」
林子裕:「嗯。」
寧九醉眼巴巴地望著林子裕,「那、那我請你喝咖啡?」
林子裕也輕輕地「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