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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狼煙起 第十六章 :有還是沒有? 文 / 緋月天歌

    這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得罪王妃啊……?

    見君攬月已經走遠,墨輕悲苦地大喊一聲:「主子,等等屬下啊,屬下怕啊……」

    墨輕眼皮跳了跳,心不在焉地打馬跟上君攬月,在心裡默默念道:有?沒有?有?沒有?

    說完,深深地看了墨輕一眼,打馬走了。

    君攬月心情很好的看了墨輕一眼,淡淡道:「不知道,你自己想想。」

    「主……主子,屬下……以前沒有得罪過王妃吧?」墨輕抽著嘴角,不確定的看向君攬月,因為一個眼神讓王妃不喜,就下了如此狠手,他以前若是得罪過王妃,那自己到時候會不會也跟這人一樣啊?

    摸了摸腦袋,墨輕跟上君攬月,卻在翻身上馬時,一個不穩差點栽下馬去,他想起來了,當日在帝京街上,這人看王妃的目光似乎讓王妃很是不高興,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吧?

    墨輕被君攬月那一眼看得身子一抖,王妃記仇?什麼意思?

    「阿九記仇!」君攬月意味不明地看了墨輕一眼,轉身朝坐騎走去,「走了,早點趕到王庭去才是正事。」

    「他……他怎麼招惹王妃了?殺人也不過頭點地而已,難道他當日做了什麼讓王妃生氣的事兒?」墨輕吞了吞口水,這王妃的性子,可真是如傳聞一樣的莫測詭異啊,想當初第一次在帝師府見到王妃時,那弱柳扶風的嬌弱樣兒,再看看現在這狠歷的手段,墨輕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是阿九出的手。」君攬月淡淡道,他突然想起了當日在帝京時,阿九似乎很討厭這個人看她的目光,當初無憂還說過,阿九可是很記仇的,不曾想在帝京時,阿九沒出手對付這人,在這裡他卻自己撞到了阿九手上。

    「嘶!」墨輕倒抽一口涼氣,震驚地看向君攬月,問道:「是何人出的手?以內力瞬間震碎一個人的心脈和五臟六腑,這是什麼功力?」

    君攬月走近查看了一番,淡淡道:「心脈被震碎,五臟六腑皆被震碎了。」接過墨輕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隨手扔掉後,又補充了一句,「瞬間被震碎的!」

    「奇怪,他是怎麼死的?怎麼身上沒有傷口?」墨輕疑惑地摸了摸屍體。

    君攬月瞇著眸子看過去,自然也想起了當日那一幕,而且這個人身上沒有任何傷痕。

    「咦?」墨輕彎腰把最上面的屍體挪開,指著下面的一具被凍的僵硬的屍體道:「主子,這人似乎是上次在帝京城裡縱馬還差點撞到皇上的人啊。」

    「阿九的人……」君攬月搖頭失笑,「看來當日似乎有什麼有趣兒的事發生。」

    這出手的人是怎麼想的?看那些痕跡,明顯是一劍揮斷的,既然可以一劍割斷他們的腰帶,那就說明此人武功極高,也一樣能一劍割斷這些人的脖子,為何他們的致命傷卻不是?

    墨輕仔細湊近瞧瞧,隨後臉色微微古怪,「主子,屬下怎麼發現這些人的……腰帶都被割斷過?」

    「他們才不傻,越靠近王庭,越是人心放鬆的時候,在這裡埋伏,然後一擊必殺,若不是這次阿九他們隨行,只怕萬俟宸就會遭道了。」君攬月笑著道,指了指那些屍體上的傷口,補充:「這些傷勢,一看就是滄瀾山的人下的手。」

    「他們傻的麼?這裡離王庭那麼近,一不小心就引來王庭軍隊。」墨輕不解道。

    「應該是,我們一路過來並未發現有打鬥的痕跡,想來禿鷹和金狼的人是埋伏在這裡了。」君攬月淡淡道。

    墨輕偏頭看向君攬月,問:「是王妃他們殺的?」

    「死了兩日。」君攬月肯定道。

    君攬月眸光微閃,下馬緩步朝墨輕走去。

    片刻後,清理出雪堆,墨輕朝君攬月喊道:「主子,似乎是禿鷹部落的人。」

    墨輕朝君攬月看的方向看過去,立刻瞧清了那處的異樣,點點頭,翻身下馬。

    「墨輕,去那邊看看。」君攬月拉住韁繩,瞇著眸子打量前面不遠處一個不大自然的雪堆,那裡面似乎有著什麼東西。

    「主子,前面就是飲馬川了,今日晚上就可以到達王庭了。」墨輕把頭上的絨帽壓了壓,昨日後半夜就開始下雪,路上積了厚厚的雪,倒是越發難走了。

    而另一邊,君攬月帶著墨輕一路出了蘭陵郡,向著飲馬川而來。

    一切準備就緒後,一行人朝亂石崗而去。

    萬俟宸立即招來侍衛,吩咐人準備馬匹和弓箭。

    鳳九歌一聽,立刻來了興趣,道:「好啊,那就一起去,再不活動活動,我都覺得整個人要凍僵了。」

    「亂石崗那邊的確經常有麋鹿出沒,反正今日也沒什麼事,不如就一起去吧,說起來我也好久沒吃鹿肉了。」萬俟宸點點頭,看向鳳九歌詢問道。

    「剛剛絮月來說,想去亂石崗獵幾隻麋鹿,你們可是要去?」風亦走過來笑了笑,抬手把鳳九歌身上的披風給緊了緊。

    鳳九歌小臉一黑,瞪了無憂一眼,對風亦道:「阿亦過來,不要跟師兄走太近,他會把你教壞的。」

    「你這麼睡下去,師兄我倒是在擔心你離某種動物不遠了。」無憂斜睨了鳳九歌一眼。

    「是你自己起的晚,怎的還揶揄上我們了?」風亦搖頭失笑,一覺睡到晌午,真不知道她哪來這麼的瞌睡。

    「你們二人倒是關係越發的好了,都快孟不離焦了。」鳳九歌挑眉一笑。

    鳳九歌和萬俟宸轉身看去,正瞧見無憂和風亦緩步而來。

    「你們二人站在這裡做什麼?」

    似乎那日蒼狼族長的話還言猶在耳……

    「世子不喜塔娜,勉強得來的婚約不會被真神祝福,世子和塔娜二人也不會幸福,若只是為了安老臣的心,大可不必如此,老臣敢對著真神起誓,蒼狼部落對世子決不會有二心,倘若有一日,世子是真心想迎娶塔娜,老臣一定歡歡喜喜的嫁女,而不是今日以兵權逼迫世子。」

    萬俟宸眸光一閃,他自然知道鳳九歌的話是何意,當初禿鷹和金狼二部反叛後,曾有人提議過,納圖雅塔娜為世子妃,他其實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第一個站出來反對的人卻是蒼狼族長。

    「蒼狼族長……不錯!」鳳九歌點點頭,稱讚道。

    鳳九歌詫異挑了挑眉,似乎對蒼狼族長的忠心感到吃驚,當日百花宴上,她也是見過蒼狼族長的,那一臉彪悍匪氣的中年男人,一看就是桀驁不馴的性子,又只有圖雅塔娜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若是在此時,他稍稍有一點兒私心,逼迫萬俟宸娶圖雅塔娜,萬俟宸也許會就範,他卻隻字未提,依舊忠心耿耿的支持著萬俟宸……

    「圖雅塔娜那個女人這回可有了自知之明,她當初離京時說了,那護國王妃她敬佩,所以本世子若是喜歡,她就放棄了。」萬俟宸得意一笑,當初在大殿之上,圖雅比試輸給了鳳九歌,對鳳九歌貌似很是喜歡,居然主動退出,這讓他可是歡喜了好久,「至於蒼狼部,他們從祖輩就一直效忠王庭,蒼狼族長此人一生耿介忠心,誰都可以反叛,唯獨他不會。」

    「本少主聽說那位蒼狼部的小姐很是喜歡你啊,她若是聽到你這句話,你就不怕蒼狼部的也反了?」鳳九歌斜睨了他一眼,她怎麼都沒想到,萬俟宸還念著當日在淵王府裡的那句話。

    「我們草原男兒可不在乎這個。」萬俟宸不在意地搖了搖頭,「只要是自己喜歡上的女人,就勇敢的去追求,這才是草原男兒的本色。」

    鳳九歌嘴角一抽,提醒道:「護國王妃已經嫁人了,現在是攝政王的妻子。」

    「整個草原誰不知道我喜歡的是護國王妃。」萬俟宸面不改色地一笑,「聽說少主跟護國王妃很是熟悉,不如少主看在咱倆的關係上,幫幫本世子如何?」

    萬俟宸問完就覺得後悔了,果然等他話音剛落,鳳九歌就朝他促狹一笑,道:「聽說蒼狼族長唯一的寶貝女兒可是對你情有獨鍾啊,這次蒼狼部這麼忠心不二,等你繼位後,似乎就要立妃了吧?」

    「什麼傳言?」

    鳳九歌收回眼中神色,道:「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一個傳言而已。」

    「怎麼了?」見鳳九歌看著自己不語,萬俟宸莫名地詢問。

    鳳九歌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見他面色並無異色,心中微微一動,他就這麼相信自己嗎?

    「蒼狼族長。」

    這個問題可是個比較忌諱的話題,鳳九歌這麼直接的問出來,其實也沒想過讓萬俟宸回答,只是想要轉移剛剛的話題,卻不料萬俟宸居然毫無隱瞞的告訴了她。

    「想幫就幫咯。」鳳九歌意味不明地看著他,見他嘴角抽了抽,又道:「現在王庭的軍隊是誰在掌管?」

    也許是因為齊玉山上古墓裡,他奮不顧身地撲來想保護自己吧……

    為什麼幫他啊?

    鳳九歌笑了笑,把視線看向蘭因他們那邊……

    「少主為什麼選擇幫我?」萬俟宸蔚藍色的鷹眸直直看向鳳九歌,似乎對這個問題,困惑了很久。

    鳳九歌挑了挑眉,「什麼問題?」

    「其實,本世子一直有個問題想問少主。」萬俟宸突然認真的看著鳳九歌。

    鳳九歌被他這個表情逗得一樂,收了笑意,認真道:「是的,萬俟世子可千萬不要再打璃淵的主意。」

    「那看來本世子還真不能打璃淵的主意了。」萬俟宸做了一個遺憾的表情,可惜地道。

    突然輕輕笑出了聲兒,道:「都有。」

    鳳九歌盯著他,看了很久。

    「滄瀾山是跟璃淵有關係,還是跟攝政王有關係或者是帝師府?」萬俟宸笑問。

    鳳九歌挑了挑眉,問:「想滄瀾山什麼?」

    「想滄瀾山。」萬俟宸看著鳳九歌,不躲不閃地回答。

    鳳九歌見萬俟宸眸光閃動,看著她不語,嘴角輕輕勾起,道:「世子是在想什麼想得這麼認真?」

    可是反過來一想,萬俟宸也覺得哪些地方沒對,當初君漠北被廢帝,都說是君攬月和帝師府的手筆,他則是不相信,其中肯定還有人偷偷出手了,那隱在幕後的人,也許就是滄瀾山,為何滄瀾山要這麼做?

    萬俟宸眸子微動,滄瀾山如此幫著璃淵,跟璃淵一定有極大的淵源,但是據他所知,在君漠北還在位時,曾經宴請過無憂公子,當時似乎想搭上無憂,藉機跟滄瀾山搭上關係,如此可見,那個時候的滄瀾山根本沒有幫璃淵的任何想法,否則當日無憂在大殿之上,也不會說出那樣一番模糊的話,而如今……滄瀾山突然正面出手幫助璃淵,這是不是可以說,滄瀾山只選對的人幫,如今的璃淵皇帝是君莫離,一個幾歲的孩子,應該不能跟滄瀾山有任何關係,那麼就只有攝政王了……

    「嗯,很熟悉。」鳳九歌沒有任何遲疑地點頭。

    「明日等巫師到了,就去百戰坪祭天。」萬俟宸看向鳳九歌,「少主似乎對璃淵皇室很是熟悉?」

    「繼位大典準備得如何了?宮裡的聖旨應該也快到了。」鳳九歌瞇著眼睛,看向一片白色的遠方。

    「我做的那些事兒,豈能埋得過少主的,少主心裡明白就好了嘛。」萬俟宸無賴似的聳聳肩,似乎在帝京城裡那吊兒郎當的風流世子又附體了一般。

    「聽說你放了一個漏魚逃了出去?」鳳九歌似笑非笑地道,萬俟宸打得什麼主意,她如何能猜不到,當初草原王剛甍逝,禿鷹和金狼二部就叛變,草原一時之間被分裂,萬俟宸對那二位族長的恨,可是埋在了心底的,昨日放走的那一個漏魚,就是給二部的族長一個示威,也是一個表態,可想而知,當二部族長從逃回去的那人口中得知自己隱在王庭裡的暗樁被一一拔起剷除後,恐怕得氣急攻心,吐個一缸血了吧。

    萬俟宸大方一笑,「還得多謝少主的人幫忙啊。」

    「昨兒晚上,世子收穫挺大的。」鳳九歌斜睨著萬俟宸意有所指。

    哪有那樣的少年啊,跟兔兒爺似的。

    萬俟宸笑了笑,倒是沒有再揶揄她。

    鳳九歌挑了挑眉,「人家現在是少年,可不是丫頭。」雖然給清靈和清雪二人變過裝,不過這兩個小丫頭根本掩飾不了自己的那份女兒態,自然別人一眼就能瞧出二人的身份。

    「少主這兩個小丫頭倒是伶俐。」萬俟宸看著像兔子一樣躥出去的二人笑道。

    清靈和清雪二人對看一眼,見鳳九歌笑吟吟地看著自己,小臉微紅的點點頭,又對著萬俟宸微微一禮,就迫不及待地朝蘭因他們跑去。

    鳳九歌笑看了身後兩個丫頭一眼,道:「想去就去吧,我跟萬俟世子聊一會。」

    滄瀾山七護法一早發現下雪後,跟撒了歡兒的野馬似的,在雪地裡滾了三滾,現在還在不遠處打著雪仗玩,鳳九歌身後的兩個小丫頭也臉上帶著欣喜,若不是要跟著少主,只怕早已經跑過去跟蘭因他們一起玩了。

    璃淵氣候偏暖,即使是冬季,都很難得見下雪,滄瀾山位於東海之東,下雪什麼的,就更不容易見著了。

    鳳九歌把身上的披風緊了緊,狠狠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氣,「居然下雪了。」

    萬俟宸雙手在嘴邊哈著一團白霧,對著剛從帳子裡出來的鳳九歌打趣道。

    「看來草原真神很是眷顧少主,在少主到來的第二日,就下了第一場雪。」

    鳳九歌一行人到達王庭的第二日,整個草原下了第一場初雪,被白雪覆蓋的草原,就如一個空曠的雪原,入眼處,無一不是白皚皚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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