屢戰屢敗,卻越戰越勇,秋觀雲呈現出一種近乎於瘋狂的狀態。百鷂的情形也不遑多讓,即使散發襤衣,仍然執著進攻。
織羅與法卡不知是受這兩個同伴的感染,還是氣氛使然,亦是不知疲倦,一往無前。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四人彷彿陷入一種永遠不知停歇的循環。
初始,擎釋很享受在他們身上增加傷口的樂趣,宛若指點江山般從容施法,不疾不徐地摧毀著,破壞著,等待著他們崩潰臣服那刻的到來。
然而,當一次又一次,一回又一回,開始陷入單調的重複,他終是厭煩了。
「你們這麼做毫無意義,伏地求饒或者還能自己和朋友獲得一線生機。」再一次把四人打出後,他道。
那四人聽若罔聞,依然故我。
擎釋眸內殺氣凜冽:「赫什,召神劍回鞘!」
「是!」赫什張口。
「而後出鞘,斬殺所有反叛者!」
赫什一震:「天帝閣下,神劍倘若見血,便是一場不可挽回的殺戮……」
「他們一心求死,天帝慈悲成全,有什麼不可以嗎?」擎釋目底的黑暗捲土重來,陰霾聚集,永無散日,「聽命行事。」
赫什稱是。
百鷂瞳心光點一躍,出聲:「正是此刻!」
秋觀雲馭火出動。
織羅催生荊棘,法卡以魔使之身附著於上。
當神劍出鞘,即抹煞所有攻擊。
「斬殺。」天帝唇內擠出如是字符。
「暗黑之盾。」法卡回聲。
劍來,盾擋,四人再度勇往直前。
天帝戾吼:「赫什,速與神劍合一,摧毀暗黑之盾!赫什!赫什?」
四人攻勢又至。
一個無盡的循環開始。
百鷂跳出圈外,看著那方已然獨立於此的結界,道:「直到他放下屠刀,將一直陷身其中,無停無歇。」
「不愧是天帝,本大爺必須承認打其不過。」秋觀雲抹去唇角血漬,「你們還好嗎?」
織羅瞄一眼法卡和自己身上的傷口,忍痛淡哂:「如果考慮到對手是兩個天帝,我們付出的代價算是微乎其微。」
百鷂頷首:「的確已經是最少的代價。」
秋觀雲捂著疼痛不已的肋下,道:「第一步為激怒,使其出手便是最強烈的攻擊,把我們逼入死角;第二步化身拚命三郎,反覆糾纏,使其不勝其煩;第三步,尋到一個關鍵處,作為乾坤幻術的切入點。不管哪一步,稍有差池,我們中便可能有人付出生命。」
真真是一場惡戰呢。四人心同此語。
織羅斜眸覷往那個方向,淡淡問:「他會放下屠刀嗎?」
秋觀雲聳肩:「誰知道?」
「放下屠刀,即可結束幻境,這個突破點會不會設計得太容易了點?」法卡問。
「看似容易,恰恰卻是最難的。」娥依諾沉穩踱來,「放下,意味著釋懷。放下屠刀,代表天帝需要釋放掉所有的殺意,而天帝閣下一旦發現自己進入循環,只會增生更多的戾氣與怒火,也只會陷得更深。」
查獲忒是好奇:「萬一他一時想不開,真的放下怎麼辦?」
雲滄海一笑:「放下意味著釋懷,若有一天他真的願意放開手中劍,拋棄胸中殺意,便不再成為大家的威脅,有什麼不好呢?」
迪茲翻個白眼:境界那般超然,真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