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親的事,最後不了了之。
姚曉璟給曹阿姨的解釋是男方遲到沒誠意,加上大男子主義嚴重影響到了她的觀感,所以,她只能抱歉地saysorry。
曹阿姨並沒有像尋常的媒人一樣八卦地追根問底,反而通情達理地保證給姚曉璟再介紹個好小伙子。姚曉璟這次沒敢再給熱心腸的曹阿姨機會,婉言謝絕了她的好意,她說剛回北京,還需要時間適應這裡的人和環境,先不著急考慮終身大事。
最後真誠的感謝之後,她先一步掛上了手機。
她沒說假話,她的工作性質決定了她沒有更多的時間用來風花雪月。
隱藏在d04所一處不起眼的建築內,一條普通陳舊的巷道盡頭灰白色的牆壁上鑲嵌著世界上最先進的指紋識別系統。想要通過此道門檻,需要將手指按在識別屏幕上由電腦自動識別來人的身份,確定無誤後,它會發出嘟嘟的聲音,閃起綠光,開啟牆壁上的石門。
進入石門之後,還有一道被譽為堅硬度最高的合金大門,同樣需要印證指紋才能順利進入。踏進合金金屬門,走過一道毫無縫隙的狹窄走廊,才算來到了國家秘密特種電子部隊的核心。
一處幾百平的超大橢圓形空間,令人震撼地佈滿了超大型的電子顯示屏。各種各樣世界上最先進的軍事電子設備在這裡都能覓到端倪。身著軍裝的工作人員埋頭在數十台特製的超尖端電腦前操作,工作時間內,他們基本上沒有任何交流,只有當換班的人來了之後,他們才可以從極耗費腦力的工作中抬起頭呼出長氣,放鬆身心。
姚曉璟每天的工作都要從這道石門開始,然後從石門結束。她每天工作的時間不超過3小時。不是她在偷懶,而是她的能力,3個小時的工作量,已經頂得過其他同事三天的工作總量。
中心的負責人是個40多歲的中年文職軍官,姓郭名東霖。和那名活躍在熒屏上的著名笑星一樣,他也有著圓滾滾的身材和錚光瓦亮的大頭。唯一區別的是樣貌,郭主任濃眉大眼,大鼻子大嘴,而笑星則和他正好相反。
姚曉璟第一天來報到的時候,就是郭主任親自接待的她。
麻省海歸,還是名漂亮妖嬈的女博士,被考核嚴苛至極的秘密部隊特招進來,這麼牛掰的背景怎麼著第一天上班最高首長也要表示一下吧。可惜的是,姚曉璟對郭主任的名諱笑噴了,人家居然還是一副老僧入定的平靜模樣,淡然說道:「姚曉璟,是吧……你的位子在那邊。」
一個靠著牆角的旮旯,一處和打印機複印機為伍的座位,就是屬於她這位空降部隊的最佳獎賞。
姚曉璟摸摸鼻子笑了……
拍了拍身上筆挺的文職軍裝,她沒有提出任何異議,謝過郭主任之後,直接去了她的特殊座位報到。上班第一天,她的桌上便堆滿了待處理的難題。郭主任有旨,做不完不准下班。
對此,姚曉璟只能無奈地低低歎息。不管是職場還是軍隊內部科研所,只要是有人辦公的地方,就會有此類不平等的事件發生。
太正常了。
她是新兵,自然要以大局為重,主動配合郭主任的「特別關照。」做一名正常的職場新人。
那一天所有的人,都向她投來了同情的目光。在這些含義各不相同的關注視線裡,姚曉璟還發現了一道幸災樂禍的眼神。它來自中心唯一一名女性計算機程序員——柯欣桐。
姚曉璟本來沒打算當回事,可是柯欣桐無休無止的盯視,令她覺得不能再任由狀況延續下去了。
她也揚起臉,和對方有了大約十秒鐘的交流。
柯欣桐,秘密電子部隊中心來自q大計算機系畢業的優秀編程專家。她中等偏上的長相,內雙單眼皮,眼睛不大卻炯炯有神,嘴唇特別削薄,此刻正噙著一抹冷笑盯著角落裡的姚曉璟。
姚曉璟來之前對柯欣桐曾有耳聞,聽說此女子心高氣傲,家庭背景深厚,平常交際從不把尋常人看在眼裡。這樣孤高自負的女子,面對比她還有優秀的空降兵姚曉璟,態度自然比別的同事來的要尖銳的多……
你行嗎?
我肯定比你行。
那就試試看。
無所謂……
兩人之間鋒芒畢露的無聲交戰,讓中心的氣氛登時變得緊張和有趣起來……許多人在完成本職工作的間隙,會悄悄地觀察中心唯一一對女性軍人之間的暗戰到了何種程度。
下班前五分鐘,姚曉璟把完成的工作任務詳單打印出來,交給了正在用牙籤摳牙的另類中心主任郭東霖。
「郭主任,我可以下班了嗎?」
郭主任大大的眼睛掃過桌上的a4紙,又看了看姚曉璟帶過來讓他檢查的電腦屏幕,莫測高深地笑了:「姚曉璟,既然你這麼本事按時完成了任務,那我能不能讓你留下來加班呢?」中心是國家新成立的絕密級特種電子部隊,主要任務是從軍事角度來探測、響應以及評估計算機網絡攻擊所帶來的破壞程度。它的特殊性要求中心24小時運轉,雖然晚班排的都是年富力強的男性科研人員,可如果有工作需要,中心主任有權要求下屬加班夜戰。
「對不起,郭主任……我和你們簽的協議書上沒有加班這一說。」她的話立刻語驚四座。
柯欣桐捧著手中的咖啡杯,挑起不算整齊的眉毛,朝給了她無限驚奇的女子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