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塵居另有所圖,南蠻子別有所想,一個想報仇,一個想稱王,都是想一統陰界,讓別人無路可走,這等的蠻氣霸道,還真就得有人管。也看來,青城真人所言大情懷,怕不就包含在這裡面。
姑娘們殷殷而泣,也當是這種不平的產物。我心頭如有千斤重,忽然覺得擔子太重,再也不能任性行事,而徒添大難。
一旁的老錢見我心事重重,謂然歎道說:「青城真人何不親去,殺盡厲鬼小魂。」
我也不一聲長歎,說:「這也正是想和你說的,青城真人點化我倆,看來你還是悟得不夠呀,青城真人只說道亦有道,是什麼道呀?道含解,道有道規,道還蘊平,只能解,只能平,而不能起殺端,那樣,壞了道家規矩。」
老錢突地眼光一轉,一拍腦袋說:「唉呀,還是你悟得快些,我想到了,這用了我們的大白話說就是要我倆懷了大情懷,只管做去,他會相幫,而要他憑強力所為,會壞了規矩。媽地,這說卑鄙點,不就是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嗎。」
我止住老錢的亂語,說這也算是機緣吧。你沒見你所說的孫子頭老總,賬看不懂,卻是時不時地要你搬了賬到他那細細的看嗎,還發各種的指令,有問題了總是給你解決,一個道理。
老錢和我相視一笑,這一路來,也算是在實踐中成長了。
月光如洗,月光林的姑娘們在月下舞動如風,如蔓妙的精靈,美得炫目。
老錢看得呆了,突地有些傷感,都是太平盛世,因了一種貪慾而起,卻是要攪得不得安寧。鬼靈洞本是眾魂安樂,現下裡,卻也是成了一些私慾之人的工具。
小事小我終難平大事大理。我腦中突地又是靈光閃起,這是青城真人通我全靈之後的隱語嗎。
我坐不住了,拉了老錢說:「我們這麼硬闖,無異送死,得集合所有人的力量,才能與之抗衡。」
老錢一點頭,「回南村?」
我呵呵一笑說,你這小子現在也開竅了。
是的,我想到,只能回到南村,拉起紅衣子,還有靈貓,然後整合了鬼靈洞,月光林,還有欲花池的一眾魂靈,大家一起,與無影門抗爭,或許有效。而且此舉更重要的是,要在陰界闢謠,讓管靈道的胡言亂語立不住腳,讓所有陰界正靈之魂都來相助,這時,就可有資本與正靈門商議,讓管靈道無計可施。
和小婉商議,小婉同意,眼波流轉,月下嬌俏動人,說要是能成,當是陰界大福呀。
一眾的姑娘隨了我和老錢,月夜起程,直赴南村。
到得張美院落,還好,一切如舊,沒有異樣,卻是有一種久違的親切感。
紅衣子和靈貓見我們回來了,也是一陣的親切。紅衣子說:「你們走的這段,我把這看緊了,沒出任何事。」靈貓在一旁說:「都是我馱了它去的。」我笑笑,說兩位辛苦了。心下也感溫暖,陰界也有這種一諾千金,怪不得青城真人要點化我等要有大情懷。
將一眾的姑娘安在院內的八卦樹陣內,和老錢進得張美家。
趙才和劉胖都在。原來我們走了這段時間,趙才和劉胖也一直在張美家,一方面守了工程,另一方面,趙才和劉胖跟著我們經了那見劫,感到事情遠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所以,索性一起到了張美家。
張美見了我和老我一,竟是眼眶有些濕潤。
老錢快人快語,說:「都會過去的。」
張美點點頭。
劉胖說工程正常,只是心裡的壓力太大,看到我們心裡還是安心些。
我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就怕突如其來出個什麼亂子,又讓工程停工,時間真的不等人了。
趙才說村裡也安靜,再沒有閒言閒語,村人對工人們還熱心了許多,送個水有時就急趕工還送個飯什麼的,工人們也是很感動。
看來事情都在依了我們所想而進。但這裡面,我知道蘊著大的不平靜。
我說:「工程不得費心二位了,有些事也不瞞二位了,現在很不太平,我們要平了這不太平,換來工程或者說是南村的永遠太平。」
趙才和劉胖認真地點點頭,無需多的解釋,一種共同的經歷,還真在關鍵時刻起作用。
張美和趙才劉胖都各自忙去了,而我和老錢卻不能消停。
我找了紅衣子,說:「那些從鬼靈洞轉來的魂靈安生嗎?」
紅衣子說還好,只是日日思念得它們的洞主呀。
我說是時侯一起行動了。
紅衣子看了我凝重的臉,說只要你說,我定將其召集一起,隨時能戰。
靈貓在旁跳個不停,說是終於要大顯身手了。
一起入得八卦樹陣,眾姑娘在裡面安坐修靈。
小婉過來說:「其實我們鬼靈洞還有個鎮洞之陣,只是沒了洞主,這個陣排不了。」
我眼前一亮說什麼陣?
小婉說鬼靈陣。就是眾靈以洞主為首,成蓮花形,一層層散開,而由可隨時合擾。這個陣,考驗首領也就是花蕊的靈力,完全由其操控,可將敵人層層包裹。敵人如太強,殺之一層,一層又起,至困得全然泛力,然後由花蕊一擊而中。因這陣太過詭異,洞主自感靈力有限,也只排得幾次,備個不時之需,好在一直沒出大亂,所以這個陣倒是鮮有人提起。現在大難來了
,卻是洞主不在了。
小婉說著眼內又是淚光瑩瑩。
我卻是陷入了深思。這倒是個辦法呀。
蓮花形幾個字,深深地印入了我的腦子。青山道長走的是蓮花步,青城真人座下是蓮花座,而欲花池主那天所用之陣,也是陣起蓮花,看來,這倒可以做些章。
我對小婉說:「集合姐妹們,一起商議。」
大家圍在一起,紅衣子和靈貓在一旁警戒,畢竟陰陽相隔,又是在樹陣內,怕出什麼意外。
眾姑娘七嘴八舌,都說可行。月光林的姑娘們還說,我們本是借光而舞,借光而動,我們也可入了花內,隨時聽令而動。
「欲花池的姑娘們誰去召來?」我問。
「我去」,小婉脆生生地答應,「因了洞主與池主還有交情,我還相熟。」
一旁的靈貓嗖地一聲躥起,大聲說:「我馱了你去!」
我一下真的感動,大難來時,眾人齊心,還有什麼比這更寶貴的。我又是一下突地多明白了一層青城真人所說的大情懷的更高的境遇。
小婉跨上靈貓,如飛而去。
我對眾姑娘們說,現在,我們就在樹陣內,復排蓮花陣。
嬌語一片,我和老錢信心大增。
只一刻,陰風晃動,白衣飄然,小婉帶得欲花池一眾姐妹和靈貓來了。
靈貓喘個不停,我上前說:「記你一功,這氣喘大了傷身。」
靈貓不好意思地笑笑,納納地說翻山越嶺的,很遠呢。
大家笑笑,這氣氛,是我想要的氣氛。
欲花池的姐妹們其實也是急成一團,此時一到,立時成了一朵蓮花,然後對我說:「我池一直是這樣的蓮花形,不知有沒有用。」
小婉說:「陣形當然差不多,只是花蕊沒有,無首發力呀。」
老錢看看我,我走進蓮花,笑著說:「大家看我如何?」
眾姑娘一片的嬌笑,幾曾見過一個男的入了花蕊。
我又一招手將老錢拉了進來,還把紅衣子和靈貓也拉了進來,對她們說:「我們來個人的思維和鬼的陣法的結合,我在花蕊,蕊心由老錢陽氣罩了,還有紅衣子和靈貓守護,花蕊是頭,不能弱。
眾姑娘點頭稱是。小婉又說:「這樣說來,不如我們一起將這蓮花陣再改得強大些,我想,陣形還是用欲花池的基座,我們和月光林的姑娘們在層層開起的花瓣邊上,再鑲上一道邊,敵人接近花瓣,就遇打擊,而發陣之時,花瓣是轉動的,尋樣,另一瓣又可從背後夾擊,如果對手從空中發力攻陣,瓣身又可相迎,這樣,就將原先的陣形要麼只能顧了地上要麼只能顧了天上多了一道的防衛。」
我心下大喜,老錢也是將讚許的目光投向了小婉,小婉臉紅了,說是不知道對不對,大家一起想辦法。
說動就動。
蓮花陣起,姑娘們一個個依位站好。
花蕊催力,花朵流動,轉成晃眼的白圈。
如是幾次停下,我說:「陣是成了,只是少了法力呀。」
小婉點點頭,是的,還少一樣歷害的法器。
老錢和我同時都說:「鬼陽刀!」
小婉也是點點頭。如有鬼陽刀端中護得花心,那麼,這蓮花陣,堪稱完美了。
但現在,鬼陽刀卻是在風塵居手裡,如何才能拿來。
小婉說:「我們不如試陣奪刀如何?」
老錢第一個贊同。我知道那九里魂陣讓他吃盡了苦頭,這時巴不得要報復一下呢。
大家一致同意,尤其是紅衣子和靈貓更是跳個不停,這一段,那鬼靈洞的魂靈沒少給它們添麻煩。
又是練得幾日,陣形精熟,開合自如。
我說是時侯了,去吧。
到得鬼靈洞,還是洞前荒寂,倒是被風塵居收拾了一番。
風塵居已然駭立洞前。
我上前說:「你幾次三番,害得我等這樣,此番定是收了你。」
風塵居哈哈大笑,「那南蠻子用得我時花言巧語,不用我時甩在一邊,與那老掌主一樣的貨色,我苦苦等待,卻是一次次失望,不如自己出來,還興許有望。」
我說:「看來你又是偷跑出來的,南蠻子發現了,定不放過你。」
風塵居再度哈哈大笑,白光一閃,祭出鬼陽刀,說:「他只關心他的野心,早把我給忘了。」
不能再等時間,我一揮手,蓮花陣起。
風塵居似有一驚,也是一揮手,一眾的血蝙蝠從洞內齊齊飛出。風塵居哇地一聲大叫,捧刀催了血蝙蝠朝了蓮花陣撲來。
蓮動花現,立時慘叫一片,血蝙蝠哪堪蓮花陣的催動,成片地掉到地上,立時又是一片的黑血。
風塵居哇呀呀地一聲大叫,直撲了陣來。
哧哧響起,有幾個姑娘中刀倒下,但依了陣形,又是一層圍了上去。
那如織的青紗,只纏得風塵居無法施刀,陣中哇哇大叫,卻是無法施展。
陣形滾動更快,層層的白紗將風塵居一下層層纏裹,眾姑娘齊聲嬌叫,撲地一聲,風塵居倒地。
老錢上前,第一時間去拿風塵居手中的鬼陽刀,卻是如火燙一般一下縮回了手,原來這刀有靈性,至陽之人不可近身。
我上前拿刀,卻是一下拿到了手裡。心裡想,媽地,還認得是老子的血成的呀。
鬼陽刀到手,算是第一步成功。
眾姑娘押了風塵居回到八卦樹陣,很高興,蓮花陣初試證明威力無窮呀。只是又傷了幾個姐妹,大家心下慘然,
我說:「大家別慌,鬼陽刀只能傷得性命,不能取了陰身,所以,大家且留姐妹們的陰身,待機緣再還靈。」
風塵居在地上哇哇大叫。
我舉起鬼陽刀,說:「自作孽,不可活。」
風塵居又是一陣哈哈地陰笑,卻是道出了一個驚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