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姐姐的話,謝繁華笑著點頭道:「李家剛剛立了戰功,如今聖眷正濃,可是咱們聖上向來反對結黨營私,不喜歡官員們走得過近,因此許多想要巴結李家的人正愁沒機會呢。這個時候李大姑娘舉辦賞菊宴,恰巧給了他們一個機會,自然是能來的都來了。」
姑娘們一處相處,賞的是花,作的是詩,自是有自己的小情趣,便是聖上也管不得。
李妍不可能給每家都發帖子,不過,京城裡貴女圈子就這麼大,哪家姑娘舉辦了什麼宴會,沒人不知道的。這李妍剛回京,又是頭一次,自然不能叫她冷了場,所以,該來的不該來的就都來了。
李家自會嫌人少,不會嫌人多,大戶人家辦事,有時候圖的就是個面子。
姑娘家做事,就算沒收到帖子,如今三五成群的相約而來,旁人也不會說你沒有禮貌。
畢竟姑娘家都好個熱鬧,而李家剛回京,也需要這樣的人氣。
謝錦華伸手往不遠處指了指,悄悄附在謝繁華耳邊道:「瞧那邊,連三位公主都來了,李家的面子可真是夠大的。」
順著謝錦華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了三位十五六歲的少女,如今宮中到了適婚年齡的公主有三位,分別是貴妃所出的四公主,先皇后所出的五公主,還有就是淑妃所出的六公主。
謝繁華跟五公主比較熟悉,至於四公主六公主,她只是在太后的壽宴上見過她們一面。
據謝繁華所知,李家如今三位郎君,可都是到了說親年紀。
因此,這次宴會看起來是賞菊,怕是變相的相親會。
這樣的熱鬧她可不想湊,只盼望著呆會兒跟李妍打個招呼,再稱身體抱恙早些回去逗妹妹甜瓜兒玩才好。
甜瓜兒小姑娘沒兩天就滿月了,如今可好玩了,肉乎乎的小胖身子,還有小胖臉,謝繁華現在在家沒事就喜歡看著妹妹。她還開始給妹妹做衣裳了,一歲的兩歲的,花樣子都描好了。
想到這裡,謝繁華就開心,恨不得現在就回家去。
謝錦華道:「什麼事情這麼開心?瞧你低著頭樂的,想到什麼開心事兒了?說出來叫姐姐也樂一樂。」
謝繁華看了姐姐一眼,又往一邊歪去:「不告訴姐姐。」
謝錦華如今氣色很好,比出嫁前還胖了些,顯得整個人更好看了。
她自嫁到夏家之後,夏夫人真是將她當做女兒一樣對待,她這個媳婦當的可真是舒服。丈夫對她也尊敬,每天晚上都歇在她房中,夫妻敦倫的時候,他滿口說的都是甜言蜜語。
想到閨房之樂,想著那種快意,她臉刷一下就紅了。
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扯著絲帕,連身子都有些酸軟起來,差點沒站穩腳跟。這青天白日的想的都是些什麼?謝錦華趕緊搖了搖頭,努力將腦海裡那亂糟糟的東西都趕出去。
謝繁華早瞅到姐姐臉上的紅暈,那種羞澀的模樣,跟她前世見到夏盛廷的時候一模一樣。
「姐姐,姐夫待你可好?」謝繁華將姐姐拉到了一邊,臨湖站在一棵大柳樹下,側頭笑望著她。
謝錦華微微垂著眸子,唇角有止不住的笑意,緩緩點了點頭道:「他待我很好,很敬重我,也會說些好話哄我開心。」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是語氣中有隱藏不住的興奮。
到底還是姐姐有福的謝繁華不免想到前世,前世夏盛廷待自己雖然不差,但談不上好,兩人徒有夫妻之名卻沒有夫妻之實,每逢初一十五來自己房中也不過是做個樣子,稍微坐了坐就走了,他大半時間是跟林翹在一起的。
可這一世,林翹成了張家媳婦,夏盛廷跟姐姐也夫妻恩愛。若是前世沒有林翹橫亙在兩人之間,夏盛廷會不會也待自己好?必然是不會的。男人都喜歡漂亮的女子,自己上輩子那副模樣,入不得他眼的。
就像今生,那些輕薄自己的人,看中的也不過是這副皮囊而已。
想想就覺得沒趣得很
謝錦華見妹妹臉色似乎不太好,她眉心微微蹙了下,不由道:「這原該是三妹妹的好姻緣,卻」
「姐姐」謝繁華知道謝錦華想錯了,便握住她手道,「往後可不要說這些了,妹妹真心希望你往後能夠幸福,希望姐夫能夠一直都視你如掌上明珠,你們都一輩子快快樂樂的才好呢。」遠遠見著又有一撥女眷來了,謝繁華蹙眉道,「此番怕是李表妹應酬不過來了,府上來了客人,也沒個人陪。」
正說著話,李妍由丫鬟扶著過來了。
「姐姐」李妍雖然眼睛看不見,但是有春桃夏荷給她引路,她步子邁得倒是也快,幾步就走到了謝繁華姐妹兩人面前,「兩位好姐姐,幫幫我吧,我這是頭一回,都忙不過來。」
謝繁華原是想見著李妍打個招呼就稱累先回家去的,可如今人家卻是要你幫著應酬,偏偏瞧著樣子確實很急,她想拒絕都不忍心謝繁華猶豫不決間,謝錦華道:「棗兒,你經驗豐富,便幫幫表妹吧。」又抽出帕子來給李妍擦額頭上的汗珠子,關切道,「瞧你急的,都流汗了,快別急了,你表姐心善,定然會應了你。」
李妍很認真地點了點頭,然後眼睛望著謝繁華的方向。
謝繁華咬了咬牙,然後輕輕點了點頭道:「我幫你。」
謝繁華先讓府上丫頭去將菊園裡佈置一番,然後命李家家中婆子將如今已經到的客人名字都報上來,再根據人數,派了八
個體面大丫鬟去將所有千金小姐都請到菊園裡面歇著。
喝什麼樣的茶,吃什麼樣的糕點,謝繁華都一一吩咐丫頭們去做。
完了打發人去將雲瑛請了來,雲瑛進來的時候,謝繁華正站在一邊寫著什麼東西,旁邊有李家的小丫鬟在研磨。
雲瑛嘖嘖歎了兩聲,打趣道:「這還不是人家媳婦呢,就幫著人家做事了?」
謝繁華最怕別人說這樣的閒話,手一抖,墨染了一團。
她回頭嗔道:「我還不是在替你做事,你倒是好,先取笑起我來了。」擱下筆,朝雲瑛走來,讓她跪坐在自己剛剛跪坐的地方。
雲瑛道:「你這話從何說起?怎麼倒是論起我的不是了。」
謝繁華解釋道:「李家表妹算起來,是不是你侄女?」
雲瑛呆呆點頭:「是啊」
謝繁華撇了撇嘴巴,又說:「表妹剛進京,又是頭一回辦這樣的宴會,自然沒有經驗。可是你有啊,你作為長輩的,不該早些過來幫襯著些,你還真當自己是千嬌萬貴的客了?你沒在,表妹才央了我的。」
雲瑛伸手戳她額頭:「少糊弄我!李姑娘可是早些時候就已經去你府上找你玩了,她可沒來找我玩,自然是待你親厚的。」忽而捂著嘴巴笑道,「別以為我不曉得是怎麼回事,人家可是將你當做李家未來女主人哩。」
李承堂那小子爹娘長輩們還沒回京呢,他倒是好,直接求到太后跟前去,央了永平郡王妃去謝家說親。被謝家拒絕了卻還不死心,只怕是藉著賞菊宴想見佳人一眼的。
謝繁華很想反駁回去,奈何找不到什麼說辭,只能抱住雲瑛手臂道:「你幫不幫我?」
她一生氣的時候,眼睛就會瞪得圓溜溜的,腮幫子也鼓鼓的,像只受了委屈卻無處訴說的小狗。
七分生氣,倒是也有三分女孩子撒嬌的意味,便是雲瑛,也受不得了。
「幫你,自然幫你。」雲瑛捏了捏謝繁華的臉,坐了下來,看著她寫了個的東西,問道,「做什麼要寫出各家小姐的喜好來?」她抬臉望著謝繁華,有些不解的樣子。
謝繁華挨著她坐下,解釋道:「說是賞菊宴,但是也不能真呆呆站在那裡賞菊,總得玩些什麼才行。阿瑛,你人緣素來好,這些小姐們該是都有些交情的,她們喜好什麼擅長什麼,你便一一寫了來吧。」
雲瑛道:「這個忙我是幫你了,回頭請我去雲水樓吃席去。」
謝繁華暗暗咬牙,雲水樓吃一頓可得上百兩銀子呢,不過有求於人,倒是應了下來。
不多時,謝繁華並雲瑛也去了菊園,將那寫著諸位小姐喜好的布帛遞給了魏氏,接下來的事情,便由魏氏操辦了。
如今是九月金秋,李府菊園裡的菊花開得正好,魏氏帶著姑娘們一起作詩。
謝繁華倒是沒有閒情致陪著一起作詩,她此時只想著,如何能夠尋得借口先回家去。
四處張望一會兒,忽然看到假山高處站著一個人,穿著一身黑色勁裝。
因為假山離這片菊園有些遠,而那人又站在山的最高處,所以謝繁華也是多瞧了好幾眼才確定那人是誰。
她渾身一顫,立即就低了頭,有些手忙腳亂的,差點摔倒。
雲瑛扶著她道:「怎麼了?」
謝繁華趕緊趁機裝病,她抬手捂著臉,嘀咕道:「不舒服」
雲瑛大叫一聲,趕緊挽著她手臂,將她扶坐到一邊去,又跑著去跟魏氏說話。
謝繁華透著指縫看雲瑛,見她一臉急切地跟魏氏說了話後又匆匆往自己這邊來,心裡不由喜道:「我得先回家去了」裝病就得裝得徹底一些,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配合著流出幾滴淚來。
雲瑛趕緊按住她,不讓她亂動:「怕是你熱著又累著了,如今雖然已經九月末了,可秋老虎還沒走呢,晌午的時候最熱,你方才忙來忙去的,該是熱著了。」她細細打量著謝繁華,見如新剝了殼般嬌嫩的臉蛋上暈染著一些粉色,欲發顯得嬌嫩好看了,她感歎道,「我扶你去歇著,李二太太命人請郎中去了。」
雲瑛話才落,那邊魏氏走了過來道:「謝三姑娘,我已經著人請郎中去了,你可還有哪些地方不舒服?」
謝繁華忙道:「想必方才有些熱著了,不必勞煩了,我回家歇著就行。」
魏氏伸手在謝繁華額頭上探了探,不由沉了臉道:「是挺熱的」隨即臉上有了愧疚之情,「表姑娘是客,也是阿妍不懂事,叫表姑娘跟著操心了。我叫丫頭扶著你去客房歇著,表姑娘是在咱們府上著了病,合著規矩,也該是我請了郎中給姑娘瞧了之後再差人護送姑娘回家的。」
魏氏說得合情合理,又焦急又擔心,謝繁華若是再堅持回家,怕就是在故意打人家臉面了。
如今是打碎了牙齒和著血往嘴裡咽,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謝繁華被丫頭送去了客房,李老太太不知怎麼就得知了這個消息,匆匆趕了來。
郎中正在給謝繁華把脈,搭了片刻,摸著鬍鬚道:「姑娘沒有什麼大礙。」
雲瑛急道:「都險些暈倒了,怎麼能沒有大礙呢?必是你瞧錯了。」
那郎中不惑之年,聽得雲瑛的話,朝她打了個千兒,又道:「確實沒有大礙,許是累著了,休息休息就好。」
r/>李老太太聞聲也匆匆趕了來,她本身就是大夫,幾步過去就抓起謝繁華的手,手指搭在她脈搏上。
片刻後,又將她的手放下,轉頭對著自己的大丫鬟道:「給他拿了診金,送出去吧。」
謝繁華要起身,李老太太卻按住她道:「丫頭累著了,得好好歇著,今兒就別回去了,跟我老太婆睡,呆會兒我打發人去你謝府說一聲,想來我老太婆這個面子還是有的。」
雲瑛道:「姑姑,棗兒真的沒事嗎?」
李老太太笑著說:「當然有事,怎麼沒事?老二媳婦也是,連妍丫頭辦的賞菊宴都打理不好,倒是累著了這丫頭,回頭我非得好好說她。」又對謝繁華笑,「你是個熱心腸的好姑娘,模樣又好,又嬌憨可愛。」
不知道為什麼,如今見著謝繁華,她突然想到了她那早去的小女兒。
老太太一輩子給老國公生了四個孩子,長子李思汝如今襲著爵位,次子李襖年紀還輕,中間還有兩個女兒,兩個女兒都嫁給了長孫家,大女兒如今留在遙城,而小女兒,才成親不久,就沒了。
她那可憐的女兒,走的那年也就這般大歲數,生的也是玉雪糰子一樣迷人可愛,也單純得很,就像開在山間的一朵花,還沒開出精彩呢,說沒就沒了。她醫術高明又如何?救不活自己女兒,只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自己懷裡。
已經過去那麼些年了,老太太如今想起來,都還難受得緊。
她看著謝繁華,伸手將她摟進懷裡道:「你跟我的小女兒三寶很像。」
謝繁華見老太太眼睛裡有著晶瑩的水澤,猜也猜到老太太是怎麼回事了,任老太太抱著自己,沒再出聲。
到了傍晚,賞菊宴結束了,魏氏跟李妍才匆匆趕了來。
李老太太正坐在一邊,給雲瑛跟謝繁華說外面的趣事兒,魏氏走進來聽到了滿室的笑聲,不由也跟著開心道:「老太太這是又尋了什麼樂子?」
「你來的正好。」老太太剛剛還在說笑,見魏氏來了,即刻冷了臉來,「人家好好的姑娘,你是怎麼照顧的,鬧得都請了郎中。」
老太太難得的臉色難看,便是八面玲瓏的魏氏也呆了呆,忙請罪道:「是媳婦的錯,叫表姑娘受累了,媳婦已經吩咐下去,要廚房晚飯豐盛些,留著兩位姑娘下來陪著老太太您吃飯。」
「這還用你說。」老太太輕輕哼了一聲,又轉頭看著孫女李妍,換了笑臉來,「妍丫頭也過來,你們三個今晚都陪著我,呆會兒咱們一處玩牌。」
李妍由丫鬟扶著坐在老太太跟前,乖巧得很,老太太摸了摸孫女兒得頭,轉身對自己丫鬟翡翠道:「呆會兒你去大房說一聲,叫大太太晚上不必過來請安了。」
翡翠應著去了,老太太便高興地牽著幾位姑娘去了自己所住的上房。
還沒到用晚飯的時間,老太太便命丫鬟拿了葉子牌來。
玩了一會兒,丫頭進來說:「三位爺來給老太太請安了,在外面候著呢。」
老太太抬眸望了坐在對面的謝繁華一眼,見她手輕輕抖了一下,便笑著道:「你去跟三位爺說,我這裡有人陪我呢,叫他們回去吧。」
如此一來,謝繁華倒是鬆了口氣。
外面候著的李承堂聽了瑪瑙帶來的話,不由一愣,原本含著三分笑意的臉即刻冷了下來。
烏雲密佈,臉色十分不好,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他是生氣了。
李承獻白衣著身,美姿儀,一雙桃花眼瀲著笑意。
「老太太說了,叫咱們回去,二弟在想什麼?」李承獻雖然是庶出,但是打小聰慧,因此很得唐國公喜歡。
他的生母萬氏也十分得唐國公寵愛,因此,當初請封世子的時候,唐國公李思汝請封的是長子承獻。李承獻不擅武而擅,小的時候,唐國公不願倍受自己寵愛的這位長子將來上戰場打仗,所以只請了老師教他唸書,他沒有多少武藝伴身。
戰場上刀槍無眼,沒有武藝,縱是將門之子,將來也不會上戰場,也就不會有危險。
這是唐國公對自己愛子的一種特殊保護方式,家裡有一個人能撐起門楣就夠了
李承堂沒有理會李承獻,只走到胞弟李承耀跟前道:「三弟身子不好,便先回房歇著去吧。」
李承耀十六歲,打落地起便病魔纏身,一直病懨懨的。
外人都道,李家沙場沉浮多年,殺了許多人,如今懲罰在了兒女身上。
李承耀朝自己兩位哥哥作揖道別,方才離去。
李承獻看了李承堂一眼,不由又轉頭往內室瞟了瞟,挑唇輕笑一聲,也拂袖大步而去。
李承堂有些不捨地又往老太太的內室望了一眼,垂立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成了拳頭,又呆了片刻,方離開。
第二日一早,謝繁華早早便醒了,老太太也醒得早,見謝繁華小臉睡得紅撲撲的,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
四個人睡一張榻上,但凡有一點動靜,就都睡不安穩,偏生雲瑛雷打不醒。
老太太一拳頭打在雲瑛屁股上,疼得雲瑛立即就跳了起來,然後捂著臉裝哭。
老太太知道這猴兒什麼脾性,根本不搭理她,只吩咐道:「將水端進來,姑娘們該起床了。」
端著熱水候在外間的丫鬟即
刻魚貫而入,謝繁華跟雲瑛沒有帶換洗的衣裳,好在兩人身形跟李妍差不多,便拿了李妍的衣裙來穿。
李妍昨兒賞菊宴上玩得開心,她作了好些詩,將那些貴小姐們可都比下去了。
因此便道:「早晨菊園裡的菊花開得肯定更好看,雖然我眼睛瞧不見,不過我鼻子靈,聞得出來,你們呆會兒要陪我去。」
雲瑛隨意抹了把臉,轉身道:「不行,我是不陪你了,我得早早回家去。昨兒跟五公主說好了,她今天跟四公主比劍,我得進宮去。」
李妍有些失望,便轉頭來看謝繁華,眼珠子一動不動的。
謝繁華受不得李妍這種可憐無助的樣子,不忍心拒絕,便點了點頭:「好。不過,只陪你看會兒菊花,回來我就得回家了,我要回去照顧我妹妹。」
李妍開心,梳洗完畢拉著謝繁華就走了。
李妍由貼身丫鬟春桃夏荷攙扶著,謝繁華遠遠跟在後面,她此時沒有心情賞菊,只想著不要碰到那個人才好。
菊園裡種滿了菊花,謝繁華靜靜立在花間,穿著桃紅對襟褙子,裡面穿著件淡粉色的立領中衣,下身著白裙,白裙被清晨的風吹起,勾勒出少女玲瓏別緻的窈窕身段來。
美人不自知,卻是叫已經大步走過來的人看呆了。
李承獻原是早晨來花園邊看書,以備應付明年的秋闈,無意間聽到菊園有妹妹的笑聲,他便合了書走過來。
來了菊園,妹妹沒有瞧見,卻見到了蹙眉立在花間的美貌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