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啦,鬼陽刀血性溢出,正在流走真靈。鬼陽刀只有在碰到更強的對手時,才會流出真靈自保,而此時,這裡面哈哈的狂笑聲,已然穿雲裂石,讓鬼陽刀也要求得自保。
我全身的靈血湧動不止,自從上交青城真人打通我全身的靈血後,只有碰到極端的時刻,我的靈血才會被喚醒,從而湧動不停。
而那邊,蓮陣已然停滯,四位姑娘盡皆撲倒在地,一個個姑娘血滿全身,凝滯不動,內中青吟還有老錢依然沒有聲息。
正靈門哪裡藏得如此的高手?
此時卻不容我再做多想,鬼陽刀一旦血盡刀寂,比廢鐵不如。
雙手捧刀,卻是無法阻得,看到黑紅的血此時變成了汩汩而出,我淒厲地大叫一聲:「何方高人,定要置我等於死地,現身可好!」
哈哈哈哈的先前的狂笑聲再起,比之先前更甚,突地聽到慘叫聲,轉頭,天,蓮陣外圍的一眾姑娘口中狂噴鮮血,已然倒下一片,蓮陣凝滯,無法自動補足外層,整個蓮陣殘了,或者說,此時的蓮陣,是廢了。
陡地紅光閃動,刺人雙目。
忽地咿呀聲大作,媽地,這聲熟悉呀,天,是血蝙蝠的怪叫。
還哪來血蝙蝠的怪叫呀,無影門都滅了,這他媽地是什麼呀。
轟地一聲,紅光乍現處,竟是成團的血蝙蝠飛出。天,這不是我熟悉的血蝙蝠,這他媽地是血蝙蝠的祖宗呀。一個個竟如有當初的南蠻子一般的大小,兩眼腥紅如血球,咿呀的怪叫聲明顯勁力十足,戾氣彌天。而這些成團滾著飛過來的血蝙蝠,也不是先前那些亂飛的怪物,而像是有陣法,排得齊齊,成團滾著,直撲向蓮陣的姑娘們。
紅光還是閃個不停,又是轟地一聲,一道巨大的血紅突地躥起,而陰陰的狂笑,正是這道巨大的血柱中發出。
再及細看,我的個媽額,我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明明就擺在眼前,天,竟是一個血身,或者說是一個全身盡血的老者。
無影門老掌主的血身!
媽呀,它不是死了嗎?當初因了這一段,我和老錢背得罵名,南蠻子絞盡腦汁設計,終於奪了掌主之位,此時又是哪來的血身呀?
狂笑聲再起,巨大的血蝙蝠團滾動直朝了此時毫無抵抗力的蓮陣的姑娘們。
地上本是腥血四流,血蝙蝠團滾動更是帶得腥血四濺,而陰風又是大起,直吹得屍骨碎身亂飛一片。轟隆隆巨響不斷,而在這老者血身狂笑的催動下,血蝙蝠團更是滾動更急。
地上的靈妙然最先醒轉,突地起身,呀地一聲嬌叫。
其餘的李艷還有白尚潔以及欲花池主,伴了靈妙然拚死的嬌叫,在轟響中醒轉,拼著命爬了起來。
四個姑娘幾近站立不穩,相互扶了,對望一眼。天,這一眼,刻骨銘心,我永遠忘不了這一眼中如此的複雜的情綿。
突地齊齊伸了中指在口,呀地一聲咬破,齊齊衝了血蝙蝠團灑了過去。
四道血柱如四道紅線,直逼進血蝙蝠團。
哧哧的黑煙冒起。一片的焦臭傳來,伴了彌起的腥味,正靈門前黑成一片。
原來,姑娘們對望的一眼,似在生死告別。靈身真血一旦灑出,生死就不由自個說了算了,一旦外敵太強,那麼,結果只能是化骨成煙。這也是修得靈身的陰靈們最後的自保之術,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出此招而魚死網破。
四道紅線齊齊打到血蝙蝠團上,而四位姑娘隨了靈血的灑出,面白如紙,搖搖欲墜。
這是在燃盡真靈,這是在摧骨化身呀!
我發狂般在大叫:不可!
猛地轉身撲上前,我不管了,這世上愛有千萬種,我惟願將這如刀刻般的愛意帶入陰間。
我淚水鋪天蓋地,一種生命的任性,此時在這屍血橫流的境地,竟是如此的渺小不堪!生了何意,死了何干?李艷當初在向家裡路口拚死救我時也是自燃真靈,幸得青山道長相阻,而那時李艷泣血喊出:惟願捆月天空照,莫使半月下山腰,百年一日如今宵!而此時於我,四位如花的姑娘,燃盡真靈,為救得眾姑娘,還有老錢和青吟,這不正是青城真人所說的大情懷嗎?
轟然巨響,陰風慘厲!
我如瘋如魔,鬼陽刀此時黑紅的血還是冒個不停!
都去了吧,都完了吧,我心中悲哀一片,世事紛擾,如廝奈何。
我拼著命撲向血蝙蝠群,此時四道靈血卻是不偏不倚,齊齊地灑向了鬼陽刀,哧地一聲,鬼陽刀竟是止住了冒出的黑紅的血。原來,這刀通*,真靈之血,又派上了用場。
刀既止血,我更是猛撲上前。運刀,刀還是無力,而身後,傳來了陰陰的笑聲,血身已然來到面前。
確實是無影門老掌主血身無疑。
只是這血身,詭異得很,是刻意裝出的血身,明明就是那老傢伙,卻是外面套著血袍。
老掌主一揮手,血蝙蝠團止住滾動。
這老傢伙知道,這樣下去,四個姑娘活不成,他的血蝙蝠團也將所剩無幾。
血蝙蝠團停了滾動,而四個姑娘如燃盡的了燈油,齊齊轟然倒,我急得大叫不止,卻是無法上前,因老者直直地擋在我的面前,臉上陰成一片。
老掌主突地一抖外袍,血光閃動,嘩然亂
亂響,嗖嗖有聲,天,從血袍裡,突地鑽出萬千條的小蛇,這不是那日南蠻子搞了來鑽進老掌主身上的蛇嗎?
蛇掉屍血之中,突地游動不止,迅急地漲大,似在吸盡屍血。
陡地條條如巨蟒,渾向赤紅,吸足了地上的屍血,游動不止。而那一地的碎屍骨和屍血,此時卻被巨蟒吸得乾乾淨淨。
哈哈狂笑又起,條條巨蟒突地排成陣列,身滾如桶粗,齊齊地昂首吐信,直逼近蓮陣的姑娘們。
而那一眾的姑娘,此時卻是凝成一片,動坦不得。
巨蟒赤紅的血身在屍血中游動,激起腥血四濺。
突地兩條黑影躥起,原來是紅衣子和靈貓,剛才被打暈了,這時正好醒轉,見此情景,毫不猶豫地衝了上去。
靈貓嗖地一聲,直跨向當頭的巨蟒,竟是一下騎在了蛇身上,又抓又咬,紅黑間雜的血四處飛濺,惱得巨蟒盤身攻向靈貓,靈貓卻憑著身子靈活,躲閃著沒有被纏緊。
紅衣子執綠棍,直打向巨蟒的七寸,疼得巨蟒身子一縮,慢了游動,轉頭攻向紅衣子。
我突然明白,紅衣子和靈貓,此時是拚死引開巨蟒,救下一眾的姑娘們。
屍血更是翻滾飛濺,四下裡彌起血霧。
紅衣子和靈貓閃躺騰挪,刻意地將激起巨蟒的怒氣,將其朝一邊引了過去。
紅衣子大喊:快去救姑娘們。
我撲地向前,朝蓮陣而去,其實此時,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救下姑娘們,只是依了一種本能,朝了蓮陣奔去。
巨蟒果然惱怒異常,甩起十幾米長的巨尾抽打著地上的屍血,蛇信吐有三尺餘,嘴中腥氣直冒,伴了陰風怒吼,整個正靈門前還真應了鬼哭狼嚎。
突地聽得陰冷的笑聲傳來,是老掌主發出,輕蔑而不值一提似的。
突地雙手在空中划動,立下白影翻飛,哈哈哈的狂笑聲再起。
如聽號令一般,巨蟒和血蝙蝠團齊齊地朝了老掌主身後游去,立時擺成了一個嚴整的陣勢,看來,這無影門的老掌主,還不是浪得虛名呀。
詫異無比,眼看我們這一眾,按了時下的話說,馬上就要歇菜了,怎不一鼓作氣,殺了我等,卻是如貓戲老鼠,還要過足癮方罷不成?
紅衣子和靈貓這下可是吃了大虧了,氣喘不止,全身上下儘是黑紅的屍血,只留了兩隻眼還眨著,表明還有活氣。
「別跳了,要弄死你們,早弄死了,還等現在呀,是給個警告,讓你們看看,什麼才是真正的無影門。」老掌主陰聲連連。
確也是實話,光憑剛才那狂笑的靈力,足以震掉我們多半,況且還有這麼多訓練有素的血蝙蝠和巨蟒,要把我們整死,還真的早整死了。
我拖著刀,死死地望著老掌主。而那邊,靈貓還有紅衣子爬了起來,走向還凝成一片的姑娘們。靈貓大叫,紅衣子大叫,沒有反應。
地上的四個姑娘,此時氣若游絲,我細看,真靈正在彌起,如不發力凝聚,怕是靈散人亡呀。
老錢和青吟如死了一般,還是沒有生息。急得紅衣子和靈貓哇哇大叫,卻是無可奈何。
我心下焦急,想著如何才能開化此局,先要救得眼前人要緊呀。
那邊老掌主身後,巨蟒和血蝙蝠鼓動不停,正是力量大旺之時,媽地,我心中隱隱有個不好的預感,這一切,包括南蠻子,恐怕都是一局棋中的一顆棋子罷了,那南蠻子志得意滿,我卻從未曾在他身邊看到如此嚴整的隊形,還有如此龐大的血蝙蝠。此時看到的血蝙蝠,那才是真正的血蝙蝠,都是轉了靈的,氣吐如牛,腦大如斗,飛動迅急,攻擊有序,哪是那先前那些血蝙蝠,見了點靈血就不要命地拼搶不止,全然沒有章法。還有這巨蟒,雖是赤身通紅,卻是迅捷有靈,聽從號令,如果真要被其纏上,死倒在其次,怕是骨都沒有了。
其實心中一直有個疑問,陰界傳說的無影門,將正靈門搞得這麼多年沒有喘過氣來的無影門,哪是南蠻子設了一個局就這麼輕鬆地土崩瓦解了呀。
心中越想越不對,心中越想越是駭成一片,媽地,這事情倒真的不是我們想的這麼簡單,也並不是如俗語所說的眼見為實而我們看到的並不是實情。
老掌主一身的法力,那狂笑聲,怕不就是陰界一直傳聞駭魂笑功呀。此功一發,震得人全身骨碎肉亂,沒幾個人能真正地抵得。
如何救下眾人,我突地轉身,對了老掌主說了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