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翻滾的熱血歸於平靜,鬼陽刀不再鳴叫,刀上風塵居的熱血已然進入刀身,刀影復歸森森的白。
眾人此時見了鬼陽刀,竟覺詭異無比,一眾人等爭搶之物,此時竟無人敢上前將其拿起。
對著地上一動不動的我,大家急成一團。
小婉說:「想來陽氣太盛,恐是沖了靈身,如能陰陽諧和,不知有沒有用。」
其時我只覺週身灼熱,雖靈血歸寂,但那種留下的灼熱感,卻是讓我焦莫明所以。
老錢說:「管他呢,此時也沒別的方法,倒不如試試。」
小婉突地羞澀地一笑說:「我們儘是陰身,只是要做法沖陽,還得避開旁人。」
老錢不明所以,一旁的紅衣子大聲說:「我知道,姑娘們都是陰身,如能聚陰沖陽,或許可化了他體內的這股灼熱之流,平緩一下,但等使者醒來,再做打算。」
大家都點頭稱是。
紅衣子招呼了老錢和靈貓說:「這等法事,我知道些,旁人不能看的,我們還是迴避的好。」
老錢還要說什麼,小婉此時臉上突地通紅,說:「放心,又吃不了你朋友,剛才蓮陣都不忍心傷他,還險些傷了我們姐妹呢。」
老錢隨了紅衣子等出了樹陣。
小婉突地一揮手,陰風又起。
眾姑娘聚了過來,但還是有些遲疑,看來這沖陽這法事,倒還是有些講究。
樹陣內白光閃閃,眾姑娘們隨了小婉的揮動,齊齊聚擾,白衣飄然,如蓮花盛開。
小婉嬌語道:「使者拋卻自身,為了陰界太平之事,費了許多的心血,我等還得拋卻門第之見,沖陽還使者靈血歸寂,此番還望眾姐妹齊心,少些羞怯,多些大愛。」
眾姑娘嬌語一聲答應。
小婉舞動如蓮花,突地身上白紗盡去,只剩了貼身的白衣。
眾姑娘齊齊盤起飛舞不停,陡地停下,圍在我身邊。只見四下裡白衣揮舞,白紗也是齊齊地飄了去,都只剩了貼身的白衣。
這下子,懂得了小婉為何嬌羞一片,還有眾姑娘為何剛才還有些遲縫。卻原來,這沖陽之陣,還得盡除外衣,只以貼身之衣而聚。
眾姑娘們雙手上下翻飛,卻見白霧彌起,瞬間齊聚了在我的週身。白霧冰涼,直滲入骨,眾姑娘們的陰氣齊齊發了出來。
週身灼熱的我,陡覺一股冰涼的清泉直入全身,竟是十分地受用。
突地眾姑娘齊聲嬌呵,先前的白霧,此時聚成一團,直撲了我的面門,分成幾縷,從我嘴耳而入。
此時樹陣內嘩然聲響,伴了姑娘們的嬌語聲聲,白霧直入不斷。
陡地眾姑娘齊齊飛起,雙掌朝下,圍了我盤旋不住,而絲絲的白霧,直衝進我的身體。
啪地跌下,眾姑娘們還是成圍攏之勢,齊聲嬌呵:醒來!
啊地一聲,我突夢中突醒,一下翻坐起來,怔怔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小婉最先發覺,突地用了雙手掩胸,臉紅語嬌,對了眾姑娘們說:「好了,不想這沖陽倒還有效。」
眾姑娘們也是紅臉嬌羞一片,齊齊掩了胸,白紗又是漫起,姑娘們一下又是穿得整齊。
我腦中此時冰涼一片,倒還十分清醒,見此情形,知是姑娘們救了我,剛想說謝。小婉上前說:「快快出陣,此陰陣不可久留,外面還有你的朋友們。」
我答應著,出得樹陣。
老錢關切地上前,見我如初,放下心來。
而我手中還兀自拿著鬼陽刀,老錢見了,還是一駭,說:「此刀不可小看呀。」
大略說得剛才情形,我也是心下發緊,事情這樣一來,倒還真的複雜了許多。
張美此時見我,眼光閃閃爍爍,想是因見我提刀而立,整個人有點不對勁。
上樓放刀,心下不能太平。老錢說還是好好休息一下,不然,這事情會變得越來越亂的。老錢的話有道理,說這話時,老錢的眼一直沒離開刀身。
胸中又有一股戾氣衝起,強壓下去,再看了這森森的鬼陽刀,怎就如此地詭異非常。
沉沉睡下,我需要冷靜自己,媽的,不能真讓風塵居給說中了,是人在用刀,還是刀在用人。
突地週身熱血奔湧,這是青城真人為我打通全身靈血而現的結果。
怎麼突地眼前白霧一片,如迷如幻,在我眼前飄動不停,竟是充滿無限的誘惑。不對,這是哪呀,怎麼白霧彌起,如另一個世界。
腦中有個聲音在大叫,快去快去。
整個人輕輕地飄起,竟是隨了這白霧一路地追去。
天啦,這是個什麼的所在,怎就花香襲人,還有一片艷麗的景致。
再及細看,天,那前面不是我那初戀的女友玉珍嗎。此時玉珍竟是素衣輕裹,幾時她也如那些靈門姑娘一樣,穿了輕紗。倒是美得絕妙絕倫,巧笑顧盼間,直朝了我招手。
一陣的熱血直衝腦門,我的臉上癡笑不停,急急地朝了玉珍追了過去。我嘴裡大叫:「小妖精,我來了,我們重新來過可好。」
玉珍卻是如聽
不到我的喊聲似的,還是嬌笑著,一直朝我招手,我追加個不停。
突地,玉珍之旁,出現了另一個曼妙的女子,也是輕紗白衣,天,是張美,那誘人的身姿,我早就看熟在心。
張美也是咯咯地嬌笑著,全無平日那一臉的憂鬱,倒是嫵媚勾人。
不對呀,這張美幾時認得玉珍呀。玉珍卻是搭了張美的手,兩人一起朝我招手,嬌笑嫵媚,而四圍花香襲人,鳥語醉人,好一個神仙的所在。
越是急,卻是越是追不上。
突地駭然一口棺材擋在面前,棺木陰沉,發著冷氣。媽地,我心下火起,這種快樂的時光,怎出現這煞風景的不乾淨的玩意。
急急舉刀,哪有刀呀,卻是一柄木劍,我嗖地砍下,棺材發出沉聲,卻是不動,而木劍卻是破了一個大口,竟沒有斷。
還在一直招著手的張美還有玉珍,此時咯咯嬌笑不停,似在笑我怎就這般無用,追不上,砍不斷。
正自惱火間,棺材突地蓋開,卻是出現了一紅衣紅褲的老者。天,這不是我和老錢在大戰屍蟲之時的那個老者嗎。
此時老者哈哈大笑,說莫慌莫慌,且少留片刻,聽我老兒一言,再去追你那心上人不遲。
我停下。老者說你這木劍這般無用,倒不如給我,我給你讓開道,助你追上前面的兩位姑娘如何。
一把破木劍,有什麼用。我想也沒想,一把丟了過去。老者撿劍大笑不止,一個舞動,棺材轟地消失,而老者手中的木劍,卻是成了森森的白刀。
媽呀,這不是我的鬼陽刀嗎。
老者陰聲說快快追去,此路已通。
我顧不得多想,腦中有個聲音一直逼著我,快追快追。
到得跟前,張美和玉珍一起笑嘻嘻地看著我。
我伸出手,去拉了玉珍的手。
不對,沒有想像中的溫軟柔滑,卻是如枯木一般,正自驚訝,卻是發現,這張美還有玉珍眼中,不是我熟悉的神情。
突地轟然聲起,竟是老者舞刀衝了上來,我的天,刀影翻飛,陰冷刺骨。
我大叫著別傷了她們。拚命地去擋,而老者之刀,卻是躲過我撲過來的身子,直直地撲向位女子。
刀風帶得陰風陣陣。
陡地嘩然而響,我眼前白霧又是一片,啪啪聲中,刀到人消,卻是兩位女子變成了兩位陰森森的厲鬼,長長的頭髮直垂於地,冷骨森森,一起朝了我撲來。
媽呀,這是怎麼回事。我眼一閉,天啦,這下完了。
突聽得轟然炸響,我腦中一片空白。
耳內傳來眾人的呼叫聲:李心李心,你醒來!
我突地睜開眼,天啦,全身冷汗一片,眼前老錢還有張美以及紅衣子還有靈貓,一起望著我。
我摸摸全身,已然濕透,天啦,原來是個夢,而這個夢,卻是詭異得讓我記得清清楚楚。
一看身邊,鬼陽刀上,突地有紅絲游動,這是血絲又漲,這至情之物,怕不是暗合了我的夢境。
「作惡夢了?」張夢柔聲問。
我注意地看了看張美的眼睛,不錯,這明明就是那憂中帶情的眼睛,是張美的眼睛。張美被我盯得不好意思低下臉。
我點點頭,說做了個奇怪的夢。
大家鬆了一口氣,經由剛才那一劫,大家都怕又出現什麼情況。
而此時,我卻是盯著刀上的紅絲,心裡發緊,我知道,這至情之物,怕不全是中招殺伐,還需欲情侍侯呀。
老錢緊盯著刀上遊走的紅絲,嘴張得能放進去一個雞蛋。
我雙手顫抖,似有一股魔力,逼著我又要去抓刀。
一旁的紅衣子大叫小心,執棍護了眾人。
而這一聲驚呼,卻是碰亂我最後一絲心弦,整個人一下如崩潰了一般。
突地抓刀在手,刀鋒朝外,一下立在我面前,刀如逼著向前,逕直朝了面前的張美而去。
媽呀,張美一聲驚呼,本能地用手一擋,還未及刀鋒,卻是中指上被刀氣傷了一條小口,鮮血滲出,刀竟如飢渴嬰兒,呼地一下吞進張美那濺出的鮮血。
眾人目瞪口呆間,刀卻是嘩然一響,一下躺在了我手邊,刀身復原,再無紅絲遊走,森森白光,駭得每個人毛骨悚然。
這鬼陽刀,不僅是盡主殺伐,卻還要*之至呀。
我心底一個想法突地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