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蛻變
藍寄柔回頭一看卻嚇了一跳,藍寄柔知道御花園是不允許隨便採摘的,所以不免摘的膽戰心驚,這一回頭突然看見一個龐然大物站在自己身後,哪能不心中一驚?藍寄柔記得這隻大狗熊,他身上穿的衣服都不是皇子們穿的段面衣服,藍寄柔覺得他穿得很像是犀利哥,那一剎那,藍寄柔跟自己打賭,他那身衣服肯定有一年沒洗過了。
應旭看著藍寄柔傻呆呆的看著自己,他並不知道這個宮女正在評估自己身上的舊衣服,他嘿嘿一笑道:「御花園裡的花是不允許采的。」
藍寄柔提著籃子剛剛反應過來,她馬上跪下:「我採這些梅花是想插在公主的房內,她的房間太過單調缺少生氣。」
聽了藍寄柔話應旭覺得這個宮女真的是很關心自己的皇妹,想到自己開始誤會了這個善良的宮女也就傻傻的摸摸頭說:「沒關係,你採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藍寄柔看看簍子裡的梅花說:「也差不多了,這些足夠了,我該回去了。」說著欠了欠身子就要回去。
應旭大喊一聲:「慢著。」這一聲又把藍寄柔給嚇了一跳,藍寄柔的心臟撲騰撲騰的直跳,藍寄柔咒罵道:還好我不是老太太,否則現在早就心臟病發了。」
應旭說:「我剛回宮,似乎很久沒跟人交流了,我發覺宮裡的人都不太喜歡我,不如你陪我聊天怎麼樣?」雖然是問句但是說話之間處處帶著命令的口吻。
藍寄柔退後了幾步轉過頭來,勉強的擠出笑容:「好啊。」
就這樣藍寄柔跟著一隻大狗熊行走在御花園裡,只是藍寄柔覺得他很不應景,如此的皇子恐怕在民間都要被人誤會是要飯的,不過藍寄柔也慶幸天氣比較冷,凍得鼻子似乎是沒了嗅覺,也聞不到九皇子身上的那股怪味。
藍寄柔跟著九皇子走了很久,說是跟著,不如說是小碎步跑著,也許是應旭的腿太長,做事太急,他一步頂普通人的兩步,身上那些破爛倒也不妨礙他的行進速度,藍寄柔累的氣喘吁吁,應旭卻毫無知覺,藍寄柔明白讓這種粗人懂得憐香惜玉那還不得等到世界末日?
應旭走了很久也想了很久,他問:「如果你的母親叫你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你會怎麼樣?」
藍寄柔一聽便明白其中的意思,一定是他自己碰到了跟母親意見相左的事情了,藍寄柔說:「我的母親很理解我,只要我想做的,只要不是出格的事情她都不會左右到我,我們是獨立的,自己已經有了是非觀念,只要自己認為是對的就去做好了,今天母親不同意,明天父親不同意,那我們一輩子還能做什麼呢?」藍寄柔完全把八十後的思想觀念闡述的淋漓盡致。
這一席話讓應旭茅塞頓開:「我做的是大義之事,就算母親不喜歡我也要去做,謝謝你。」
藍寄柔聽完之後打了個冷顫,她想到若是叫皇后聽見自己的話那還不得拔了自己的皮?藍寄柔又補充道:「你可別說這些話是我說的。」
應旭哈哈大笑:「你也別說出去我今天問你的事情。」
藍寄柔感覺自己是在跟他交換秘密便欣然的答應了,藍寄柔實在凍得難受,便說:「九皇子奴婢還有事做得先回去了。」
應旭揮了揮手意思是『走吧。』藍寄柔走了兩步又裝過頭來說:「九皇子的衣服都破了,雖然你是驍勇的戰將但是也不能如此不拘小節,畢竟你是啟朝的皇子。」說完藍寄柔也怔了一下,她覺得自己有時候的確管的太多了,只是看到他的這幅樣子實在是讓自己不吐不快。
應旭看了看自己的一身破行頭,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想到這些年來每次都是回宮稟告完戰況自己又馳騁而回,回到軍營更不會有人提醒自己,有時候連吃飯自己都沒有時間,而這次自己大敗了吐蕃怕是他們在和親之前不敢有所動作,還有跟父皇的三年之約自己恐怕要留在京城招兵買馬培養新一代的驍勇戰將,應旭想想自己也應該做回一個皇子的樣子了。
應旭回了自己的住所,門口有幾個小太監在打瞌睡很是愜意,這些年應旭就算是回宮也不會回到自己的住所,所以這裡的太監宮女很是懶散,平日只是略微的打掃一下也沒什麼事情,他們的工作不知道引來多少太監宮女們的艷羨,都說他們是皇宮裡最最清閒的人。
應旭用腳踢了踢一個正在流著口水的小太監,小太監微微睜開眼睛卻又閉上了,他懶洋洋的招招手說:「去去去,要飯要到皇宮裡來了。」這時旁邊的一個年長的太監突然驚醒,他馬上站起來膽戰心驚的俯下身子道:「奴才給九皇子請安。」這時轟趕九皇子的小太監如同被閃電劈了一下,一下子清醒過來跳了起來哭著道:「奴才該死,奴才有眼不識泰山,奴才」小太監還沒說完,應旭就說:「若你們在軍營這般懶散恐怕你們的腦袋早就搬家了。」
聽到應旭如雷般的聲音,小太監竟然嚇得尿了褲子,應旭皺了皺眉頭說:「哎,本皇子不怪罪你們了,你們起來吧。」老太監扶著小太監起身,小太監竟嚇得腿一直打彎還站不穩,應旭說:「去給我們準備一套換洗的衣服。」
說完,老太監就拉著小太監跑了,應旭推開大門,裡面的陳設還是自己兒時的記憶,甚至在桌上還擺放著那只木馬,應旭從小就喜歡這些東西,他看到木馬如同又見到了自己兒時對著母后說:「母后以後兒臣要騎著這匹戰馬殺很多很多敵人。」
那時候王皇后很是欣慰,皇上聽了也很是高興,抱起應旭說:「好孩子,你要快快長大,到時候父皇把所有的軍隊都交給你。」
聽了父皇的話,應旭果真每年都努力的長個子,而且力氣也大的不得了,後來還不到十歲的他就離開了皇宮跟著守衛邊疆的老將軍學戰術去了,這一學就是十多年。
宮女們把木桶裡裝上了熱騰騰的水,讓應旭沐浴,應旭的衣服被宮女們扒下來的時候他很是不自在,還沒露出肩膀,便害羞的說:「你們都走,讓男人來服侍我。」應旭這十幾年都是跟男人打交道,突然看見這麼多女人他很是不安,更別說服侍他了。如果說他能接受的女人恐怕只有自己的母后和自己的妹妹,當然還有那個剛剛認識的叫藍寄柔的宮女。
宮女們竊笑著散開了,應旭自己解開那如麻袋般的破爛衣服,扔在了地上,自己便美美的坐在木桶裡泡澡,不一會他便把臉上身上的灰塵都洗乾淨了,應旭把自己的鬍子也刮了乾淨,這讓給他送來皇子服的小太監又認不出來了,應旭接過衣服穿在身上,小太監唏噓不已,自言自語的說:「簡直就是兩個人啊。」
應旭問道:「我的變化有那麼大麼?」
小太監取過一面銅鏡說:「九皇子快看,您現在正是一個翩翩公子了。」
應旭看著銅鏡裡面的男人,他問:「我之前什麼樣?」的確,應旭這十幾年竟然沒有照過鏡子,都忘記自己先前的樣子了,他回憶著自己在戰場上在刀光裡見到的自己,再看看銅鏡裡的自己似乎還真是兩個人。
此時的應旭如同一隻蛻變的醜小鴨,先前認識他的人幾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之前的他活脫脫的一個又老又凶的黑鍾馗,而現在卻掉了鬍子換掉了衣裳洗去了臉上的塵埃也可以用玉樹臨風來形容了。
應旭穿上那黑灰相間的緞面棉袍時,更是多了幾分儒雅,不過應旭一張口便露了馬腳,他的聲音依然粗野,絲毫沒有修飾,應旭走在皇宮裡,不免讓那些小宮女行完禮之後便犯了花癡似地竊竊私語,她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高大威猛的佳公子。
應旭也不在意她們對自己怎麼評價,現在他只想得到一個人的評價——藍寄柔,他的腳像是被下了咒一樣,走著走著便來到五公主的門口。
五公主正托著下巴看藍寄柔佈置盆景,她把梅花撒在盆景裡,瞬間,盆景變得充滿了生機。
看著兩個人專心致志的佈置盆景,應旭輕輕的咳嗽了一聲;「咳咳。」
五公主和藍寄柔齊齊的轉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五公主大叫一聲:「你是誰?敢闖進本公主的房間?」
說著五公主還是下意識的躲在藍寄柔的身後,藍寄柔壓根沒看出他是誰來,藍寄柔戰戰兢兢的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我?」說著應旭提了提手中那柄大刀,五公主從藍寄柔身後探出頭來,先是皺著眉頭,然後驚喜道:「你是九皇兄?!」
藍寄柔聽了也震驚了,眼前的這個人那裡還像是街頭的乞討人員,明明就是一個高大威猛、玉樹臨風、無所不能、一手遮天的帥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