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回咱們的臉可丟大了……」姚致遠大致把之前黑客入侵軍方系統的嚴重事件講了講,安撫了陳慕楓兩句便帶著導演組的成員返回中軍帳繼續總結演習成果去了。
雲豹走在最後,等首長們都走了,他才又折返回來一屁股坐在陳慕楓床前的椅子。他把腳直接翹在病床上,用穿著厚重軍靴的腳踢了踢陳慕楓的小腿。
「噯……小子,今兒可露臉了啊……一碼的將官,沒一個不對你英勇的行為翹大拇指的!」雲豹的話聽起來像是褒揚,可是細品起來,卻有著絲絲縷縷的酸意。
陳慕楓還是一臉沉靜,望著雲豹酷酷的黑臉說:「你想說什麼直說!」
雲豹嘿了一聲,低下頭用手指蹭了蹭鼻樑,笑了。
「幸好沒看錯你……呵呵,是個聰明的傢伙!」他留下來確實有事,他想從陳慕楓身上找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雲豹面色一正,提起了一個人的名字。
「洪海濤,你熟悉嗎?」
陳慕楓怔然點頭。
洪海濤,他12組的隊友,一個渾身都藏著抱負和熱血的軍人,頭腦冷靜,睿智機敏,有極高的野外生存經驗,隨時隨刻都能搶在戰友身前頂槍子的男子漢。
雲豹瞇起眼睛,說出了令陳慕楓錯愕震驚的事實。
「黑客攻擊了我們的單兵監視系統,你猜他只關注了誰的數據?」雲豹緊盯著陳慕楓,像是獵豹發現獵物一樣犀利凌厲的視線。
「誰?」陳慕楓一度以為是他。
「是洪海濤……想不到吧,自始至終,黑客只關注了他一個人。」雲豹擰眉陷入深思,關於洪海濤的資料他已經背得熟得不能再熟,父親是退休的水利局高級工程師,母親是小學教師,有一個姐姐,和姐夫同時任職於當地的大型企業,他還有個可愛的外甥,一個青梅竹馬的女友……
入伍後的背景更加簡單純潔,從新兵連的尖子到偵察連的電子對抗骨幹,他的從軍歷程看不出一丁點破綻,剛才他還收到了來自洪海濤部隊的鑒定意見書。
只有五個字:合格的好兵!
真因為此,雲豹才更加百思不得其解,為何黑客只關注他呢?難道說,黑客碰巧看到了洪海濤,被他的魅力所吸引,獨獨跟著他的腳步走?
聯想到這類匪夷所思的可能性,他自己都不淡定的笑了……
雲豹揪下作訓帽,胡亂耙了幾下剛硬的頭髮,鬱悶的發洩情緒:「真是天亡我也,要是我抓住他,非大卸八塊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陳慕楓的神情倒比雲豹顯得平靜很多,因為最初的震驚過後,他思考起另外一個可能。
他猜度著說出自己的看法:「隊長,會不會是黑客想通過跟蹤他看到別的重要東西呢?」
雲豹驟然一怔,腦袋裡彷彿有什麼東西迅速閃過,太快,他幾乎捉不住……
「陳慕楓,有想法……再說的具體點!」他焦急地強調。
陳慕楓略微思忖了下說:「會不會有可能是黑客想通過跟蹤他看到別的重要東西……隊長,如果按你說的,黑客除了入侵過這一套系統並且沒有做出任何傷害舉動……或許可以理解為他只是好玩,好奇,並無惡意,你說是不是也有這種可能?」
雲豹擰著眉,抓起帽子霍然起身,急匆匆的朝外走,邊走邊對身後的陳慕楓擺手道:「不行,我得去查查……當時和洪海濤在一起的人是誰。」
陳慕楓楞然,下意識地回答:「應該是我們12組的隊員……隊長!」他記得很清楚,首長提起的幾個時間段,都應該是12組的人在一起。
雲豹狠勁擼了下頭髮,無奈地說:「我就是要去查查剩下的那幾個……看有沒有問題!要不是你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指不定我還要鑽在洪海濤的迷陣裡待多久……」他沖陳慕楓伸出大拇指,晃了晃迅速離開了帳篷。
陳慕楓獨自在帳篷裡想事情,沒發現他的門簾被人掀開了。
「陳慕楓……」隨著一聲帶著喜悅的輕呼,一抹靚麗的身影從門外閃了進來。
陳慕楓對許若晨的出現感到有些驚訝,正想詢問她的情況,許若晨卻紅著眼眶忽然趴在他的身上哭了起來。
「許若晨……你別哭啊……有話好好說!」陳慕楓對這種專屬於女人的軟兵器還真是有些發慌,他一點也應付不來。
「你答應過我要好好保重身體的,怎麼還是受傷了?疼不疼啊……傷在哪裡,我看看……」她作勢要掀被子,陳慕楓大駭,趕緊用手死死壓住:「沒事,已經好了……」
許若晨不依不饒:「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通知我,我一直牽掛著你,要知道你受傷了,我早就趕過來照顧你了……」她帶著擔憂和些許委屈的柔和聲線一時間佔滿了整間帳篷。
陳慕楓有片刻的沉默,這種沉默讓許若晨漸漸感到不安,連帶著啜泣聲都小了許多。
他的手堅持按緊了被角,避開了她的碰觸,像是經過深思熟慮很認真的對她說:「謝謝你能來看我,許若晨。因為作為朋友,你已經做到了最好……但我覺得,我們還是走到這裡比較好……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意思。」他並非草木,許若晨四年來對他的心意,他比誰都清楚,可是非常抱歉的是,他不能夠順應她的心意和她開始。
並不是因為現在他找到了想用心呵護一生的女孩,事實是沒有曉璟,他也不會和許若晨有任何的可能。他欣賞她,但僅限於朋友間的讚賞和肯定。注定了做朋友的人,不可能碰撞出感情的火花,沒有動力,又怎能開動奔向愛情的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