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母雞咯咯咯,一隻小雞嘰嘰嘰,母雞小雞是一家,母雞還是小雞時,整天也是嘰嘰嘰,小雞長成母雞後,每天也會咯咯咯,嘰嘰嘰,咯咯咯,咯咯咯,嘰嘰嘰……」
「太陽升起來,小熊出洞了,太陽西山落,小熊要回家,小熊回家做什麼?與找熊爸與熊媽!」
「小蜜蜂,嗡嗡嗡,小蝴蝶……」
從雞鴨娥,到虎豹熊,家禽界唱罷,是家畜界,家禽界結束,到野獸界……種類切換更迭頻繁,她表演的熱情只盛不衰,且有愈演愈烈滾滾不歇之勢。
「外面的觀眾你們好嗎?」又一曲作罷,秋觀雲想起須外界互動。
「……」沒有回音。
「如果你們應一聲的話,我會再獎勵你們一首《小麻雀喳喳喳》喔。」
「……」當然沒有回音。
「你的觀眾暫時退場,你也不妨暫時休息片刻。」百鷂睜開閉了多時的眼睛,道。
秋觀雲不甚樂意,道:「也許他們只是醉心於本大聲美妙的歌聲,一時在悠遠的意境內沉浸忘返,沒有聽見本大爺的呼喚罷了。」
百鷂淡聲寬解:「你如今一唱成名,他們若在,對你的呼喚一定不敢不做響應。」
唱未盡興,她恁是不快:「難得有識貨的捧場,本大爺準備了三百零八首新歌給他們的說。」
外間監守結界者打一個冷戰。
「休息。」百鷂好生安慰,「休息是為了更好的出發。」
她長舒口氣,接受了這個說法:「好唄,本大爺且將剩下的每首歌兒在心中醞釀成熟,待觀眾回來後再唱給他們聽。」
監守者示意彼此噤聲,更加不敢發出半點動靜。
至於那位挑起事端的魔王,為避開穿腦釘髓的「天籟之音」,自然早已甩身離去。
直到三日之後。
其時,秋觀雲正捧著蘋果咯吱大啃,聽得一聲類似門開的聲音,眼角瞥處,有活物邁進這方空間。
「誰給了你食物?」來者問。
她大嚼不輟,將整顆蘋果全部餵進腹後,道:「這兩日,每次我要開口唱歌,總會有一些吃食掉落進來,我討厭浪費食物,只好先吃後唱。」
「……」來者突然無法確定該不該為此責備屬下。
「你是現任魔王否?」她撩起眼瞼,問。
來者聳肩:「可以是,可以不是。」
她正眼端詳半晌,道:「如果是,你這張臉有點對不起本大爺的熱切期望。」
來者不怒反笑:「你期望中的魔王該是怎樣的一張臉?」
她沉吟道:「至少有法卡一半的姿色唄。」
一記似有若無的冷嗤擦過她的耳際。
「不然,我家老狐狸三成的樣貌也無不可。」她甜聲道。
來者啞然失笑:「原來你的男人是一隻狐狸?這麼委屈自己好嗎?」
她稍加忖思,道:「嘉麗是說委屈自己很不好,因為她上一世在委屈中只活了二百年就死翹翹。」
來者面上笑容一窒。
百鷂眸乜佳人:「你很委屈嗎?」
她大搖其頭:「當然不!」
「你確定?」他挑眉。
「確定!」她擲地有聲。
來者眉梢戾氣劇增,喝聲直若驚雷轟耳:「嘉麗在哪裡?」
她立馬與之對吼:「在神廟——」
「你召供了?」來者將信將疑。
「當然。」她笑靨如花,「我貪生怕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