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幽紅月色下,三隻龍鳥獸發瘋一般扇動著翅膀,互相配合著,從各種角度不停地攻擊加特。看最新小說上-_-!-_-!網網
不一會兒,加特全身多處掛滿血痕,拜爾眼看著其中一隻龍鳥獸的爪子伸向加特的腹部,心竟然隨著龍鳥獸的動作狠狠一提,就在那時,加特猛地轉身,原本應該落在腹部的鋒利爪子,狠狠地劃開了加特背部的衣衫。
瞬間,加特背上的衣物像是從血池裡撈出來一樣,而加特本人,臉色已經白得像張紙,勉力靠著山體,才不至於摔倒。
微微喘息著,加特狠狠地看向龍鳥獸,握緊了拳頭,如果真的要掛掉,拖一兩隻做墊背的也不錯。
一片血色中,加特深吸一口氣,而後,不顧身體的不適,在那只爪子上還滴著鮮血的龍鳥獸再次撲上來時,悍然一腿將其掃暈,而後拎起,直接扔下了山崖。
「嘎!」
看見同夥被扔下山崖,剩下的兩隻龍鳥獸顯得極其憤怒,發起新一輪的進攻。
「嘎!嘎!嘎!」獸的叫聲,引得遠處幾隻龍鳥獸相互回應,在場的兩個人都清楚,如果再拖下去,龍鳥獸的鳴叫聲會引來其他龍鳥獸,而血腥味則會召來更多的魔獸。
拜爾在龍鳥獸一爪子再次拍向加特之前趕到,緊接著縱身躍起凌空一腳踹飛了那只龍鳥獸,剩下的那只龍鳥獸更為瘋狂地向拜爾發動起攻擊。
「加特·伯格曼,你還好吧?」
畢竟是曾經自己睡過的人,並且可能還帶著一個孩子,而這個孩子可能還是姓瑟斯的,拜爾沒有理由不去救。
除了風聲和龍鳥獸的叫聲,其餘什麼聲音也沒有,拜爾非常迅速地解決了最後一隻龍鳥獸,擦了把臉上濺上的血跡,忽然,背後傳來血肉撕裂的聲音,伴隨著加特一聲悶哼,拜爾猛然回頭。
入目處,一隻巨大的龍鳥獸緊緊貼著佈滿籐蔓的山體,巨大的身體倒立著,一隻利爪在加特腹部一劃而過,另外一隻爪尖對準了加特的喉嚨,似乎隨時準備刺下去。
獸帝之血早就被銀狼服用,否則加特現在也不會因為一個孩子就這麼弱。加特咬牙,手緊緊摁著腹部被劃開的巨大傷口,血從指縫間流出,沒有顧龍鳥獸的問話,而是看向拜爾:「龍鳥獸血,可以解龍鳥獸毒。」
意思是,你不是很厲害麼?你丫趕緊把你手上那只蠢鳥的血喝了,然後滾過來來救我。
拜爾卻是在忽然間,一群叫做感動的草泥馬從心中奔騰而過,不自覺地愣了愣:加特竟然在這麼生死一瞬間,想到的還是他的毒。這……這……說明什麼?
沒等拜爾想明白這說明什麼,巨大的龍鳥獸帶著加特起飛,「嘎!」直衝雲霄!
拜爾是看見了加特的腹部被劃開的巨大傷口的,眼看著巨大龍鳥獸帶走了加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淡定無能。拜爾狠狠擰斷了手上那只龍鳥獸的脖子,仰頭灌了幾口溫熱的血液。
而後,狠狠地擦了擦臉,整個身體像飛出去的箭一樣疾速閃向遠方,細看他走過的地方,五一不是循著加特滴在地面的血跡。
天空的道路是暢通無阻的,而地面卻時不時會遇到諸如森林、河流、山之類,要想根據從空中滴落的血跡一直掌握著對方的行蹤,本質上有點異想天開。
拜爾開始懷念他那隻小機甲御夫,一瞬千里的。那隻小機甲,曾經偷偷地貼在他的胸口一起來到了星際獸獄,但是卻因為沒有能源,在他與地行獸搏鬥的時候,不知道被弄丟在哪裡了。
一百米的高空,加特只覺得像被扔進了冰窖一樣,全身已經瀕臨麻木,耳邊風聲和龍鳥獸的聲音夾雜,思緒漸漸不清晰,遠遠地,似乎感覺自己已經不是處在現在所在的時空。
眼前出現了一男一女,他們有著深邃的面容,男子英俊得像天空中的太陽、明朗耀眼,而女子的凜冽之美則如一把出鞘利劍,不知道自己處在哪種時空的加特來不及去思考他為什麼會看到這一幕,只是下意識地覺得這對男女的樣貌令自己感覺非常熟悉。
那種熟悉的感覺,彷彿是,熟悉到,像看自己……
加特猛然一驚,這才發現,自己的樣子和眼前的這對男女竟然有七分相似。
那樣的發現,令加特忽然間心裡一動,控制不住的,加特驚愕不由地張開嘴巴,四個字輕輕蹦出:「父親,母親……」
一片死寂。
在喊出「父親」和「母親」兩個名詞時,加特本身已經驚愕得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自己的突兀會使眼前的這對男女怎麼想。
然而,加特作為一個和眼前這對男女不是同一時空的人,他的聲音和存在都被忽略得徹底。那位凜冽女子只是緊蹙著眉頭,看著被床簾掩映的雕花木床,喃喃:「天降災禍,現在,我們只能保留其中一個孩子。否則,我們……」
「留加特。」
「留多西。」
一男一女,一剛一柔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房間裡這對男女對視,似乎都在等著對方收回剛剛說的話,然而,兩個人似乎都有著自己的理由,誰都不肯讓步。
風吹過,揚起床簾,那張大床上,赫然是一對剛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呼——!」
風聲怒吼呼號,加特的神智陡然被拉了回來,再次感覺到了由於失血過多而
引起的身體冰涼和背、腹部巨大傷口帶來的痛覺。
這麼大的風,不知道肚子裡的熊孩子會不會冷?剛才那一抓,有沒有傷到熊孩子?加特後知後覺想起這些問題,很想團起身體,護著腹部,但是現在,他卻沒有了一絲一毫的力氣。
五秒後,加特徹底失去了力氣,整個人軟軟地被龍鳥獸抓在爪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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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邊,羲和悠閒地坐在一塊非常乾淨的青石上。
仍舊是一襲紫袍,長長的衣擺拖在青石面上,配合著他深邃到看不到底的黑紫色瞳孔,在午後的陽光下顯得極其神秘。與以往不同的是,他的腰間多了一條掛墜,掛墜是一柄非常小的權杖。
這是很久以前,銀狼送給他的,自從那頭狼失去記憶不再認他後,他就記恨得再也沒有佩戴上它,很多年過去了,現在重新戴上,又是另一種感覺。
而現在,羲和正看著湖對面沿著岸飛速奔跑的銀狼。
自從上一次從悲鳴谷回來後,銀狼就再也沒有找過羲和,就算有時候羲和感受到銀狼就在附近某個角落靜靜地看著自己,大體也是兩分鐘後銀狼就會離開。
從來不肯出現,見羲和一面。羲和不知道銀狼究竟清不清楚幻境中那個暗金色眸子的男人的身份,這一點非常困擾。
如果銀狼不知道,而且因為這個原因疏遠羲和,羲和也不會主動去告訴銀狼,那個人就是它,況且這也不是羲和的性格可以做出的事情;而如果銀狼知道幻境中的那個男人是它自己還躲著他的話,就更沒有必要去找銀狼了。
而今天,這頭銀狼自己送上門來了。
銀狼緩緩走到了羲和背後,掙扎了半分鐘,最終開口:
羲和原本淡漠的臉色變得更加淡漠,回頭看向銀狼,眸子深處竟似乎有了點點怒火:「你找我,就是為了這個?」
銀狼沒有看出羲和的怒氣,仍舊自顧自接著說,聲音越來越堅定,
羲和從青石上站起,不再去聽這只蠢狼的叨逼叨。
不理。
銀狼跟著羲和走,湖面映出一道紫色身影和一隻銀色身影,銀狼仰頭仰得很累,忽然有種站起來用兩條後腿走的衝動。
繼續不理。
於是,非常無奈的銀狼張嘴咬住了羲和的衣擺。
撕拉——
巫師的袍子被撕得徹底,銀狼絕對沒想到人類的衣服這麼脆弱,隨便撕一下就能壞得不成樣子,銀狼嘴裡叼著紫色巫師袍的一角,無奈地動了動耳朵,低下了頭。
怎麼辦?撕壞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巫師的袍子,出大事了……
現在,羲和整個人,除了一條貼身的白色長褲,就再也沒有穿別的什麼,有誰見過光膀子樹林裡溜躂的大巫師麼?這下,巫師絕壁要生氣了。
出乎銀狼意料的是,羲和什麼都沒有說,而是微微停頓了兩秒後,抬腳繼續往前走。
腳步聲漸漸遠去,銀狼盯著地上的紫色衣袍,想了想,叼起來甩到背上。然後抬頭,看著羲和遠去的背影,瘦削、卻有著一種不可忽視的孤傲。
而那張略顯單薄的背部,赫然有兩道鮮紅交叉的巨大傷疤,那兩道傷疤幾乎佔據了他的背。
銀狼陡然一驚,瞪大了眼睛——這是,傳說中巫師的極刑!
作者有話要說:蹭蹭麼麼噠,最近我們這裡下雨qwq,吃個飯都要跋涉千山萬水的,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