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雄見此情景,立馬神色一緩,語重心長的說道:「在政府機關辦事並沒有你們想像的簡單。什麼事情都要認真,細心,關鍵要用腦子。你們昨天去的時候,我就知道定是這樣的結果了,但是當時你們興致很高,我也沒勸你們,畢竟這種經歷很重要。怎麼樣?現在知道做一件事情不容易了吧!天天抱怨機關這不好,那不好,你們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啊……」
李子雄見兩人面露愧色,心裡暗暗的點了點頭,御人之道,一張一弛,但是前提是下屬要服你,然後才是刺激他們的能動性。
李子雄這方面可謂輕車熟路,只到此時,李子雄才篤信,這兩人自己可以用了。「好了,都別楞站住了,挑個好日子,等天晴個三五天以後,你們再行動,保管有收穫!」
周揚和柳葉對望一眼,柳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謝謝李主任指點,我們……我們下次定然吸取教訓,保證完成任務!」
李子雄百無聊奈的坐在辦公椅上,到今天為止,王國慶去錦城市已經整整一個星期了,可是他還是沒有任何動靜,也沒有打電話回來詢問情況。
這幾天李子雄除了每天到縣政府辦那邊轉轉以外,整天就呆在辦公室看卷宗,他看的卷宗涵蓋了彭城縣近五年來社會經濟建設、社會制度變革等方方面面的大事,也算是忙裡偷閒,給自己充充電了。
除此以外,晚上下班後,他基本就跟雷雪膩在一起,自從李子雄那天捅破了那層窗戶紙,兩人的感情得到了飛速的發展,經常是成雙成對。
面對李子雄的「胡鬧」,一向傳統的老爸老媽竟然也沒說什麼,只是一個勁兒的叮囑李子雄要好好對待人家姑娘,再說雷雪為人確實也很圓融,整天哄得兩老樂呵呵的,現在他老媽對雷雪的態度比對李子雄還好,逢人便誇自己兒媳婦懂事,識大體。
至於,煤礦那邊的事情,果然不出李子雄所料,兩天前周揚和柳葉再次去利春鎮,打電話回來,說看出了一些端倪。
李子雄當即指示他們暫住清河,繼續往下查,縣委這邊自己幫他們頂住。
「叮,叮,叮!」
「進來!」
李子雄慵懶的說道。他抬眼一看,臉色馬上有些不自然,又是那個政府辦公室的那個老鬼白庭立,這幾天李子雄可以說是飽受這傢伙的摧殘,這老傢伙就是大話西遊裡面的唐僧,每次拉著李子雄就是火車滿山跑,不聊一茬,他決不會鬆手,有時候他一賴在李子雄辦公室就是半天。
「老白啊!今天確實不行,我正忙著呢!改天我們再侃。」
李子雄連忙豎直身子,一臉正經的說道。
「小李啊,你這可不好,反正三縣長又沒回來,陪我老頭子聊聊天,也算是關心老人了!再說,在這院子我就覺得跟你投緣,換做其他人,我還懶得和他聊呢!」
李子雄暈倒,這老傢伙還真把政府大院當養老院了,難怪混了一輩子也就是個副科,看來組織眼睛還是雪亮的嘛!
「白主任啊,最近你可不要三心二意啊,劉縣長上次還批過你們,你難道就忘了?再被他抓到你們辦公室有什麼ど蛾子,你就等著他在辦公會上發飆吧!」
李子雄見明的不行,馬上開始了迂迴。
白庭立嘿嘿一笑,神秘的眨眨眼睛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劉縣長今天沒上班,聽說病了,現在在人民醫院躺著呢!聽說八成要挨刀才行。」
「病了,什麼?」
李子雄倏然起身,臉色瞬間突變,連忙說道:「什麼病?昨天還不好好的嗎?」
「結石唄,我早上聽周主任說,劉縣長前幾天就感覺胸口疼了,當時沒怎麼在意,也就隨便吃了一點藥,哪知昨晚疼了一夜,這才到醫院一查,原來是膽結石發作了,必須馬上做手術。」
白庭立有些得意的說道。
李子雄臉色連變數變,他立馬感覺到有些不妙了,劉國輝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這個時候生病了,這事沒有蹊蹺,李子雄打死也不信。
再說結石這種病,靈活得很,有些人有結石一輩子也不會發作,有些結石需要動手術的,只要維持好,拖個幾個月一年的也無所謂,他劉國輝就這麼巧,偏偏這時候要動手術?
「小李啊,上次我們說的那個野生金邊蘭的事可是真的啊,我昨天還問過的山客……」
白庭立見李子雄沒有說話,便又開始滿嘴跑火車了。
李子雄立馬頭大,連忙揮了揮手,道:「白老,你愛呆就呆吧!反正我要上廁所了,我走了啊!」
李子雄說完,飛也似的直奔衛生間而去。掏出煙點燃,李子雄深吸了一口,眼睛呆呆的望著窗外,他剛才已經給王國慶通電話了,王國慶一聽劉國輝生病了,也立馬感覺不對勁,立即決定馬上返回,現在估計已經在路上了。
其實王國慶這些天在錦城市也沒閒著,他除了走通市財政的路子外,另外在市公安局,市委那邊也尋求了一些支持,可謂還是很有收穫的,本來他還準備去考察一下茶葉企業的,現在遇到了這一茬事,他也只好放棄這個計劃,不過劉國輝是不是有什麼算路,但是畢竟彭城縣這麼大個縣,政府的主要領導一個不在,萬一出了什麼事情,那他就難辭其咎了。
劉國輝要動作了,李子雄對這一點倒很篤定。
不過李子雄怎麼也沒料到,劉國輝會用這樣一種方式來出手,剛才李子雄為了不擾亂王國慶的心,他並未說出自己的判斷。
畢竟現在還看不出有什麼異常,過早的做結論,還不是很有說服力。
抽完煙,李子雄還是決定先跟吳京通個氣,吳京也是常委之一,而且在政府這邊也有掛職,關鍵是王國慶臨走時叮囑過,要他有事找吳京。
「子雄啊,你在這兒啊,害我滿世界找你,王縣長什麼時候回來他跟你說了嗎?」
李子雄剛從衛生間出來,便聽到有人在叫自己,一看原來是寧德武,寧副縣長。
李子雄,臉色微變,暗叫不好,心想肯定是有什麼事了,不過嘴上卻說道:「寧縣長好,王縣長什麼時候回來我也不清楚。他去市裡找錢去了,這事還真說不準。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誰說沒事?劉縣長又生病住院了,下面的人全都把問題拋給了我,你說我一時哪裡忙得過來喲!」寧德武歎了一口氣,說道。
「哦?寧縣長都感覺棘手的事,那一定是大事,我馬上給王縣長打電話,要他火速回來。」
李子雄沉住氣說道,他清楚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來了,自己也就面對,這世上哪有趟不過去的河呢?
寧德武一看李子雄面色平靜,以為他還蒙在鼓裡,神色不禁有些得意,佯裝溫和的說道:「這樣就最好了,你就跟王縣長說,是白河大橋那邊施工出了點問題,你也知道,我一向是管農村工作的,這方面的溝通的事情,還真不擅長。」
李子雄差點暈倒,手不由自主的在顫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他才穩住心神道:「白河大橋?那邊施工難題不是省裡來專家給解決了嗎?怎麼還會有問題呢?」
寧德武長歎一聲,搖搖頭,道:「施工技術是沒問題了,可是錢有問題啊!大橋的橋凳已經竣工了,可是路橋公司首批款沒收到,他們單方面停工了。」
「窮家難當哦,沒錢,難吶!」寧德武自顧感歎一聲,緩緩下樓而去。
寧德武離開後,李子雄馬上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抓起電話便開始瞭解情況。
白河大橋是市級工程建設項目,具體由彭城縣委縣政府實施。
白河處於彭城縣中西部,是縣城通往彭城西北地區的必經之道,這裡本來是有大橋的,但是由於鄰市陽德新建大型水電站——白河電站,原大橋位置水電站建成後,要被水淹,所以,市委市政府才指示在附近新建一所大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