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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神揮袖移開大石後,得意洋洋:「本尊在在是為了懲罰那只絕對單身的雷神,雖然簡單易行,對雷神來說卻堪比凡人登天。」「好。」她嫣然,向百鷂慷慨伸出手去,「就讓我們共同經歷月老大人賜予我們的試煉,迎接美好的未來吧,老狐狸。」
後者這回倒沒有傲嬌發作,利落爽快地與她十指交纏,踏進洞內。
湖神所言屬實,這一回的歷險對他們來講可謂形同虛設,但凡對彼此稍具瞭解的情侶,俱可成功跨越。
當度過幾道毫無難度的關口,拿起雷錘往回踅返時,秋觀雲突然停下腳步。
「我有話對你說。」
他回首:「不能出去說嗎?」
「在此說的話,我永遠不會說第二遍。離開此間,我絕不承認自己如此說過。」
他轉過身軀,正面相對。
「方纔扶著雀兒的那刻,我突然想到,如此的我對你來說,是不是有一點委屈?」
他掀揚眉梢:如此自貶之辭,果然不是她會說出的話。
她抬眸直視:「你知道我家裡有一對喜歡隨時閃光秀恩愛的雙親,他們的愛情世界只容得下彼此,一方若使不在,另一方也會追隨而去。雖然自幼目睹如此,但我始終認為那是一對極端的特例,這世上少有人如他們那般深刻癡狂。可是,今日看見雀兒,我赫然明白,世上不是沒有那樣的愛情,是我沒有。」
他目色微定。
她歎息:「我很確定自己永遠不可能如雀兒那般為了心愛之人如瘋如魔,即使你身陷險境,面臨生死,我也將冷靜分析,從容部署,找到最低犧牲最大成效的方法。明秀仙子、凌茗、馮珍,她們能夠為你做的,我也許永遠無法為你做到。」
「不需要。」
「不需要?」
「明秀仙子或者凌茗、馮珍,她們做得再多,倘使其中沒有一樣為我所欲,又有何意義?」
「可是……」她黛眉微顰,「你需要什麼呢?」
他攢眉忖思稍久,徐徐道:「也許,就是『你』。」
她啼笑皆非:「這是情話嗎?」
「你認為是便是。」他表情平淡,「我需要的東西,你皆能給予。你所能給予的,正是我需要的。我們之間,正是如此簡單。」
她喉口內,有一股酸澀的氣流甜蜜化開,問:「即使我對你的付出,遠不及其他愛你的女子?」
他搖首。
她一愣。
「不存在那樣的比較。」他淺哂,「你常將『甲之蜜糖乙之砒霜』掛在嘴邊,你給我的,恰好就是蜜糖。蜜糖與砒霜的多與少又如何比較?」
她怔住,呆呆注視著這張淡漠俊美的容顏,無數綢繆情話撞擊胸腔,唇齒內卻擠不出一字響應此刻風情。
「還有話沒有說完嗎?」他問。
她忙不迭搖頭。
「那……」他伸出手掌,「走吧。」
她粲然而笑,將手兒遞上:「走吧。」
他們的手十指交纏,相契無間,縱然有渦流湍急徘徊左右,暗流湧動伺伏前後,無非偕肩面對,合力戰鬥。
怕它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