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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帝京風雲 第四十六章 文 / 緋月天歌

    感覺到那長長的睫毛輕輕劃過自己的掌心,君攬月心頭微動,那只附在她眼睛上的手,輕輕一顫,掌心微燙,須臾,慢慢收回手,深深地看了鳳九歌一眼,轉頭看向窗邊的燭台,抬手輕輕一揮,屋內頓時暗了下來,緩緩躺下身子,合上了雙眼。

    鳳九歌雙眼一黑,本來想打開那摀住自己眼睛的手,卻聽見君攬月溫潤的嗓音後,眼睛眨了眨,卻難得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輕笑一聲,君攬月眸光一暖,伸手蒙住她的眼睛,溫聲道:「睡吧,我可是傷員,得好好休息。」

    鳳九歌聞言立即睜開眼睛,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這個人跟狐狸似的,還是成了精的狐狸!她想什麼他都能猜到。

    「既然睡得著,那就睡吧。」君攬月脫掉靴子,跟著上了床,然後看了裡側閉目裝睡的人一眼,眸子裡笑意一閃,淡淡道:「其實跟你下棋,我也覺得很累!」

    鳳九歌一聽『對弈』二字,立馬搖頭:「不下,我睡得著的」說完就閉上了眼睛,打死她都不想跟這個人下棋了,太累了,不僅心累,腦子也累,她可不願意。

    站在床邊,看著鳳九歌,「若是睡不著,就起來對我對弈一局如何?」剛吃完就睡,也不怕積食的麼。

    君攬月出來後,就看見抱著被子看著床帳頂出神的某人,挑了挑眉,朝床邊走去。

    二人用過飯之後,君攬月進暗室內沐浴,鳳九歌摸著微撐的肚子,懶懶地爬上了床,就著被子往裡側滾了滾,躺在床上,睜著雙眼盯著床帳頂出神的計算著那私自出滄瀾山的幾人應該到了哪裡。

    ……

    「那倒是想見見他了。」君攬月眸光一暗,不甚在意的輕輕道。

    「嗯,非常親近!」鳳九歌想,能不親近麼,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看來阿九對公子無邪倒是最親近了?」君攬月挑眉。

    鳳九歌嗤笑一聲,「性情古怪那只是對外人而已。」端起海鮮粥,又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後認真的看著君攬月,肯定道:「相信我,無邪更好!」

    「天下都傳公子無邪性情古怪,公子無憂清逸無塵。」君攬月看了鳳九歌一眼提醒道。

    鳳九歌的手一頓,然後瞪了他一眼,「無邪比無憂更好!」

    君攬月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蟹肉,淡淡道:「據我看來,無憂公子對阿九很不錯的,相比之公子無邪,應該更好相處才是。」

    君攬月挑眉看著她,只見鳳九歌似想到什麼,身子輕輕一抖,然後面無表情道:「太黑了!」

    鳳九歌默了默,然後幽幽道:「真不想有這麼個師兄啊。」

    「難怪阿九跟無憂公子是師兄妹。」君攬月點了點頭,他一直都知道她不是什麼都不懂的廢物,也知道她的偽裝,卻從未想過她居然一直是在滄瀾山。

    君攬月唇角笑意更深了深,所以……帝師府對外宣稱傾城郡主一直久病沉睡不醒,其實是人不在帝京。

    鳳九歌白了他一眼,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也不避諱,誠實道:「滄瀾山在東海上。」

    「整個璃淵就靠海的城鎮不少,但是離帝京最近的只有禹城,就是最近的禹城,快馬加鞭不停歇的回來,也得一日一夜。」君攬月笑看著鳳九歌淡淡道。

    「嗯,天天吃。」鳳九歌點頭,就算天天都吃,她都沒覺得膩味呢。

    君攬月聽到她口中這個陌生的名字時挑了挑眉,「阿九以前經常吃?」

    蘭因?

    似乎看見愛吃的海鮮,鳳九歌心情好了不少,拿過銀筷,夾了一片蔥爆蟹肉,邊吃邊道:「唔,你這府裡的廚子手藝還不錯,都快趕上蘭因的手藝了。」鳳九歌銀筷一轉,朝那盤扇貝夾去,在滄瀾山的時候,蘭因做的海鮮是味道最好的,鳳九歌邊吃邊想,要不要等把那幾個私自出來的人逮到後,罰蘭因天天給她做海鮮吃。

    君攬月眸光微閃,好幾個月?他似乎記得,她是剛醒來不久的人吧,好幾個月之前都還沉睡不醒呢!

    端過面前的海鮮粥,鳳九歌輕輕喝了一口,一雙桃花眸瞇了瞇,愉悅道:「嗯,是這個味,好幾個月沒吃著了,果然還是這些對我的口。」

    見鳳九歌一雙桃花眸亮晶晶的,猶如夜空裡閃爍的星辰,君攬月輕笑一聲,「原來阿九愛吃這個,看來沈三今日倒是送對了。」

    鳳九歌雙眸亮了亮,前世她生在沿海城市,從小就愛吃海鮮,自到了這個世界後,依然改不掉這個習慣,在滄瀾山的時候,因滄瀾山在東海之東,也是靠海而生,所以海鮮到沒斷過,自從出了滄瀾山,她就沒吃過了,今日墨輕剛剛端著飯菜進來時,她就隱約聞到了熟悉的味道,不提還好,如今看到後,果然覺得饞了。

    居然是海鮮!

    「今日沈三讓人快馬從禹城送來的海產,為了保持鮮嫩,跑死了三匹好馬,阿九嘗嘗看。」君攬月端過一碗海鮮粥,輕輕放到鳳九歌面前。

    聽到君攬月的吩咐,墨輕立馬領著人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端上來吧。」君攬月對著門外吩咐道。

    「主子,是否現在傳膳?」門外墨輕的聲音傳來。

    她現在不喜他,他不怕,因為他們有一生的時間,他就怕錯過了她……

    看著自己身旁的女子,那絕艷的小臉上毫不掩飾的卷狂,君攬月唇角微勾,這樣的她,才是真正的她吧,他突然感到慶幸,他慶幸她現在是他的妻,更慶幸的是當年皇兄的決定,如果不是皇兄的遺詔,他是不是會就此錯過她?

    以為她是軟柿子,好拿捏麼?那麼她不防親自給那些蠢蠢欲動的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鳳九歌雙眸微微一瞇,心下瞭然,輕哼一聲,「給她個膽子!」

    有些人?

    「他還沒那麼蠢,只是有些人就說不准了。」君攬月搖頭。

    「你怕皇上會對我動手?」鳳九歌看著君攬月道。

    繫好最後一根絲帶,君攬月起身緩步走到鳳九歌身旁坐下,「百花宴上,阿九要小心些。」

    「是,王妃。」墨輕應了一聲,端著手裡的銅盤退了出去。

    見君攬月不看她,對著墨輕道:「端進來吧。」

    鳳九歌聞言看向君攬月,他不知道吃飯的麼?

    門外墨輕推門而進,收拾了小桌上的銅盤,在要退出去時,開口詢問:「王妃可是要傳膳?」輕輕撇了一眼君攬月,又道:「主子也還餓著的。」

    鳳九歌見狀,朝門外喊道:「墨輕,把東西收下去。」

    「嗯。」君攬月淡淡應了一下,低頭把衣服重新穿上。

    重新包紮好傷口,鳳九歌起身朝桌前走去,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還有五日就是百花宴了。」

    君攬月側頭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坐在軟榻之上沉默不語。

    直起身子,掃了一眼君攬月,涼涼道:「你確定你傷的不是腦子?」從懷中摸出一張錦帕沾了水,按過君攬月的身子,為他細細的處理傷口上的血跡。

    「剛剛起身的動作太大,扯到傷口了。」君攬月抿了抿唇輕輕道。

    「怎麼又滲出血了?」鳳九歌拆了繃帶,皺眉看著傷口,那明明已經在癒合的傷口又裂開了些許。

    見鳳九歌附身靠近,君攬月低低笑了一聲,如玉的臉上一片暖人心脾的笑意,使那張如玉的容顏越發顯得如詩如畫。

    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伸手去解纏在他心口上的繃帶,「有時候幻想也是一種病,得治!」

    鳳九歌嘴角一抽,你誤會?你誤會那你還脫得這麼快?

    君攬月身子一抖,見鳳九歌走進,似無奈的歎了口氣,溫聲道:「阿九,你這樣說,我會誤會的。」脫下披在身上的外袍,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復又繼續低頭去脫僅剩的一件雪蠶絲裡衣。

    白了他一眼,鳳九歌朝他走去,「把衣服脫了。」

    聽見鳳九歌微帶戲謔的聲音,君攬月眸光微動,隨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不妥,只是不適合而已。」不適合其他人看見而已。

    「這衣裳有何不妥嗎?」鳳九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這個樣子的君攬月真是難得一見。

    鳳九歌挑眉看了一眼微微錯開目光不看她的君攬月一眼,見他面色一如往常的溫潤淡雅,只是那耳尖卻微微泛紅,嘴角微勾,這人居然還臉紅?

    當君攬月瞧見鳳九歌穿著這一身怪異的裝扮出來時,那端著茶杯的手抖了抖,眸光在鳳九歌的褲子上轉了一圈,又轉到那被高高紮起的一頭青絲,然後視線下移,在看見那略微緊身束腰的t恤時,在心裡暗暗劃了一筆,絕對不能讓她這樣穿著出這個屋,最後瞧見那光著的兩條白玉般瑩潤的手臂時,那如玉的俊臉一熱,玉雪瑩白的耳尖慢慢染上一抹紅色,君攬月斂下眼瞼,輕咳一聲,「阿九……這身衣裳……」話語微微一頓,見鳳九歌挑眉看著他,復又繼續輕聲道:「在屋內穿穿就好,不要穿出去。」

    鳳九歌泡完溫泉,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換上自己特製的睡衣,把一頭青絲一把高高束起個馬尾,在鏡子中照了照才滿意的走出了暗室,這裡的什麼錦絲裡衣,什麼盤繡褻衣,都沒有穿運動褲套件短袖t恤來得舒服。

    當年這座府邸是先皇在君攬月十二歲之時,為他專門建造的,宮內皇子到了一定年紀就會出宮自立府邸,但是這座府邸卻是早早就開始為他建造,淵王府裡的一磚一瓦都能看見極近奢華,也由此可見當年先皇有多寵愛這個幼弟,連當初的大皇子府,都不及淵王府的奢華,難怪當今皇上心裡嫉恨他。

    暗室裡,鳳九歌閉目泡在溫泉中,大婚那日晚上,她就發覺了這屏風後有暗門,還隱隱聞到一股硫磺的問道,果不其然,這暗室內是一處天然溫泉。

    「屬下告退。」墨輕快速丟下傷藥,頭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出去。

    君攬月眸光清淡的看了他一眼,墨輕身子一顫。

    「都不知道裝柔弱博取王妃同情,到嘴的肉都吃不著。」墨輕從懷中摸出傷藥,輕輕嘀咕。

    君攬月輕輕坐起身來,看了他一眼,「把藥放下出去。」

    手腳麻利的把銅盆放在軟榻上的小桌上,眼角瞄了瞄四周,小聲道:「主子,王妃呢?」

    墨輕端著銅盆進來時,就見君攬月姿勢怪異的坐在軟榻之上,雙速的在屋內掃過,沒見著那抹紅色的身影,墨輕嘴角抽了抽,主子這是怎麼了?瘋魔了不成,王妃又不在,可是見主子臉上神色又不像是不高興啊。

    君攬月一直維持著剛剛起身去拉她的姿勢,眼裡情緒翻滾,卻最終化為一抹幽光隱在眸子,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幅度,阿九至少還是關心他的。

    沒聽到君攬月開口,鳳九歌也不回身,逕直朝屏風後面走去,不多時,屏風後傳出暗門的轉動聲。

    君攬月緩緩收回剛剛伸出要去拉她的手,抿了抿唇,不語。

    「王爺慌什麼,我只是去換衣服而已。」鳳九歌淡淡道,剛剛君攬月喚她那聲,讓她心下微動,明明平時一直淡然溫潤的一個人,何時見過他那般焦急,他是以為自己要走吧。

    還好,她不是要離開,若是她決心要離開,她是不會理會自己的。

    「你……」見鳳九歌停住腳步,君攬月反而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剛剛察覺到她起身離開,以為她要走,心下一慌,此時見鳳九停住的背影,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鳳九歌腳步一頓,卻沒有轉過身去。

    君攬月一驚,睜開雙眼想去拉住她,手卻慢了一步,急聲道:「阿九。」

    鳳九歌聞言身子一僵,那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收緊,手心傳來的刺痛,讓她回過神來,冷笑一聲,「我何時鎖了我自己,王爺是傷了腦子,所以腦子也不清楚了嗎?」猛地起身,離開了軟榻。

    須臾,那緊抿著的薄唇似嘲似諷的勾起一抹幅度,輕輕道:「阿九,你將自己鎖在那麼深的地方,可會覺得累?」輕輕合上眼瞼,心裡一片澀然。

    君攬月緊抿薄唇,如玉的臉上似蒙了一層雲霧,眸中深深淺淺一片。

    原本一張欺霜賽雪的容顏也黯淡了不少,看著這樣的君攬月,鳳九歌心中微動,沉默了半響,鳳九歌清清淡淡的開口道:「我只相信我自己。」

    那雙狹長的眸子黯了黯,君攬月輕聲道:「阿九不信任我,是麼?」

    輕『嗯』了一聲,鳳九歌看著他點頭道:「不能。」

    「我不能知道的事?」君攬月看著她,眸光動了動。

    鳳九歌順勢坐在空出來的軟榻上,見君攬月這樣直白的詢問,又毫不避諱讓人跟她,倒是讓她挑了挑眉,側頭看著君攬月,見他依舊神色清潤的看著自己,才道:「有事。」

    「墨輕一會兒會拿進來的。」君攬月眸光微暖的看向鳳九歌,身子往旁邊讓了讓,「阿九剛剛去哪裡了?暗影都沒追上你。」

    見二人出去後,鳳九歌抬步朝軟榻走去,伸手拉開君攬月身上披著的外袍,查看了一眼包紮過的傷口,淡淡道:「藥呢?」

    「是,王妃。」清雪二人低低應了一聲,把手中衣物整齊的放入櫃子裡,再對著君攬月一禮,然後退了出去。

    鳳九歌輕輕點頭,對著身後二人吩咐道:「東西放好就下去休息吧,讓墨輕打一盆清水進來。」

    「等阿九回來給我換藥。」眸光逐漸清明,溫潤開口,卻因剛醒來,溫潤的嗓音帶著一絲慵懶沙啞。

    「怎麼不去床上睡?」鳳九歌見君攬月醒來,淡淡問道。

    屋內,君攬月側臥在軟榻之上,眉心微皺,似睡得極不踏實,在鳳九歌挑開簾子進屋後,他長密的睫毛微顫,緩緩地睜開眼睛,見鳳九歌挑簾而進,楞然的看著她。

    清雪、清靈二人對看一眼,剛剛王妃的氣息有一瞬間的變化,雖然一閃而過,但是她倆是王妃近身之人,又從小跟在她身邊,自然能察覺到,看鳳九歌已經抬步朝裡面走去,二人低低應了一聲,抱著手中衣物,慢慢地跟在鳳九歌身後。

    「先放進去吧。」鳳九歌淡淡轉身朝屋內走去。

    微微垂眸,斂下眼中所有神色……

    收回視線,鳳九歌心裡突然開始有點煩悶,這種感覺讓她不喜。

    是後悔大婚前那次遊湖時說得做一對名義夫妻的事兒?

    後悔什麼?

    想也知道那個男人心裡打的什麼主意,從白日裡他坦誠心意後,就開始各種能親近方式,他說他後悔了……

    他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鳳九歌轉頭看向窗戶裡,只見屋內一片燈火通明,眸光晃了晃。

    「王爺讓我們把您的東西搬來邀月閣啊,說您這段時日都會住在這裡。」清靈抬了抬手裡抱著的衣物。

    當她輕飄飄的落在邀月閣院子裡時,就看見清雪和清靈二人手裡抱著一堆東西從清音閣的方向走了進來,鳳九歌挑眉看去,「你們二人這是幹什麼?」

    鳳九歌從有鳳來儀回到王府時,向清音閣的方向看了一眼,神色閃過一抹猶豫,隨後腳尖一點,向著邀月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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