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宮險
藍寄柔醒來的時候看見小太監已經去通知皇上了,趴在地上的藍寄柔卻發現腿已經不能動彈,接連起了幾次都沒成功,等到應豐推開門進來的時候,藍寄柔覺得自己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應豐看見藍寄柔努力的起身,不免覺得自己有些過分,可是藍寄柔像是一根刺一樣,扭曲的紮在應豐的心上,而應豐的心也跟著扭曲了。
藍寄柔爬在地上說:「皇上,這次不算,我會重新跪好的。」
應豐搖搖頭:「既然已經輸了,何必非要強求呢?來人吶,把袁長虎拖出去,斬首。」
聽到『斬首』這兩個字時,藍寄柔猶如晴天霹靂,她爬到應豐的腳下哭著說:「不要,不能把袁大哥斬首。」
應豐看著淚如雨下的藍寄柔,卻依然鐵石心腸,看見侍衛站在一旁似乎再等確切的答案,應豐喊道:「站在那裡幹嘛,還不快去。」
「是,皇上。」眼看侍衛就要出去,藍寄柔大喊一聲:「不,不要,皇上,到底怎麼才肯放了袁大哥?」
應豐聽著藍寄柔的乞求,嘴角掛上了一抹得意的微笑,他挑挑眉毛,蹲在藍寄柔的身邊,府在她的耳朵上說:「那要看你怎麼做了。」
藍寄柔那裡聽不出他的意圖?藍寄柔抿著嘴,閉上眼睛,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的滴下來,應豐見藍寄柔不說話,便站起來要走,一隻腳卻被藍寄柔死死的挽住:「好,我答應你,只要你肯放了袁大哥。」
這就是應豐想要的答案,可是聽到藍寄柔答應了下來,他的心又抽痛了一下
方文宣一整天都沒有安心跟夫子讀書,而是不停的看著窗外靠門的位置,只要有人經過,方文宣就伸著腦袋張望,夫子已經拿他沒辦法,只好任他去看。夫子走了,方文宣徘徊在門口,就這樣從中午一直等到晚上,夜已經深了,初春的夜裡還是很冷的,可是方文宣卻顧不得回去披上件外套,只是嘴裡不停的發出嘖嘖的聲音。
每當有人經過,方文宣就喜出望外,可是來人卻總是讓方文宣失望。
「冷了吧,披上外套吧。」說著李慕慈就給方文宣披上了一件衣服,方文宣很有禮貌的說了一聲:「謝謝。」
這一聲謝謝讓習慣伺候方文宣的李慕慈覺得好笑,如果自己還跟方文宣在一起,恐怕方文宣只會嫌她煩。
「你在等藍寄柔麼?」李慕慈挺著肚子也跟著方文宣張望的方向看過去。
「嗯,你懷孕了,這裡冷,快回去吧。」方文宣的這句話更是讓李慕慈感慨:方文宣什麼時候會關心自己了?
李慕慈搖搖頭說:「我看你在這裡好久了,藍寄柔去那裡了?」
方文宣說:「進宮了。」
「什麼?你讓她自己一個人進宮?你怎麼不跟他一起?」李慕慈的提醒,讓方文宣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我不讓她去,她執意要去的。」方文宣解釋道。
「藍寄柔絕對不是那種任性的人,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她為什麼去皇宮?」
「說是求皇上救袁長虎,說是念真回來了。」方文宣越來越覺得事情不太妙,聲音壓得越來越低。
「皇上和藍寄柔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你真不應該讓她自己去,皇上心裡能不恨藍寄柔麼?她去了不是自己送死麼?」李慕慈的一通指責讓方文宣覺得心跳加速,突然很多藍寄柔悲慘淒涼的畫面出現在方文宣的腦海裡,似乎他還聽到了藍寄柔大喊:「快來救我,快來救我。」
方文宣對李慕慈說:「去告訴母親,我有事要出去一下。」
李慕慈知道,方文宣是要去皇宮找藍寄柔,她推了推方文宣的肩頭:「快去吧,小心點兒。」
「嗯。」說完方文宣就扔下外套飛奔而去,李慕慈慢慢的撿起外套,看見方文宣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語的說:「希望不要出事啊。」
皇宮裡,似乎特別安靜,尤其是皇上的寢宮,因為皇上下令不准任何人出入,昏黃的燈火跳躍在皇上的寢室,淡淡的檀香慢慢的迷惑了整個房間,當然也包括坐在龍塌上的應豐。
「皇上,藍寄柔已經沐浴更衣了。」說著從小太監身後出來一個披著長髮的女人,她一身輕紗,曲線隨著身體的擺動在輕紗裡若隱若現,那張熟悉的面孔在昏黃的燈火下似乎更加妖嬈嫵媚,只是藍寄柔臉上並沒有任何表情。
藍寄柔被小太監輕輕的推到皇上面前,應豐上下打量著藍寄柔問:「後悔麼?」
藍寄柔搖搖頭:「只要你肯放了袁大哥,讓我做什麼都行。」
應豐得意的哼了一聲:「藍寄柔,你是我就注定是我的,跑也跑不掉,還記得在麟王府麼?」
麟王府,藍寄柔怎麼會不記得,就是在麟王府,藍寄柔才認清了應豐的面目;就是在麟王府,藍寄柔差點被應豐折磨死;就是在麟王府,藍寄柔跟應旭的對話卻是永別。
應豐看看一旁的小太監:「還不快下去?」
「是,皇上。」隨著小太監關上門之後,藍寄柔的心徹底死了,她只在心裡重複同樣的幾個字:「老公,對不起。」
應豐狠狠的拉過藍寄柔,讓藍寄柔坐在自己的腿上,藍寄柔心跳的很快,她覺得自己的身上火辣辣的,碰觸到應豐的雙腿,藍寄柔覺得自己都要窒息了,這不是因為愛,而像是處身於水深火熱之中。
應豐的手遊走在藍寄柔的背後,透過那輕輕的薄紗,應豐能感覺到那女人的胴|體。
藍寄柔聽著應豐在自己耳邊急促的呼吸聲,她覺得無比的厭惡,藍寄柔天旋地轉,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就被應豐壓在身下,一滴淚從藍寄柔的眼角流了下來,看見藍寄柔的淚,應豐似乎呆了一下,可是他又狠下心去,慢慢的撥開藍寄柔的輕紗
「藍寄柔,藍寄柔,你在那裡?」從遠處傳來了方文宣的聲音,門口的侍衛舉著火把把方文宣圍了起來。
應豐皺了皺眉頭,心想:不能讓這傢伙攪了局。
應豐沒做聲,藍寄柔心裡卻充滿了希望,方文宣雖然被團團圍住,但還像只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他身上髒兮兮的,連侍衛都不願碰他,他身上這麼髒,還要追溯回許多年前——方文宣小的時候跟黃元奇發現了宮牆外有一條密道,只有他跟黃元奇知道,長大了之後便再也沒去密道裡玩了,而這個密道讓多年後的方文宣艱難的爬了進去躲過了宮門口的侍衛。
可是外面的慌亂讓應豐突然覺得失去了氣氛,應豐叫道:「把他給我刺死。」
藍寄柔聽了,馬上推開身上的應豐,跑了出去,看見方文宣正被侍衛團團圍住,寒冷的長矛慢慢的靠近方文宣,方文宣看見穿著一襲白紗的藍寄柔,他笑了,儘管臉上滿是污泥,可是還沒叫出藍寄柔三個字,方文宣就覺得背後一陣生疼,一個侍衛已經把長矛刺向了方文宣,藍寄柔親眼看見方文宣被刺,藍寄柔瘋狂的喊著:「老公!老公!」她赤著腳跑進了方文宣的包圍圈。
方文宣慢慢的倒下,藍寄柔卻沒有力氣扶住他無力的身軀,血染紅了藍寄柔的白紗,藍寄柔哭著搖動著方文宣:「老公,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方文宣半睜著眼睛,他笑了,可是笑的卻那麼無力:「我我知道你是誰了」
「老公你終於想起我來了麼?你真的想起來了麼?」藍寄柔問道。
「你你你就是咬我耳朵的那個小乞丐!」說完方文宣便暈了過去,雖然那不是藍寄柔想要的答案,可是藍寄柔還是抱著方文宣喊:「對,我就是那個小乞丐,我就是那個小乞丐。」
可是方文宣已經聽不到了,方文宣身上的泥巴摻著血水污了藍寄柔的臉和身上,可是藍寄柔一點也不覺得噁心,藍寄柔把臉緊緊的貼在方文宣的臉上,輕輕的喚道:「不要死,不要死,我不能沒有你。」
高高的站在寢宮的門口,應豐目睹著這一切,他皺著眉頭面對了藍寄柔的又一次背叛。
侍衛哪裡肯放過方文宣,見方文宣只是暈了過去,緊接著幾個侍衛偷偷的抬起長矛,準備補刺方文宣,看見侍衛不放過方文宣,藍寄柔把整個身體擋在方文宣的前面:「要殺就殺我,求你們不要殺他。」
侍衛哪裡管前面是什麼人,他們得到的命令就是把方文宣刺死,幾個侍衛把長矛尾部使勁的退到了後面,就要準備把藍寄柔一起刺死,此時藍寄柔卻是一臉的堅毅,絲毫不顧及眼前長矛的寒光。
眼看藍寄柔就要被刺,應豐突然喊了一聲:「住手,快住手。」
侍衛們,放下長矛,應豐憤怒的推開圍著藍寄柔的侍衛,看到藍寄柔沒事他才鬆了一口氣,應豐指著藍寄柔放平了心境說:「朕能得到天下,卻得不到你的心,你走吧,讓他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