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主任是個說風就是雨的領導,姚曉璟前腳從他的辦公室出來,心緒還糾結在如何同慕楓提起去美國參加blackhat,為即將分開的一周難受不迭的時候,中心負責後勤的同事就主動找來要給她訂機票。
很快,第二日下午15點多美聯航的機票已經為她訂好。
接收到同事們無限羨慕的目光,聽著柯欣桐忿忿不平的抗議,她真想大聲說,其實我不想去啊……她情願留在北京的小窩和慕楓享受難得的二人世界,她情願把機會讓給中心渴望去美國的同事,也不想去呆了6年都無法愛上的國家。
下班前,她被滿臉菠菜色的柯欣桐堵在門口,非要拉她去當參謀。不是為了參謀什麼相親對象,而是為了晚上她的軍官男友所謂的聚會而準備行頭。
姚曉璟推卸不掉,又想著她明天出發也要準備一些日用品,所以就同意了。
去之前,她給遲玉燕打了電話,告知動向,以防母親大人著急,順帶著問了慕楓,母親大人笑著說,她的夫君剛還打了電話來說部隊有事情,晚上不回姚家吃晚飯了。電話裡又叮囑了幾句,問清他們晚上回小窩後,才抑制不住笑聲掛了電話。
母親大人因為慕楓的調職,開心興奮了好幾天。一來高興小夫妻終於可以結束兩地分居團聚過日子,二來高興女婿從危險工作中脫離出來,讓她的心放到了肚子裡。聽張嬸說,母親大人不厭其煩地在姚致遠面前念叨抱外孫的事,騷擾的姚致遠哇哇亂叫,說她失去了一個女大校該有的風範,變成了一個囉嗦的老太婆。遲玉燕也不惱,笑吟吟地瞥他一眼,繼續嘮叨。讓他有空勸勸閨女女婿快點要孩子,把她從現在這種無聊的老太婆生活中解救出來。
姚曉璟笑笑,還沒說話,柯欣桐這邊卻一臉沮喪地說:「姚曉璟……我看你就是為了打擊我存在的!」
姚曉璟躺著也中槍,她無辜地撇清:「誰打擊你了。」
「沒有?!」柯欣桐怒了,表情憤慨地掰著指頭跟她算:「你看看你,帥老公、慈祥的父母、實現人生理想的工作、出國的機會……你數數,你自己數數,你有多少樣兒都爬我頭上去了。還說沒打擊,你就差沒把我放進醋瓶子裡醃著了。」
「我又沒偷又沒搶……」姚曉璟在心裡嗟歎,女人的嫉妒心啊,真可怕!幸好中心只有柯欣桐一女的,敢再多來幾個,還不把她用唾沫星子淹死。
「所以說你的命好嘛,簡直太讓人眼紅了。」柯欣桐掀掀唇,皮笑肉不笑的說。
姚曉璟翻翻眼睛,正想反駁她幾句,手裡的電話卻響了。
完全陌生的號碼,她猶豫著接還是不接。
「趕緊接啊……」柯欣桐揚起腕表,在姚曉璟眼前晃了晃,提醒她抓緊時間。
「喂……」她把手機拿近耳邊。
對方短暫的沉默後,「是我,曉璟。」
竟是消失了一天的慕楓。「老公……」她登時變得興奮,眼睛也瞬間變得晶亮有神。柯欣桐一愣,緊跟著撇了下唇。
「還在單位嗎?」他問。
「嗯,正準備下班呢。」
「我這邊也完事了,不過,還不能回家。」
「為什麼?」第一天去b軍區報到就要開始加班了?還是……530有新的任務?她看了看柯欣桐,把話筒的音量調低了一些。
「軍區的幾名軍官非要給我整個接風宴,還要求我必須帶上家屬。」他的口氣有些為難,似是不喜歡這類集體的應酬。
姚曉璟理解他的心情,可是單位的關係就是靠這樣虛偽的客套和酒桌上的來往維繫的,他不習慣也得容忍,不苟同也得適應,這就是現實的無奈。
她笑了笑,讓氣氛變得輕鬆一點:「去就去吧,只當是吃一頓高價飯。我這邊還有點事,等忙完了我自己打車過去。」
「還有事!不是下班了嗎。」他有些驚訝的問。
姚曉璟看看身邊等得不耐煩的女人,嚮慕楓解釋說:「噢,是同事想讓我陪她去看看衣服。很快,一會就完事了。你跟我說下飯店位置在哪兒,我自己過去。」
「清風樓308包,就是軍區大門西邊的酒樓。」他說。
「行,我記下了。清風樓308……嗯,行,一會見!」她掛了電話,正要喊柯欣桐出發,可是那丫兒卻用一副活見了鬼的表情盯著她:「清風樓308?!」
「嗯,怎麼了?我老公讓我一會去和他碰頭,說是同事聚會。」她老老實實地回答。
柯欣桐怔了幾秒,驚訝地問:「你老公是不是姓陳?從外省軍區剛調入參謀部的處長?」
這下輪到姚曉璟驚訝了:「你怎麼知道的。」
柯欣桐拍了下手掌,忽然笑成了一朵大麗菊,邊笑邊說:「我怎麼知道的,我能不知道嘛,咱倆分明赴的是同一個約會。」
啊……
姚曉璟也樂了。
沒想到,柯欣桐的男友和慕楓竟在一起工作。這下好了,晚上吃飯有認識的人,也不至於太過無趣。
「走吧,咱們今天都打扮打扮,我倒要看看,那個趾高氣昂的女軍官,今天在你的面前還怎麼牛得起來!」柯欣桐一臉不屑,恨恨地說。
「不都是男軍官嗎?」姚曉璟沒聽慕楓說起有女同事啊。
「有一個女的,他們聚會的時候,偶爾會來摻和,聽說幾個單身的軍官對她都很有意思。」柯欣桐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