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
「……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秋觀雲穩坐馬背,放歌吟酒,憑是風流自得。
百鷂與她並轡而行,縱沒有參與的熱衷,眼角眉梢卻盡見舒展愜意。
「老狐狸,我越來越喜歡那位湖神大人了呢。」她執著酒壺長飲一口,道。
「是嗎?」他應得若有若無。
「你想,我也曾經在湖底……不,是優曇羅。雖然我沒有繼承她的記憶,可是,自幼喜歡熱鬧的去處,對僻靜之地莫名的抗拒,皆來自前世的陰影吧?可,同樣是湖底,老爺子卻能待得如此自得其樂,何其了得?」
他淡道:「不同。」
她水汪汪的大眼乜斜一睇:「哪裡不同?」
「優曇羅是被迫幽禁,無論身、心,皆不得自由,為了逃脫,更是耗盡心力,煎熬倍增;湖神前輩是自原前往成為一湖之主,那片湖水是她可以自由操控的世界,心境不同,情緒自然迥異。」他道。
「是呢。」她連連點頭,「倘使優曇羅早一步發現擎釋的背叛,自發求去,做潘雅湖的湖神,想必也能夠從中得獲些許快樂。」
他微哂:「優曇羅的性情應該更似織羅吧?織羅前輩則與你更為接近。」
「正是如此!」她揚臂高呼,「沒心沒肺者,方能得大快樂」
「你醉了。」
「我沒醉!」
「……」天下所有醉鬼,皆會說這三個字。
她唱夠笑夠,再問:「老狐狸,你說雷神會不會主動前往萬年寒冰湖?」
他搖首:「我不是他,不知道。」
「如果是你呢?會不會去?」她執意盤根問底。
「不去。」他淡淡道,「倘若不通分水浮流之術,即使去了,也無法下湖相見。」
她酡紅的雙頰不悅鼓起,道:「他既然知道老爺子縱使再生也不會置他於死地,還怕寒冰湖何來?說到底,不過為自己的拖延找個借口!」
他反應平平:「莫忘了這個借口是湖神大人自己給的。」
「也許這個借口是湖神大人是為自己找的呢?」她送酒進口,舌底微現酸澀,「如果不將湖水變成萬年寒冰湖,便無法在心中為遲遲不來的雷神開脫,無法找到原諒他的理由。」
他緘語片刻,頷首:「或許如此。」
「明明是點撥他人姻緣的愛神,當身陷情關,也與普通男女無甚兩樣。」她道。
他似笑非笑:「你越是醉酒,越是清醒嗎?」
她大眸兒瞇起,雙頰艷勝桃花:「我沒醉!」
「好,你沒醉,醉得是我。」他唇角倏然勾起,長臂一伸,將她勾帶到這方馬背上,將那個活力十足、青春充盈的身軀安置於自己身前。
「咦?」她茫然,「不是買了兩匹馬?為什麼本大爺要與你擠在一起?」
他雙臂盡興擁抱:「因為我醉了。」
「真的?」她眸兒滴轉。
「真的。」
「那……」她臉上泛起小老鼠偷油得手的慣有笑容,「你變成狐狸,讓本大爺騎一騎可好?」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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