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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七章 燈火已黃昏 文 / 薄荷無夢

    第一百三十七章燈火已黃昏

    也不知在山洞裡待了有幾個月了,偶爾母妖獸會帶著習吟和幾隻小妖獸到外面走動,雄妖獸護航。()而且他們出沒的地方,其他妖獸都不敢動彈。

    看來是很厲害的妖獸了。

    習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明明還沒有到時間,為什麼鼓起來了呢?雖然袍衫還是能遮著,沒什麼兩樣,但是如果用手去摸的話,就會很明顯。有些無辜的趴在穴裡嚼果子。

    他也是最近才發現窩右側下面是一個很大很大的裝著奇怪的暗紫色的液體的池子,而且兩隻妖獸似乎還很害怕的樣子,平時也不讓小妖獸到窩的右側待著,但是習吟才不會聽話勒,他覺得池子散發的味道很好聞,每次聞了都覺得身心舒展,於是經常趴在穴右側,久而久之,母妖獸和雄妖獸覺著習吟這樣也並不會有多大危險,也就任他去了,反倒是讓習吟招來了小妖獸們的羨慕眼光。

    習吟抓著一個果子正在啃,一隻手探到窩外垂著,沒有束起的黑髮一些披散在身後,一些蜿蜒在窩內,一些隨著垂落下去。

    咬了一口果肉,周圍忽然都顫抖了起來,習吟立馬跳起來把小妖獸們放在穴的一個安全的角落,才放好最後一個,只覺得一個重心不穩,人直直的落了下去。習吟嘴裡還含著果肉,視線忽然瞟到瘋狂跑過來的兩隻大妖獸,它們回來了就好了。接下來,習吟就什麼也看不見了,周圍濃黑的一片。

    母妖獸和雄妖獸在池子邊怒吼了一陣,這才匆匆忙忙的抱起小妖獸們離開了。

    來了一些人類,它們需要躲開。有了神智的妖獸都受束縛,比如不能攻擊人類。

    在妖獸界,一個孩子並不代表什麼,它們或許會傷心一陣,但很快就會把關注放到其他的孩子身上。這是它們生存的準則,孩子永遠不會只有一個,沒有了這個,還有那一個。它們懂得如何快速脫離難過,進行未來的生活。

    一群人拿著武器從外面跑進了,他們剛才設計傷了那兩頭巨型妖獸,且從外面活動的痕跡來看,習吟應當是和它們在一起。但是剛才妖獸逃跑的時候根本沒有看見習吟,也就是說,他們只要從洞裡捕獲了習吟,交給女帝,就能得到豐富的賞賜。

    外面,夜芙公主與女帝正在因為兩個男寵鬧僵的消息早已鋪灑開來。

    落入池水中的習吟並沒有昏迷,他能夠清楚的瞭解到周圍發生了什麼。

    忽然有無數暗紫、銀白的光點湧入他的身體,圍繞著龍珠、鳳珠,也在他的血液中穿梭,在他的身體裡嬉戲。一絲一縷的金芒和紅光被龍珠和鳳珠吸收,很快,身體裡面多了一顆暗綠、深藍、深紫交織的珠子,一半深藍一半深紫,花紋是暗綠。習吟沒有注意到,他的注意力被面前的瘋狂吸收著池水的籐蔓和珊瑚吸引了。

    習吟體內是從來沒有過的靈源的充沛,頭上的耳朵和尾巴已經消失了,他身上的衣物變成了最初獲得的那套特殊的袍衫,只不過是黑底鮮紅花紋,衣領袖口有一寸左右的深紫的邊,上面是暗金穿梭的花紋。額上是一個晶瑩剔透的額飾,滑入發間,然後忽然由籐蔓和珊瑚鑲接扣住黑髮。腳腕的鈴鐺上的鏤空更加大,且還出現了金色的紋路。寬鬆的黑色褻褲下是光滑裸露的玉足,外袍閃著華貴的光澤。

    不知過了多久,籐蔓和珊瑚沖了回來,緊接著一大片的血紅光點夾雜著碎金衝了過來。習吟只覺得眼前一花,血絲忽然躍了出來,尖銳的弧度松展開,無限伸長又縮短,捕捉著光點。耳垂上的較上扣上了一個暗金深藍構成的耳釘,較下的是一個耳墜,很奇怪的形狀,紅色的纖細的籐蔓,中間似乎是被緊緊縛住的黑霧,血紅的花朵怒放在耳垂上連接著下面的籐蔓。

    ……

    也不知過了多久,習吟覺得周圍的壓迫慢慢的少了下來,他耐心的等著,直到全部都沒了,雙腿才微微用力,躍了出去。

    一群人看著面前的妖嬈慵懶的男子,紛紛愣了神。

    然後,這裡面真正的是女帝派來的人瞬間失去了意識。習吟斜目看著地上死去的屍體,瞧著那些收劍跪下的人。

    「外面這會兒是什麼情況?」他撫了撫頭髮,混身上下都是乾的,還好。省得他費力氣了。

    「女帝與公主鬧翻,全力搜捕你。」某人回答,「公子是否需要去躲躲?」

    「哦?為何?」習吟勾唇。

    「最近來了幾個奇怪的人,且有一個自發做了國師,似乎真的有降妖之能,且放言,他的目的是公子你。」

    「是麼?」習吟抬腳朝外面走去,手裡悠閒的拿著枚果子啃著。

    「明日女帝設宴,不知公子您有何吩咐?聽說倒是夜芙公主會向女帝索要一直被女帝扣著的樓青。」

    「嗯,既然是宴會,去瞧瞧也不錯。」習吟微微側身,「你們先回去,告訴龍清墨,我就快要玩膩了。」

    「是。」幾人應了一聲,閃身不見了。

    山洞裡只剩下習吟一人,他揮了揮手,那似乎已經重新復活過來的池水朝他湧了過來,一部分進了他的身體,一部分卻是進了小戒指湧進了奈奈的身體,也有一部分安安靜靜的待進了玉盒裡。

    「真有趣。」習吟朝外走去,手心是那顆龍清墨改變他容貌的珠子。

    今夜,得先去宮裡看看樓青呢。

    宴會上,女帝與南皇坐上案,國師在較近的一個單人桌案,然後是顧言顧慕蘇顧析及幾個小孩的木桌,接著就是普通的順序了。夜芙公主,在南皇的一側。

    「國師。」女帝開口,長時間的等待她已經開始煩躁了,「我們這樣,真的能引來那妖孽嗎?」

    「相信我。」國師隱含著暴戾的溫潤眸子看著酒杯,「他一定會來的。」

    「爸爸,會是父嗎?」顧念拉了拉顧言的袖袍。

    「不清楚。」顧言微微擰眉,「氣味太淡了。」

    「為什麼哥哥要躲著我們呢?」顧離托著下巴,在地獄待了那麼久,他可不如外表看起來那麼無害,當然,他是沒有習吟那般強大的。

    「我不嫁給父了還不行麼?」小姑娘顧茹撅嘴,「爸爸,我不跟你搶父了,你快點把父找回來。」

    顧慕蘇揉了揉小姑娘的頭:「我也想,但是你的父那麼厲害,他如果不想走,誰也不能強迫他。」

    「那我們就留下來陪他啊!」顧慕寶咬著點心。

    「你怎麼看到什麼都吃?」顧辛歸瞥了他一眼。

    「喂,我是哥哥,你要禮貌!」慕寶伸手捏他的臉,慕寶畢竟比他早出生,能力自然比辛歸強大不少。

    「你有哥哥的樣子嗎?」顧念喝了口茶。

    這邊熱熱鬧鬧的,但是女帝和南皇卻焦急的很。

    「國師,你做好準備了嗎?」女帝抿唇,「那畢竟是妖孽。」

    「哦?一段時間不見,我便從男寵榮升成妖孽了?」帶著淡淡笑意的惑人聲音傳來,緊接著是纏繞著周圍扶欄生長開的籐蔓,大朵大朵的妖艷花兒盛放開來。

    三個男人握緊了拳頭,終於等到了!孩子們則是興趣盎然的擺著看戲的態度。

    袍衫翻飛,習吟落入台中央。視線淡淡掃過顧言三人,帶著倦意看著夜芙。

    夜芙擰眉看著那台上容顏美的不似凡物的男子。

    「夜芙,我是習吟啊。」習吟淡淡含笑,「這樣就不認識我了?」

    夜芙睜大了眼:「你怎麼……」

    「這個才是我原來的樣子啊。」習吟攏了攏黑髮,瑩白玉足在袍衫中若隱若現,「當初受人所托保護你,我並不像引起多大的轟動。」

    女帝呼啦站起來:「你果然是妖孽!」

    習吟半倚著籐蔓,慵懶的半闔著眼眸:「就算不是妖孽,被你這樣一說,也該是妖孽了。」

    「國師,你還不動手?!」南皇摟著女帝。

    習吟這才看向那個週身是黑暗氣息的男子,這就是那個揚言目標是他的男子?不是他喜歡的菜啊……

    國師站起來,激動的看著習吟。

    「自天地初生,我與你便是不同的存在,你為光,我為暗。」國師激動的走上台,「我尋你許久,今日,可算……可算讓我……」

    這人腦子有病?習吟揉了揉額角:「重點。」

    「我要你消失。」國師的暴戾散發開來,「這樣,我就是這天地的唯一了。」

    「看來是某些自作聰明的人引狼入室了啊。」習吟的左手抬起撫了撫後頸,半截手臂露出來。

    「你讓我消失我便消失,憑什麼?」習吟淡淡笑著。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大吼。

    「妖孽,束手就擒!」

    好熟悉的對話。習吟微微側身,幾個人穿著統一的服裝看著習吟,愣住。

    「你還找了幫手?」習吟慵懶的打了個呵欠。

    「不是我找的。」國師咬牙切齒,「你不要把我想的如此低俗!」

    「恩人!」幾個人忽然對著習吟跪下。

    「原來是你找的幫手!」國師抿唇。

    「我不認識他麼。」習吟微微瞇眼,「你們是誰啊?」

    「哦哦。」一群人站起來,一個人上前,「恩人不認識我們是應該的,曾經我們的掌門受他的師弟追殺,是恩人路過救了掌門,掌門一直告訴我們有一日尋到恩人,必要回報!」

    一番話說的誠懇萬分。

    習吟微微抬頭,疑惑的道:「有嗎?」

    「密林!」那人激動的回答,「你說路過,結果就救了我們的掌門!」

    習吟微微側頭:「哦……」

    「您想起來了?」那人激動的上前一步。

    習吟搖頭:「沒印象。」

    「也是!如恩人這般慈悲為懷的人救得人必是很多的,又怎會記得小小的事兒?」那人抿唇,「不過,我會讓恩人想起來的!除妖派為恩人效勞!」

    台下的人目瞪口呆的看著台上的一幕。除妖派倒戈服從妖孽了?

    「習吟!」一聲略虛弱的大叫響了起來。

    「樓青,你這麼快就成功了?」習吟淡笑,「不錯啊。」

    樓青咬牙:「你給我吃的是什麼藥?」

    「給你調養的啊!」習吟無辜的回答,「怎麼了?」

    樓青面紅耳赤,就是說不出口。這會兒習吟才注意到他的衣衫凌亂。

    「以我之見,這是中了春藥。」某大臣開口。

    習吟一邊化解著國師的攻擊,一邊悠悠的道:「以我之見,這位大臣很有經驗。」

    「咳咳……」下面是一陣咳嗽。

    習吟右手一揮,就是一粒藥丸進了樓青的嘴:「給錯藥了,這個才是。至於你身上的藥嘛,找人解決了罷。」

    樓青手摳著屏風,呼吸急促,緊緊抿唇,他怕一開口就是見不得人的碎語。

    場面僵持著,三個男人及孩子被習吟定著,不能離開位置,那除妖派的也早被習吟趕了,大臣們自是不參與,他們純粹是看熱鬧的,至於女帝和南皇則是等待是習吟的失敗。

    夜芙起身。

    「你做什麼?」女帝斥責。

    夜芙沒有應答,逕直走到樓青面前,擰眉看著面前的男子。

    樓青扯了扯嘴角,深呼吸了幾口:「你……一定是……恨極了我罷。如今,看我……這等樣子……可、可否覺得輕鬆點了?」

    夜芙沒說話,摟住樓青,就要離開。

    「你站住!」女帝氣紅了眼,「你就是如此對我的?」

    「那你是怎樣對我的?」夜芙淡淡回答,「連我愛人的權利也不給。我愛的人,我想收的人,你搶了卻如此糟蹋,究竟是想告訴我什麼?」

    「芙兒。」男皇開口。

    「如果可以,我不要錦衣玉食,只要一人粗茶淡飯,足矣。」夜芙攙著已經快要軟倒的樓青離開。

    龍清墨攜著龍玄夜出現。

    「主人!」他上前一步,卻被習吟早早施下的屏障隔離在了外面,裡面習吟與國師打的萬分激烈。

    察覺到體內天地之源的不足,習吟停下來,身上的血絲忽然騰現,朝國師衝去,而他則扶著籐蔓小小的喘息著,恢復著。

    鈴鐺響起,無數的血紅細線出現,穿梭在屏障之內。國師被迫停下來,雙目盯著習吟。

    習吟手裡的花被他一片一片的花瓣摘下來吃著,袍衫略微凌亂,衣襟敞開,裡面內衫衣襟微鬆。

    「身為光,你永遠也不知道暗的自卑。」國師微微抬手,黑暗凝聚,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利器,「只要你消失了,整個天界隨著崩潰,到時候……我再也不用活在你的陰影下。」

    「是麼?」習吟用剩下的花的枝挽起有些鬆散的發,戰鬥的時候他一向喜歡繃緊的感覺。

    「暗的存在是因為有光。」習吟的右手是悲巫,「如果我消失了,你覺得你還能存在下去麼?」

    「靠著人類內心的黑暗,我也能存在!」國師大笑。

    終於明白了事情好壞的女帝臉色一白。

    一個黑洞出現,小鬧、小黑、左使、右使等出現。習吟抿唇,揮手,一個陣法迎著他們而去,龍清墨和三個男人跟著他們一起被困在裡面,不能動彈。

    「天地之氣還沒恢復吧?」國師微笑起來,「帶著孩子就是不好呢,你看,你現在如此脆弱的樣子,哪像曾經那般威風肆意,慵懶無畏的樣子?」

    習吟淡淡笑了下:「離結束還早呢。」

    「是啊,離結束還早呢……」國師散成一團暗影,從地上遷移著到了習吟的面前,要靠近他。

    無數的黑暗從周圍向習吟聚攏,習吟微微抬手,悲巫落到了一個點上,只聽得國師的一聲哀嚎,黑暗騰起,國師手裡拿著自己的一條胳膊摁上。

    「你還是那麼狠!」他笑。

    「多謝誇獎。」習吟淡淡回答。

    「沒有覺得奇怪嗎?」國師笑,「為什麼過了這麼久,你還沒有恢復?」

    習吟抬眸,似乎有所感覺的朝天上看去。

    淡淡的黑暗隱藏著雲間,整個天地有些暗沉。

    「我已經很強大了。」國師瞬間移到習吟面前,習吟想要退後已經來不及,受了國師一擊,身體朝後飛去。

    冰綢一點,籐蔓迅速長出來,習吟的右手扣著籐蔓,緩衝了最後一點力停下來,咳出一口閃耀著赤金的血。

    「多麼新鮮的血液啊……」國師愉快的聲音傳來,只看見黑暗捲來,習吟吐出的血就被帶到了國師面前。他伸手將血跡點在指上,舔了一口,低低的滿足的聲音傳來。

    習吟擦了擦嘴角的血跡,悲巫變成彎鐮的形狀。陣法裡捆著的人越來越多,江墨等也來了。

    但是習吟現在如此強大,他施的陣法怎會被他們所破?

    撫了撫有些暈眩的腦袋,這時候咳血可真不是好事情。他微微攏眉,瞧著已經舔舐完血跡的國師,帶著囂張的籐蔓衝了過去。珊瑚長在了屏障周圍離地漂浮著。

    「嗤……」

    「噗……」

    是衣衫碎裂的聲音,是**破裂的聲音……

    「砰——」國師倒在屏障上,習吟則是被籐蔓撐著。他有些無力的喘息了幾口,抬手摸了摸額頭的傷,伸出舌頭舔了舔,雙眼瞧著國師笑了起來。

    國師忽然變成一團黑暗,朝四處擴散開,在屏障內衝撞著,朝習吟攻擊著,破壞著籐蔓,扯斷了血紅的細線……

    「哄……」

    「匡……」

    屏障內的破壞慘不忍睹,外面的人瞧見了早已逃散開來,龍清墨等人努力的尋找著陣法的突破點。

    時間越來越長,習吟越來越撐不住,天地之源已經近乎枯竭,他必須尋找一個點來提供給孩子。國師的攻擊緊隨著他。

    雙方的強與弱逐漸見分曉。

    一場光與暗的爭鬥,出乎意料的,光敗了。正如那句話所言:我猜中了這開頭,卻沒猜中結局。

    暗的實力忽然突飛猛漲,整個世界,開始籠罩在了黑暗中。在眾人驚愕的視線中,習吟的身體化作了點點的碎光消失在了空中,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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