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茲自願隨秋觀雲來到神都,踏進結界嚴密的神相府。在看到奄奄一息的嘉麗的剎那,不可一世的魔王當即氣勢枯萎,執著心愛之人的素手,如同一座石雕般坐了許久。
秋觀雲斜倚窗外,看著那個不介意以身涉險,置身抑魔符包圍中的男子,第一次對他改變了一些看法。
「你的第七擒這麼省事嗎?」雲滄海出現,問。
「是有點省事。」她嘻笑,「對孩兒我羨慕嫉妒恨唄?」
雲滄海隨著她的視線,道:「你在什麼時候確定他對嘉麗有著如此深刻的感情?」
她撇嘴:「從來沒有確定。」
雲滄海顰眉:「原來你的七擒猛獲只是冒險一試?」
「非也。」她食指搖搖,「我原來只想在這種遊戲中透過他最愛的女人眼淚、哀告以及所感受到的屈辱,一點點擊松對方的心理防線,迫使他那顆高揚的頭顱微微低下,而後才有可能聽進本大爺的雙利共贏計劃。可是,沒想到他對嘉麗的愛情深刻到這種地步。這麼一來,壓軸出場戲份最重的本大爺,就成了跑龍套的一個,不知是該悲傷呢?還是該驚喜呢?」
「該在適當的時機出場。」雲滄海淡淡道。
「怎麼講?」
「大家按照你的設計已經走完了前場,這場謝幕戲如果你不能合格的話,便是前功盡棄。」
她噘嘴:「母親大人,孩兒一點也不介意給予孩兒一些充滿正面能量的鼓勵。()」
「正面能量嗎?」雲滄海朝她身後睞了一眼,「給你正面能量的人來了。」飄然而去。
她回頭,恰見白衣如雪的百先生安步當車地到來,站在她身畔,觀望室內情形。
「老狐狸對這個場面有何感想?」她問。
百鷂淡哂:「不奇怪。」
她微訝:「不奇怪嗎?」
「能夠無限度的容納一個從不曾放下初戀的女人來來去去,即使確定對方背叛自己時亦無法痛下殺手,原因自然只有一個。」
她撇了撇嘴兒:「我是沒有懷疑過他愛嘉麗,可是,他曾經當著嘉麗的面向本大爺示愛,更莫提還有一個那個龐大的後宮。是而,在此之前,我一直以為他愛嘉麗,但只是愛而已。」
他挑眉:「這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
她瞇眸:「什麼意思?」
「男人的心中可以裝下許多種感情,縱使輕重有別,深淺有度,女人仍不會領情,執意認為男人只該將所有目光和情感投放於一己之身。嘉麗想要魔王專一而不得,惟一的武器便是緊緊抓住過去的戀情不放,藉此逃避無法獨佔魔王的痛苦。沒什麼對與錯,只是對感情的要求不一樣。」
她默了默,問:「老狐狸什麼時候修煉成了情感專家?」
「嘉麗曾經對著變成狐狸的我說了一些話。」
她點頭,重重點頭,問:「如此,老狐狸的心中也裝著不同的感情嗎?」
「你該知道的。」
「嗯?」她恍然,「對小嫂子的,對雀兒她們的,對你家母親的,自是許多。這麼說,我也一樣。」
「我知道。」
她緘聲良久。
他亦然。
「老狐狸。」
「嗯?」
她深吸一口氣,問:「你準備好說話了嗎?」
他頷首。
「那麼……」
「你們在外邊嗎?」迪茲敲打邊窗,揚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