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雄道:「我願意服從組織安排!」沉吟了良久,李子雄嘴裡才蹦出這麼一句廢話。
王平臉色微微一變,盯著李子雄,心想難道他沒聽到什麼風聲?
又或是不願下去?
或者是有什麼顧慮?
李子雄這句話如果是其他幹部說出來,那倒是可以理解成願意的。
但李子雄是王國慶的人,王國慶跟他露了口風,他再這樣說意思就有些含糊了。
「王縣長這邊我和他碰過頭,他有意讓你去白鹿鎮鍛煉一下,現在縣委決定將白鹿鎮作為大力發展茶葉的試點,這事王縣長牽頭的,你去白鹿鎮也是一個很好的鍛煉機會啊!」
吳京道。
李子雄一呆,他沒想到吳京一下把話說這麼白,他只略一停頓,便道:「既然組織上信任我,我願意去!我絕不辜負領導的信任。」
話雖這樣說,李子雄心中卻有些無奈,自己去白鹿鎮的黨委書記或者鎮長,雖然行政級別上升了一級,但是實際上有些雞肋,加之他本身又有些顧慮,所以有些沮喪。
但是吳京把話說這麼白,不由得他不硬拍胸脯答應,想看王國慶出洋相的人很多,自己一去白鹿鎮,從此就會處於風口浪尖,整個彭城縣最偏遠的鄉鎮跟自己還真有緣吶!
離開吳京辦公室,李子雄有些走神,自己要下去了得多準備準備才成吶!
他在白鹿鎮呆過幾年,他也看好白鹿鎮發展茶葉,但是如此大張旗鼓,風風火火的搞,難度依然很大。
茶葉是一整條產業鏈,要把茶做好,涉及到種植、生產、加工、銷售等各個環節。
白鹿鎮最大的劣勢就是沒有一家上規模的茶葉加工企業,茶葉都是粗製濫造,產品在市場上缺乏競爭力,反饋到農民身上,當然是收入微薄,積極性低下。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想急功近利是不成的,但是王國慶會按部就班的來嗎?
萬一縣委、縣政府花了大力氣,又沒有成績,那自己豈不是被冠上無能的帽子?
走進辦公室,李子雄一呆,方雲海正在內面很和氣的跟柳葉等幾位科員談話,慈祥得就像鄰家大叔。
「方書記,您……」李子雄驚訝的說道。「哦,子雄回來了?」
方雲海和藹的一笑,頗為勉勵的看了李子雄一眼,才繼續道:「下午陪我去白水河,白河大橋的竣工儀式就在今天,這個工程你是出了力的,現在圓滿完工,不能忘記你啊!」
「是!我馬上準備一下,謝謝方書記。」
李子雄由衷的笑道,隨即他面色一正:「那……方書記,您吃過午飯了嗎?」
「你小子有些糊塗,才啥時候啊?就吃午飯?」
方雲海笑罵道,李子雄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鐘,11點還不到,他不由得臉一紅,一時走神連時間都忘記了,還在書記面前露了底。
「哦,對了,你可以早點吃午飯,我們一個小時後就走,建設局、公路局的同志已經一早就去了,不能讓人家久等。」
李子雄這才如蒙大赦,從尷尬中擺脫了出來,心裡暗叫一聲僥倖。
……白河大橋工地,今天鞭炮鑼鼓齊鳴,兩邊橋沿上都被掛上了紅綢,彭北鎮組織了上千群眾來助陣,從各鄉鎮抽調來的花鼓隊,銅鼓銅號隊十幾隻,一起敲敲打打,端是熱鬧非凡。
縣委、縣政府領導,建設局、公路局領導、廣月路橋公司領導數十人一起與民同慶,大家共同慶祝白河大橋的順利竣工。
白河大橋是彭城縣有史以來耗資最大、工期最長、難度最高的橋樑,大橋工程幾經波折,歷時四年終於在今天順利竣工了。
為了這個工程,有四個工程建設者長眠於此,其中還有一名工程師,縣委指示,在橋頭立碑作為紀念。
下午兩點時分,縣委一號車,二號車緩緩駛上橋頭,一時萬民齊呼,禮炮齊名,聲勢震天。
「停一下車,我們橋上看看!」
方雲海道,車停穩後,李子雄連忙下車,幫方雲海拉開車門,後面一輛車也同時停下,王國慶也從內面走了出來。
縣委書記、縣長同時齊聚橋頭揮手像大家致意,人群中響起一片歡呼,方雲海和王國慶臉上都掛著真誠的笑容,為官一任,這樣的大事能多幹幾件,可能是每個人的夢想。
良久,方雲海和王國慶對望一眼,點點頭,才同時重新回到車中,汽車再次緩緩前進,那邊橋頭上天河路橋公司的領導,建設局正副局長、公路局正副局長、彭北鎮黨委書記、鎮長等一干人早就恭候多時了。
眼見書記、縣長的車過來了,眾人都紛紛排隊等候和領導握手。
李子雄遠遠就看到了排在最前面的武光兵,今天他一身淡藍色的西裝,有限的幾根頭髮梳得油光珵亮,臉上掛滿了笑容,顯然工程能夠順利完工,他也感到非常驕傲自豪。
突然,李子雄眉頭一皺,站在武光兵後面的赫然是葉冰瑤,她今天一襲純白風衣,頭髮變成了短髮,手上挎著一個包,一副有色眼鏡遮住了雙眼,立在橋頭就像一株風中的雪蓮,風姿卓越。
她神色依舊冷得很,別人都是滿臉笑容,喜氣洋洋,就她一副木瓜臉,偶爾左顧右盼間還微微皺眉,顯得跟周圍的環境很不協調。
車到橋頭,一停穩,李子雄立馬下車繞到後面幫方雲海拉開門,方雲海從車裡出來,王國慶緊隨其後,李子雄他們很自然的落在了後面。
領導一一和眾人握手,立刻被人群包圍,李子雄則不能跟上,準備繞過去先去橋頭臨時搭建的主席台去查看一下。
「子雄!子雄!」李子雄扭頭,武光兵正向這邊走來:「怎麼,你也出來透透氣?」
李子雄站住身形,看了武光兵身後的葉冰瑤一眼,才道:「恭喜,恭喜!工程順利完工,你功不可沒啊!」
葉冰瑤一看李子雄在看自己,連忙停住腳步,眉頭微皺,扭身過去看橋下的風景,裝作沒看見這邊似的。
李子雄癟癟嘴,上前和武光兵握了一下手,武光兵回頭看了葉冰瑤一眼,神色略微有些尷尬,他深知葉家小姐什麼都好,就是脾氣大得有些離譜,縣委書記找她握手,她都要皺眉頭主兒。
「怎麼了?有個小姐監工日子不好過吧?」李子雄笑道。
武光兵臉一熱,嘿嘿傻笑兩聲,李子雄則走上前去,對葉冰瑤道:「怎麼了?葉總經理,幾天不見就不認識了?見面了不打招呼可不好哦!」
葉冰瑤扭身過來,冷冷的掃了李子雄一眼,面無表情,良久才嘴唇微動,吐出兩個字:「你好!」
李子雄咬了咬下嘴唇,朝她點點頭,然後對武光兵一笑,逕直走向主席台,小太妹譜兒有些大,自己還是少惹她為好。
接下來的議程就有些枯燥了,滿滿一橋人站著聽領導囉嗦,方雲海、王國慶、武光兵紛紛上台講話,人群時而爆出熱烈的掌聲,只是李子雄卻有些昏昏欲睡,領導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到了後面更是倚著橋墱在打盹。
「哎!哎!」
李子雄倏然一驚,連忙驚醒,暗叫壞了,這段時間太忙,自己天天加班加點,太累。
領導在台上講話,自己竟然開了小差。
他扭頭一看,神色一滯,一張美絕人寰的臉蛋映入了他的眼簾,濃淡適宜的黛眉,一雙如夢似幻的秋水美眸,瑤鼻就如精雕玉琢一般,挺直、小巧,香口溫潤,散出一抹誘惑的光澤,再往下看,凝脂白玉般的脖頸上戴著一支銀白色的項鏈,項鏈掉墜熠熠生輝,讓這張美麗眩目的臉蛋憑添幾分生動,這不是葉冰瑤是誰?
李子雄意識到距離太近,連忙後退兩步,怎知又碰到了旁邊的人,引起一陣騷動,李子雄自己也鬧了個大紅臉,連連給人家道歉。
葉冰瑤看到李子雄如此狼狽,眼皮一跳,一雙會說話的眼睛中彷彿露出了一抹笑意,不過臉上的神色依舊非常陰冷,讓人不敢親近。
「哦,是葉總啊!什麼事情啊?」
李子雄尷尬的道,心中卻暗暗慶幸,幸虧沒有旁人看到自己打瞌睡,不然對領導不敬,組織觀念淡薄的帽子自己是戴定了
「你……」
葉冰瑤一張嘴,又現旁邊有很多人,狠狠的瞪了李子雄一眼,掏出墨鏡戴上不再言語,眼睛卻不斷朝李子雄這邊瞟,恨不得吃了這個傢伙。()
虛偽、小氣倒還罷了,竟然還是個流氓,真是個渣滓。
李子雄並不知道自己在別人心中原來是這個形象,他抬眼看看小小的主席台,聽出議程已經接近尾聲了,連忙擠開人群去找司機,晚上的安排是在彭北中學大演少數民族篝火舞,不過方雲海並不參加,只留下王國慶一人,李子雄當然也要跟隨方雲海一起回去。
……「子雄吶!參加今天的儀式有什麼感受?隨便說說?」
回彭城縣的車上,方雲海饒有興致的說道,今天他氣色很好,為官一方,能夠與民同樂,任誰都興奮。
「很好!很熱鬧,組織這次活動的人理當記一功!」
李子雄附和道。
方雲海哈哈大笑,頗有興致的感歎道:「為官一方,於民謀福祉,是我們的本份吶!」
一陣沉默過後,他突然話鋒一轉道:「子雄吶!組織部趙部長給了我一份名單,我看組織部有意讓你去下面鍛煉一下,你個人意見怎樣?」
李子雄臉色一變,心想趙家庭怎麼會跟方雲海直接給名單?
他可是劉國輝的人吶!
這份名單吳京見過嗎?
難道劉國輝也想把自己放下去?
一時他有些不知所措,王國慶想讓自己去白鹿鎮那倒可以理解,可是劉國輝怎麼也會想讓自己下去呢?
「哦,今天吳書記找我談過話,說的也是這方面意向,我個人沒有問題,無條件服從組織安排!下去了一定把工作做好。」
李子雄謹慎的說道,心中隱隱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上面的領導對自己下放的問題口徑空前統一呢?
這沒有道理啊?
莫非內面有什麼貓膩不成?
方雲海點點頭,他倒沒主意李子雄神色的變化,繼續說道:「那就好,這說明你的能力大家都看好,明年你二十七了吧?
二十七歲的鄉鎮一把手,我彭城縣可開各縣的先河了。」
李子雄神色一動,心中也有一絲喜悅,觀方雲海的口氣,他是想讓自己下去幹黨委書記,這個是個很重要的信號,那表示組織上是真正重視自己的。
自己目前的級別,往下放書記、鎮長都可以,不過黨委書記和鎮長在鄉鎮一級單位,話語權相差很遠。
只有黨委書記那才是名副其實的鄉鎮級一把手。
晚上,李子雄滿身疲憊的回到家中。推開門,客廳燈亮著,浴室內傳來陣陣水聲,估計是雷雪在洗澡吧!
一頭倒在沙發上,李子雄感覺骨頭都快散架了,在白水河奔波大半天,回來又寫了一個多小時的報告才下班,他確實吃不消了。
浴室門打開,一個人兒緩緩朝沙發這邊走來,李子雄迷糊中看見一雙凝脂般的腿,便嚷嚷道:「老婆,給我倒杯水吧!渴死了!」「啊!你……你……」
一聲女人的驚叫,李子雄渾身一激靈,身子一下從沙發上彈了起來,抬眼一望,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麼是葉冰瑤?
葉冰瑤一看是李子雄,臉色瞬間變色,剛想開口,可一看自己的身子,就一條浴巾包著。除了敏感部位以外,其它都暴露在空氣中,一時驚慌失措。
「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李子雄連忙閉上眼睛,也不琢磨葉冰瑤怎麼出現在自己家的事兒了,逕直跑進客房,彭一聲把門戴上。
關上門,李子雄雲心裡還怦怦跳不不停,剛才的那一幕太香艷、誘惑了,玉人高聳的胸脯乳溝隱顯,那抹下垂的浴巾邊根本遮不住葉冰瑤那修長渾圓的大腿,引人遐思,勾人犯罪……
不知過了多久,李子雄聽到有人敲門,他打開門,雷雪站在門外笑道:「你怎麼呆在客房幹啥?也不知道招呼客人!來,來,我介紹你認識一下。」
她邊說,便讓開身子,拉著李子雄來到客廳,指著沙發上的葉冰瑤道:「這是葉小姐,葉大哥的妹妹!」
她又朝葉冰瑤點點頭:「葉小姐!這是李子雄,上次電話中我跟你說過的。」這才恍然,原來雷雪跟她認識,不過經歷了剛才那一幕,李子雄明顯有些尷尬,葉冰瑤也有些不自然。
冷冷的目光不住的朝李子雄這邊瞟。
「你們認識?」雷雪驚訝的說道,看兩人的神色,他似乎感覺到了一絲異常。
「認識!廣月路橋的總經理,怎麼可能不認識呢?」
李子雄為了緩和氣氛,哈哈笑道。
雷雪一呆,立馬笑了起來,看向葉冰瑤,輕快的道:「冰瑤,你……廣月路橋總經理?嘖,嘖,你終於出來做事了,啥時候的事兒啊?為什麼都沒跟我說呢?」
葉冰瑤神色有些扭捏,可一看見旁邊的李子雄,眼神又變得冰冷,突然開口道:「雷姐,陪我去逛街吧!來彭城縣還沒逛過呢!」
雷雪神色一滯,這個葉小姐,天都這麼晚了,還去逛街?
她心念電轉,立馬意識到可能是李子雄和葉冰瑤兩人之間有過什麼不愉快,李子雄和廣月路橋的關係。
雷雪也是知道的。
「阿雷啊,你們先聊吧!今晚我去爸、媽那邊去住,爸的風濕病又犯了,我得給他送點藥去。」
李子雄道,雷雪臉色微變,剛想開口說話,一下明白了李子雄的意思,不由得歉意的看了他一眼,李子雄鼓勵的朝她點點頭,簡單的收拾了一下便出門了。
在外面,被冷風一吹,李子雄的疲勞彷彿也減輕了不少,看這架勢,自己的老婆和那丫頭很熟啊?
葉家人,傲氣太盛,可是以後免不了要大交道,有些頭痛。葉冰瑤也是的,人家都參加篝火晚會,自己是沒辦法才回彭城縣,這丫頭硬是耍小姐脾氣,連夜回彭城縣窩著,於民同樂的感覺不好嗎?
一個人閒逛了一會兒,李子雄感覺到了一絲涼意,剛想欄輛的士,手機突然響起。
「喂,是哪位?」
「子雄嗎?你在幹啥啊,我現在在彭城縣,想找你過來喝一杯,有空嗎?」
電話內傳來一個粗獷的男聲。
李子雄身子頓了一下。
才聽出對方原來是周金波,連忙道:「你在彭城縣?在哪兒?」
「柳河賓館8852,你們彭城縣賊無聊,晚上都不知道幹嘛!周金波道。
李子雄一笑:「那你來彭城縣幹嘛呢?錦城市呆著不是挺爽的嗎?」
「咦,別提了,程克強先前不是受處分了嗎?局裡年底派我來巡視一下,都來兩天了,想給你打電話,又知道你忙,可是整天啥事沒有,我還是忍不住了!」
李子雄啞然失笑,年底是公安局最忙的時候,全部人都忙,就周金波清閒,也難怪無聊了,一念及此,他連忙笑道:「那好吧!我馬上過來。」
柳河賓館雖然是縣委指定的接待單位,但是李子雄還是第一次來,柳河賓館建築比較老,90年代初裝修過,以前是國營,98年企業改制的時候才賣給私人,隨著社會發展的日新月異。
彭城縣這樣一個小地方,也是酒店賓館扎堆開,柳河賓館已經漸漸的江河日下,不復當年的影響力了。
柳河賓館的餐廳在三樓,不過包房卻在四樓,李子雄到了大堂給周金波去了一個電話,他早已經在四樓定好房,點好菜了。
李子雄乘著電梯到四樓,剛出門口,只見眼睛一花,一物朝自己撞來。他剛準備閃開,才發現原來是一個女孩,他只好硬抗,腳下不由得踉蹌了一下。
「對不起,對不起!」女孩連忙道,一抬眼驚叫一聲:「子雄?」李子雄一愣,也有些奇怪的說道:「怎麼是你?這麼急急匆匆幹啥?」,原來撞她的人赫然是楊桃,她頭髮有些凌亂,眼睛微微有些發紅,眼眶中隱隱有淚光閃耀,不過容顏不改,依舊美得驚人。
楊桃突然見了到李子雄,也是驚得說不出話來,可是只片刻淚水便涔涔而下。
「怎麼了?楊桃,出什麼事情了嗎?」
李子雄急道,他敏銳的感覺到,楊桃肯定遇到了什麼麻煩。
「我爸……」楊桃一開口淚水更是控制不住,眼見就要哭出聲來。
這時拐角處突然傳來腳步聲,楊桃一望電梯門已經合上了,連忙下意識的躲在了李子雄的身後。
「桃桃!桃桃!這個鬼丫頭,性子這麼倔,喝有一點酒有什麼不可以的,桃桃!」
李子雄抬眼望去,來人赫然是楊明財,他邊喊邊罵,有些氣急敗壞!
一眼看到李子雄,剛想開口,突然看到了他背後的楊桃,連忙喝道:「你這個死丫頭,我看你往哪裡跑?馬上跟我回去,給客人道歉!」
「不,不!」楊桃扶著李子雄的身子左後搖擺,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
李子雄眉頭一皺,想幫幫楊桃,可是這又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個外人怎能插手?
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楊總!算了吧!既然楊小姐不願意。就別強求了,段公子大人大量,想來不會生這種小氣的。」
拐角處又響起了一個聲音。
李子雄臉色一變,心想真是冤家路窄,怎麼走到哪裡都能遇到劉偉那廝,劉偉開口了,楊明財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臉色很是不善,欲對李子雄說些什麼,李子雄卻先開口了:「劉書記好啊!怎麼了?夜總會不逛了,又改強搶民女了?」
劉偉一呆,一下也看到李子雄,臉色閃過一絲陰霾,李子雄這小子真是陰魂不散,什麼事都能被他撞見。
「李子雄,你……不要欺人太甚!你……」
劉偉話說一半,再也說不下去了,上次他被李子雄算計了一次,也領教過他的手段了,心中還是有些發虛!
「怎麼了?這走廊怎麼一下熱鬧起來了?」一個陰冷響起,緊接著一個白衣青年又從拐角處走了出來,他衣白,臉也白,個子比劉偉高點,但總有點營養不良的味道。
他身後還跟了幾個人,有一個人李子雄認識,柳河賓館的那個風騷老闆娘景顏。
「啊?」景顏一見李子雄,立馬臉色大變,禁不住叫了一聲,身軀竟然微微發抖,顯然那天晚上她受驚不輕,到現在心理陰影還沒消除。
白衣青年皺了皺眉頭,看了看景顏,又冷然掃了李子雄一眼,劉偉連忙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
「哼!縣委辦公室副主任?什麼玩意兒?」
白衣青年冷哼一聲,傲然說道,一臉鄙夷的看著李子雄:「喂!小子,這裡沒你的事兒,你可以走了!」
李子雄神色一動,心想這可能就是劉偉口中的段公子吧!
看這架勢八成是個紈褲,跟葉冰瑤的氣質很像,只是少了葉冰瑤的那種內斂,傲氣大部分都是澆灌出來的,沒那麼地道。
「喂,你是聾子嗎?我要你馬上走,滾!你明白嗎?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那傢伙見李子雄沒動,立刻又大聲道。李子雄臉色一變,是可忍孰不可忍,況且自己並不理虧,那路神仙自己也得會一會,正欲開口,卻聽到了周金波的大嗓門。
「哎!哎!這麼多人圍在這裡幹啥呢?」
周金波大大咧咧的走了過來,腆著肚子,雙手放在背後,氣勢十足,一眼看到了那白衣青年,神情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道:「好啊,段小白,你竟然躲彭城縣來了,我說怎麼找不到你!相逢不如偶遇,你今天可得給我一個交代了吧?」
那名被周金波稱作段小白的白衣青年臉色一變,盯著周金波看了又看,神情漸漸有些不自然,良久才期期艾艾良久才弱弱的說道:「哦?是周哥啊,我一直在找你呢?那個……事……你……能不能緩一下,兄弟最近不順,跑到彭城縣還不得安生。」
說到這裡,他眼珠一轉,突然沖李子雄喝道:「你小子還真倔啊?周哥,這小子無故來酒店搗亂,我們吃飯都不得安寧,要不,你給抓起來吧!送到他們彭城縣公安局,程克強准要嚇得尿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