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河鎮的外圍是一片廣袤的原始森林,位於h省的邊區,現在已經被開發為國家級原始森林公園,據說開發出來的景點風光綺麗,但是未經開墾的地方卻仍然蠻荒原始,充滿了神秘的色彩。
陳慕楓帶著幾名隊員在崎嶇險路裡穿行了近8個小時,終於抵達了地圖上標注的t770位置。可到了近前,他們被眼前隆隆的河水驚得怔住。
湍急的河水看不出深淺,岸邊淤積著大量的泥沙,距離河對岸的距離,目測也有50多米。
「我操,要我們飛過去嗎?」一貫沉默無言的喬西看著河水也禁不住開口了。
吳光梁惱怒的卸下背包,噗通一聲坐在上面:「休息,來!大家都休息,過不了河咱們先睡他個飽!可累死他娘的我了。」
「就是……隊長,咱們先歇會吧!」
陳慕楓搖搖頭,看了看面前奔騰的河水,再次取出地圖鋪在沙地上。
「海濤,你來一下。」洪海濤頭腦冷靜,心思縝密,是隊裡的小諸葛,他被陳慕楓叫去一起研究。
兩人蹲在地上,凝神看了半天。
陳慕楓指著地圖上的一處標識說:「你看這兒,河道會不會變得窄一點?」地圖上的河道明顯有處拐彎,通常這樣的地段水流都會變得和緩平靜,而且河間距也會縮小。
洪海濤的父親是地方水利局的工程師,從小耳濡目染,他對河流的研究也非常的在行。
他大概比了比地圖的尺寸,遲疑地說:「理論上是這樣的,但是我們待的鬼地方地貌特徵太複雜了,沒見到真實的情況,我也不敢妄加判斷。」畢竟要負重涉水泅渡,他們5個人的生命,都要交給眼前奔騰不息的河水。
為了能夠順利渡河,洪海濤提議:「隊長,我去實地勘察一下,你們在這兒等我!」
陳慕楓思忖了一下,迅速做出決定。
他背起背包,對地上幾個疲累到了極點的戰士說:「我和洪海濤要去勘察地形,你們在這兒原地休息,如果半小時後我們還未返回,你們務必沿著河邊跟上。明白了嗎?!」
喬西拿著背包站了起來:「隊長,我跟你們一起去。」
另外兩個還在挑腳泡的男人一聽也急了,他們迅速的放下臭鞋,光腳站了起來:「隊長,我們也去!」
陳慕楓的視線從他們血裡呼啦的腳上掃過,猶豫地說:「萬一去了不能渡河,你們的腳……」拐彎的河道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還有幾公里,他怕他們白走一趟。
吳光梁嘿嘿一笑:「沒事,隊長!我們生來就是耐操的命!再說了,你們都去了,留我倆英雄連的在這兒,不是笑話嗎?」說著,他還用傷腳在尖銳的石子上跺了跺,灰白色的石面上瞬間漾開了血花。
洪海濤不忍心再看,他從背包裡取出乾淨的繃帶朝他倆扔了過去:「趕緊的,英雄連!」
不到五分鐘的休整後,一小撮戰士重新開始出發。
陳慕楓的推斷沒錯,河流的拐彎處分成了兩股水流,比之前他們看到的激流水勢小了許多。幾個人正暗自高興,洪海濤卻一臉嚴肅的從河邊返回。
他的手上全是勘察河道黏上的淤泥,隨意在沙地上蹭了蹭,洪海濤不無擔憂地說:「不要樂觀啊,這裡水勢雖然不大,但是卻有漩渦。」他拉著幾個人站在河邊,指著水中的渦旋,謹慎警告:「看到嗎?那就是漩渦,它會隨著水流的大小來回移動,令人防不勝防。」
喬西沉默不語,吳光梁和曹志傑卻火了。他們指著要命的河水,痛罵:「變態少校吧,要把我們整死在這兒嗎?我才21歲,還不想死呢……我操,真他奶奶的要命。」
「不干啦。我們就在這兒等著,等著後面的大部隊!看他們怎麼過河。」曹志傑耍起了小孩子脾氣。
洪海濤不吭聲,一個人走到岸邊對著河水,運用他所有能用上的知識想辦法。他不想輸,不想把滿腔抱負都困在眼前這條奔騰不息的沙河。
陳慕楓也是隊裡自始至終從未想過放棄的人。
並不因為他是隊長,是12組的頭兒,要為隊員們祈禱模範帶頭作用。能讓他堅守到現在的動力,正是他作為軍人的執著信念在一路支撐著他。
不在困難險阻面前低頭,不怯懦不退縮,勇敢向前,贏得最後的勝利。他是強者,要奏響軍人的最強音!
他的世界裡,沒有放棄這一個詞。
「我先過!」
沒有任何的解釋,他一口回絕了隊員們好心勸阻,做好了武裝泅渡的準備。
一直在河岸凝神沉思的洪海濤忽然興奮地折返,他看到整裝待發的陳慕楓,不禁一怔:「隊長,你要過?」
「嗯……不要勸我,我打頭陣!」陳慕楓擺正背包的位置,準備下水。他的身後,跟著幾名高度緊張的隊員。
洪海濤伸手攔住他,方正的臉上微微浮起微笑:「隊長,先別急,我想出了一個好辦法。」
洪海濤的好辦法簡直太神奇了。
陳慕楓依然打頭陣,但是身上卻多了結實的軍用繩,他一點點的前行,20多米遠的河道,在洪海濤的口令下,竟然避過多詭的渦旋順利的上了岸。
陳慕楓的身影在他們眼裡縮小成一個點,用裝具裡配發的望遠鏡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朝著河對岸的隊員們比了個v。
接下來的情況就變得簡單多了。
吳光梁,喬西,曹志傑……一一按照之前的方法順利的登岸。
可是等到了洪海濤時,憋了一天的大雨,忽然嘩嘩的下了起來。一時間,天地茫茫,對岸的景象也變得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