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出現的怪異,駭得我和老錢都是一愣。
突地,地上撞成碎肉的巨蟲散屍,陡地鼓起,媽呀,竟是成堆的小蟲子蠕動鑽拱,在我們面前,立時起了一小座的蟲山,啪啪聲響。
有小股的小蟲突地朝了我和老錢的腳下鑽來,駭得我和老錢跳起連著後退。
老錢臉色慘白,「媽的,這是不是傳說中的屍蟲呀。」
嘩地一聲響,那堆小山一樣的蟲子竟是齊齊地如一股黑柱,直鑽進洞,一下都是鑽進了棺材裡。先前朝了我們鑽來的一此小蟲,此時也是如有人召喚一般,一起鑽進行棺材。
只聽得啪啪炸響連聲,小蟲山立時全進棺木,嚇得我和老錢對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面面相覷,大驚之後冷汗淋漓。
莫非南村先前一連串的怪異與此有關?心裡一緊,這裡很是古怪。
拿出先前我和老錢出來時帶的手電,朝黑洞裡照去,光柱晃動,卻是只照得不遠,前面的光柱無力再現光明。
「活著干,死了算,草」,老錢突地咬著牙說。
「去,看他媽的是些什麼鬼東西」,我接口說。
兩人拔開洞口的浮土,鬆軟無比,突然明白,想來,這蟲子可能是經常地進進出出,把這裡給搞得鬆軟無比,所以,剛才巨蟲一撞,才會這麼容易出現洞口來。
手電的光圈在洞裡白慘慘地不起很大的作用,我和老錢探探著走進洞內。
陰冷無比,隱有雜音,細聽似水聲。媽地,這麼高的崖,哪來的水聲呀,或許如老輩人所說,高山有高水吧。
用了手電晃著圈一照,媽呀,原來這裡面全是具具棺材,分成兩排,中間留了個很小的過道,倒像是有人細心地排了如此,前面黑沉沉的,手電光照不到頭。
突地又聽到我們身邊的棺內響聲一片,如萬蟲拱地,如撕咬鑽縫,只駭進人的骨子裡。
「媽地,怕不是要鑽穿這棺材吧」,老錢戰戰驚驚地說。
聲音越來越明顯,似把一個什麼東西鑽穿了,然後又鑽了進去,然後又鑽了出來,媽呀,我和老錢的骨頭縫裡都冒著冷氣。想想剛才的小蟲山,不知這棺裡是裝的屍體還是什麼,這樣鑽進鑽出,怕不是早成了密麻麻的蟲囊。一念及此,我和老錢胸中血腥味突起,哇哇地大吐起來,太他媽地噁心了。
腳面突地有微感,嘀噠有聲。一陣驚悸,拿了手電照了我和老錢的腳下,天,從我們最近的棺材蓋和棺身的按縫處,竟是滴下黑水,一滴兩滴,越來越密,有黑水滴就滴在了我和老錢的鞋面上。
媽呀,猛地收回腳。黑水滴卻還是滴個不停,慢慢地竟是連成了線,汩汩而出。
棺內響個不停,似有什麼在掙扎著,但卻是被鑽得無奈何。
我緊抓了手電,拉著老錢的手說:「媽地,怕不是要被鑽穿了。」
手電的光還是一圈圈地慘白,無法看得更清楚。突地炸響傳來,我和老錢嘩地一下後退,腳下冰涼滑成一片,一個不穩,一下抵到了崖壁。
我倆驚恐地睜著眼,看著棺蓋竟是慢慢升起,天,是不是詐屍了。
棺蓋和棺身間慢慢地開啟了縫隙,越來越大,我的媽額,竟是從了這縫隙處,湧出了堆堆的蟲子,黑沉沉的一片。
蟲子越湧越多,地上馬上蠕動一片,越堆越多,我和老錢無路可退,眼見得蟲子就要漫過來,淹了我們的腳背。
而棺內,卻是如水湧泉現一樣,汩汩地湧個不停。媽地,這就是屍蟲呀,想到剛才那巨蟲,定是萬千小屍蟲匯聚而成,轟地一下撞碎,卻是又轉化成了這成堆湧出的小屍蟲。
「快快紮緊褲腳,小心了」,從小在鄉間工大的我,去田間勞作時,對一些小蟲小蟻的,有些經驗,一般都是緊衣緊褲。
我將手電用嘴叨了,和老錢快快地紮緊褲腳,屍蟲已然湧漫過來。
「草你媽地噁心玩意」,老錢一聲暴呵。隨之,跳起雙腳,狠命地朝了地上的屍蟲踩去。
對呀,我也學了老錢的樣,狠命地踩下去。
啪啪啪啪,腥臭瀰漫,近處的屍蟲被我們踩死,一片的黑血。剛才汩汩冒出的黑水,就是那些被擠死的屍蟲的黑血呀。
一剎間,我和老錢的雙腳全是烏血一片,但又不能停下,屍蟲越湧越多。
這樣不行呀,遲早要被這蟲子淹了。手電光晃動處,成堆成捆的屍蟲蜂湧而至。
黑血橫流,腥臭滿洞。我和老錢的身上全是濺滿了黑黑的血污。
四隻腳的速度當然比不上屍蟲湧動的速度,一忽兒,屍蟲儼然已是淹到了我和老錢的腳踠處,鞋面和紮緊的褲管感到一陣猛似一陣的沖壓,這些要命的噁心玩意在拚命地找縫隙要鑽進我和老錢的身體。
手電光再一晃,更是讓我和老錢嚇得面無人色,媽呀,比之先前,屍蟲更甚,如一股洪流,拚命地朝了我和老錢擠壓過來。完了,這下要被這些屍蟲鑽骨取髓了。
「李心,快跳進棺材」,是老錢驚顫的聲音。
我一看,近處的棺材邊上,已沒有了屍蟲湧出,剛才棺蓋升起,原來是被這些噁心玩意給頂上去的。此時棺蓋斜著,棺邊已沒有屍蟲湧出,湧來的屍蟲,都是從長長的通道處而來,似有一個源泉一般,湧之不斷。
我將手電再咬在嘴中,合力和
老錢轟地一下推掉棺蓋,不管不顧,齊齊地跳進棺材。
突地腳下有硬物抵腳,手電一照,媽額,汗毛倒豎,一具骷髏架,森森白骨,在手電光的照射下,發著瑩白的慘光,想來那屍體的肉身,已然被屍蟲盡食。
再看到棺材周圍,屍蟲如湧如流,一堆堆聚起蠕動,黑臭無比,卻是盤旋著不斷升高,如果我和老錢此時不跳進這棺材,怕是要被這屍蟲淹到小腿肚了。
剛想緩口氣,突地和老錢晃動不止。兩人忙忙導相互扶手,天啦,一劫未過,一劫又起,棺材竟像是被什麼東西抬起一樣,緩緩升高,晃動不止。天,是屍蟲已然遍佈,頂起了棺材。
黑沉沉的屍蟲湧動如浪,棺材如孤舟,發出嘶響,這是要撕裂了這朽了的棺木呀。
而腳下卻是感到一陣緊似一陣的撞擊,哧哧聲響得揪心。萬千的屍蟲在抵死地鑽了這朽了的棺材板,卡嚓的響聲,如鑽骨刮縫般驚悚而無奈。
棺材在屍蟲湧流下搖晃撞擊相鄰的棺材,發出轟轟的巨響,每一聲,都似要散架一般。我和老錢緊緊的相互扶了,驚恐地看著四周,手電光處,崖壁濕滑一片,要想攀到崖壁上,斷是不可能了。
老錢歎到,「媽地,陰間都走了幾趟了,卻是被這噁心玩意真要擴成鬼了,草,成鬼還得被它們吃干喝盡呀。」
我緊張地說:「老錢,別想這些沒用的,看看有沒有辦法。」
我邊說邊用手電朝前朝旁到處亂照,有沒有什麼可以借力的地方。
這一說,倒是提醒了老錢,老錢突地大叫:「李心,你看到沒有,這些棺材都是一直排下去,我倆跳到棺材上,一直朝前奔,說不定有出口。」
我用了手電再一照,發現,所有的棺材確實是如我們所站的這口棺材一樣,都是蓋開飄動,而此時,屍蟲已然漫到了棺材的半腰。
來不及細想了,如果死守這具棺材,結果只能是等著屍蟲要麼從底上鑽進來,要麼是漫進來,都是難逃一個死呀。
我和老錢相扶著走到棺材頂頭,突地一跳,到了另一口棺材,果不出所料,和第一口一樣,也是一具森森的白骨架子。顧不得了,嘴裡只說得罪得罪借道借道。
老錢說什麼時侯了還這些廢話。見得第二口也和第一口一樣,心下裡有了一點底,和老錢依樣畫葫蘆,從一口跳到另一口。而此時的屍蟲浪潮在我們連番的跳動下,卻是越湧越急,棺材抖個不停。
跳得三五口,就和老錢喘口氣,然後又是拚命地跳過去,天啦,前面在手電光的照射下,還是黑沉沉一片,而屍蟲湧動的潮流已然快棺口了,這要到什麼時侯才是個頭呀。
氣喘不止,渾身酸痛,腥臭滿身,卻又不敢停下。
我和老錢全身儘是黑血,粘糊糊的一片,手電筒幾乎滑得抓不穩,我雙手抱了,老錢緊緊地抱了我,濕滑一片,死拉了我的衣襟,沒命地朝前跳了過去。
突地眼前在手電光的映射下,有紅光一閃,忙忙地照定看了去,原來前面隔得四五口棺材處,駭然一具紅漆棺材,詭異地閃著紅光,與所有的棺材不一樣,寬大一些,但也是蓋開棺浮。
老錢突地一聲大叫:「李心,快快快,領導就在前面,快衝了去。」
媽地,老子為什麼和老錢成了生死之交,就是因這傢伙不管在什麼時侯,都是他媽地樂觀主義者,總不忘裝逼賣*的。
我知道老錢這時侯急了時喊的意思,這棺材與別的棺材不一樣成紅色,當然是這一眾棺材裡最重要的,顯然是個頭,頭的意思是第一,第一的話,意味著我們是不是要到頭了呀。
老錢這一喊,倒是喊來了我倆的精神百倍,更是拚命地跳動,快喘成個無命鬼了吧,終於一下跳進了紅棺。腳下卻是陡地一硬,媽地,沒有慣常的白骨鉻人,也沒有森森的白骨架,這棺內,卻是空空如也,正自驚異間,卻是聽得身後還有腳下,轟隆隆地巨響聲一片。
媽額,哪來的黑水呀。
從我們身後,還有棺材的底下,汩汩地冒出黑水來。
草你大爺的,這些屍蟲,是拱鑽穿了地下泉眼呀。
這下沒救了,媽地,屍蟲裹著黑水,急速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