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彼此付出的代價
臨近中午,一行人來到了下一個鎮。
連續路過幾個『倦歡閣』的產業,習吟都是一臉雲淡風輕,彷彿面前熱鬧受歡迎的產業不是他的一樣。
最受熱鬧的,當屬『纏歡樓』了。
習吟在纏歡樓前停了馬,抱著黛笑走進去,習倦自然跟上,後面的幾個男人也面不改色的跟著進去了。沒有想像中的那般不堪入目,反倒處處透露著精緻別雅。
習吟徑直抱著黛笑進去,一個妖嬈女子迎過來。
「閣主。」女人盈盈下拜。
習吟挑眉:「你認得我?」
女子笑:「夜真說,比頭牌還要漂亮,一舉一動都像在勾引人,有一個長的很不錯腦子卻不好使的魔王跟著,三個長的差不多的男子跟著,一個手裡總是拿著本子的男子跟著,帶著一個騎著老虎的孩子,一隻貓和一隻奇怪的動物的人就是閣主。」
「什麼叫長得不錯腦子卻不好使?」冷如霜聲音陰測測的。
「比頭牌還漂亮,一舉一動都像在勾、引、人?」習吟輕啟唇,聲音卻有些莫測。
冷如霜抖了抖,往後退了退。
「是、是的。」女子也有些承受不了習吟的壓力。
「騰出幾間房,我們要住下。」習吟做到一張凳子上。
女子屈膝,離開吩咐下面去了。
「一舉一動都在勾引人。」閻王瞄了瞄習吟,「你的屬下的觀察力不錯。」
習吟抬手揉了揉額:「你再說下去,我會忍不住把你煉化了。」
「我是不死的。」閻王好心提醒。
「所以是煉化。」習吟端起茶杯欲喝,冷如霜卻大叫了一聲。
「停!不能喝!」冷如霜摁住他的手。
「為何?」習吟微微攏眉。
「青樓的東西都是加料的!」冷如霜抿唇。
「這是我的產業,我沒吩咐,他們敢麼?」習吟漫不經心的撫開冷如霜手,繼續喝。
冷如霜擦了擦額頭的汗:「這點倒是忘了。」
「閣主!白底青花的無藥,白底紅花的卻是抹了藥的!」女子匆匆忙忙的跑出來。
習吟垂目打量著杯子,白底紅花,他的運氣真是……
冷如霜上前把習倦和黛笑抱走,躲到閻王身後道:「發情一邊去,別玷污了孩子!」
習吟額頭青經暴跳:「冷!如!霜!」
冷如霜抖了抖:「我這般還不是為了你,免得你被知曉的人冠上不好的名稱!」
「……」沉默。
「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過了好一會兒,冷如霜小心的探出頭。
「能有什麼感覺?」習吟打了個呵欠。
「比如渾身發熱,想要脫衣服之類的……」冷如霜的聲音越來越低。
「冷如霜你還沒有體會過這種事吧?」習吟忽然道。
沒有反應過來的冷如霜啊了一聲。反應過來的時候,他正被習吟扣著腰,而習吟的手指曖昧的在他的唇上游移。
「你……你做什麼?」冷如霜舔了舔唇,瞪大了眼。
「幫你啊。」習吟笑的很妖嬈。
冷如霜的身體僵住:「其實你是真的有感覺的吧?」
「我沒感覺。」習吟鬆開冷如霜,「但是你很快就會有感覺了。」
說著,他掏出帕子把先前撫摸冷如霜唇瓣的手指擦乾淨。
「你……你在手指上塗了什麼?」冷如霜哆哆嗦嗦。
「唔,當然是杯口上的藥啊。」習吟抬起頭雙眼含著淡淡的笑意,「如霜,慢慢體會哦~」
冷如霜跳起來:「快!快告訴我!最近的冷泉在哪裡?」
驚訝的女子指了指後院,冷如霜就風風火火的跑出去了。
「閣主,你怎麼知道藥在杯口。」女子一臉疑惑。
「我不知道啊。」習吟無辜的回答,「我逗他玩的。」
「……」
「閣主,需要我為您準備清人麼?」女子咬唇。
「我看你不錯,不如你來服侍我啊。」習吟左手托著下巴。
習倦扯了扯他的袖子:「父,再玩下去,就鬧大了。我剛才聽見如霜跳進水裡的聲音了。」
「他今晚確實會稍微發熱。」習吟俯身抱起習倦懷裡的黛笑,「不過是一點『纏欲』罷了。」
「……」一群人無語了。
房間要繞過屏風然後稍微往裡走一段路。
閻王有些不放心的問:「習吟,你真的沒事?就算你百毒不侵,但那種藥畢竟……」
「畢竟什麼?」習吟抱著黛笑轉身。
閻王不說話,半響冒出一句:「我可不想你的死因是縱慾過度。」
習吟的笑越來越大,他道:「有沒有藥又有什麼關係呢?就算沒有藥,我當初那樣,不照樣沒死透麼。」
三個男人臉一白。
閻王看了眼那三個人,道:「他們為了找你,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是麼。」習吟淡淡轉身,「可我差點失去我的孩子,而且,我也沒有叫他們來找我。」
閻王下意識的掏出以往縛習吟的繩子,以往要抓住習吟都要依靠這個,但是這次繩子卻是穿過習吟的身體而過。
「習吟,你……」閻王睜大了眼。
習吟看了眼地上的繩子,把黛笑交給習倦,道:「倦兒,先回房裡等我。」
習倦看了看幾人,點點頭。
直到原地只剩下習吟和閻王等人了,閻王才開口。
「你,怎麼回事?」
習吟淡淡的看著閻王:「我失敗了。」
他抬手,緩緩的扯開衣襟,盤踞在胸口的黑色花紋此刻已經深入他的心臟了。
閻王后退了一步:「為什麼……不早點說?」
「說了有用嗎?」習吟拉上衣服,撿起繩子,「這個對我已經沒用了,留著捆下一個靈神吧。」
閻王接過:「這個原本就是為了捆你才……」說著,繩子慢慢的化成煙消失。
「回天界吧,習吟。」閻王看著他,「那裡……」在看到習吟的眼睛的時候,他頓住了。
「當初我把倦兒體內的邪氣強行移到心口就知道會這樣。」習吟側過頭,「算算時間,足夠倦兒長大,屆時我再……」話被堵住,眼前是顧慕蘇閉上的微顫的睫毛,唇上傳來溫熱的觸感。
他左手穿入習吟的發間扣住他的後腦勺,右手環著習吟的腰,習吟微微攏眉,伸手去推,結果他卻越靠越近,喉間是低低的嗚咽。
別死,求你……
奇怪的,習吟卻聽懂了。
慢慢的,顧慕蘇放開他,雙眸難過的看著他,張了張嘴又閉上,扣著習吟肩膀的手微顫。
習吟沒有注意到的是,那黑痕正在淡化,而體內的綠珠子卻越來越強。
習吟垂目撫開顧慕蘇的手,道:「所以,不要再跟著我了。還是說……」他抬眸,「你們想看著我怎麼死?」
顧言的手顫了一下,顧析的手順著習吟的眉到他的眼到他的鼻到他的唇到他的脖再到那花紋。彷彿是極深極深的傷痕,他的手抖了一下。習吟笑了起來。
「你疼嗎?」他問,「我當初只是太嫉妒了。」
他轉身,一步一步的遠離那幾個男人。夠了,這一次,真的夠了。習吟,你原諒他們的次數已經超過了你的規則,這個可以打破,可是你要死了,你還怎麼留在他們身邊,你還怎麼站在他們面前呢?
推開門,習倦一下子跑過來抱住他的腰。
「怎麼了?」習吟摸了摸他的頭。
「我還以為父不會來了。」習倦的頭在他的懷裡拱了拱。
習吟垂目,抱起孩子朝床走去:「睡吧,倦兒,沒事的,我在這裡。」
才躺下,習倦忽然一翻身趴在他胸膛上,瞅著習吟的唇:「有人親了父!」
習吟無奈的應了聲。
「是誰?」習倦握拳。
「倦兒無需這樣,你覺得如果不是我願意,有人會有機會這樣對我嗎?」習吟摸了摸他的頭,雖然習吟只是擔心把顧慕蘇傷到了。
習倦放心的躺下。
一夜無夢。
第二日,被女子妖兒告知會有場活動,於是秉著看好戲的想法,習吟流了下來。
托著下巴有一口沒一口的和習倦、黛笑吃著點心等著,雖然此刻是白日,但是周圍已經開始佈置,裡面已經昏暗了下來,採用了習吟當初提出的那些光亮裝扮。
拿起桌子上的單子:「頭牌一夜競爭,清人五人教導……」
冷如霜一口茶噴出來:「習吟,你是怎麼想到這麼損的招的?」
習吟輕啊了一聲,回答:「就是稍微提了一下,他們竟然還擴大了。」他無辜的表情似乎他根本不知道一樣似的。
「如果將來『纏歡樓』倒了,你肯定要虧!」冷如霜不客氣的打擊。
「會倒麼?」習吟托著下巴,「哪裡倒了我就去哪裡當頭牌。」
「這個更損!」冷如霜豎拇指,「你就是站在那裡撫扶琴、唱唱歌、跳跳舞、脫脫衣服什麼的也是高價來啊!」
「是麼,這麼好賺?」習吟的臉上是正在思索。
「父,可以優先考慮把冷如霜丟去當頭牌。」習倦的目光冷冷地盯著冷如霜。
冷如霜低頭找哪裡有地縫可以鑽。
「唔,記得打暈然後下藥,要不然他不從,就更虧了。」習吟悠悠的聲音傳來。
冷如霜一屁股掉到地上:「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過獎。」習吟淡淡瞄了他一眼。
「父,你要不要考慮帶個面紗什麼的?」習倦為黛笑點心的時候問。
「為什麼?」習吟側臉。
「因為你的唇到現在還泛紅略帶腫。」習倦指出要點,「讓人看見了會更加讓人想要撲倒。」
幾人的視線瞄過去,又默不作聲的移開,真的差一點就要撲上去了。
「唔。」習吟應了聲,「我們會去包廂,就在後方。」
「哦。」習倦撓了撓黛笑的下巴,「其實我還是很好奇究竟是什麼人能撲倒你。」
冷如霜一口茶噴出來:「什麼?是他被撲倒而不是他撲倒別人?」
「那我昨天泡冷水不就虧了麼?」
「其實你不用泡冷水也可以。」習吟慢吞吞的道,「因為那只是讓你覺得火氣上湧的感覺,實際上並沒有什麼。而且……」他眉眼舒展,「適時的促進血液流動速度也不錯啊。」
冷如霜嘴角抽了抽:「是誰撲倒了你?我要拜他!」
「你猜啊。」習吟漫不經心的開口,「猜對了有獎。」
「沒猜對呢?」
「也有獎。」習吟掀眼看過去,「絕對讓你滿意。」
冷如霜嘴角抽了抽:「算了,不管猜對沒猜對,從你那裡得到的東西都是我消受不起的。」
習吟富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這才抬起左手,手指微微遮著唇,但更加讓人想要將他的手握在手心,然後吻上那芳唇。
夜,終於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