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九皇子
九皇子一把亮閃閃的大刀架在藍寄柔的細白的脖頸上,看到藍寄柔閉上了眼睛便笑道:「怎麼了?害怕了?」
藍寄柔大有一副英勇就義的決心,她說:「沒想到皇宮真是個險惡之地,還沒等公主醒來,我便成了一縷冤魂。」
「冤魂?你是說你死得冤枉?」九皇子依舊把刀架在藍寄柔的脖子上,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小宮女們依偎在一起,都不敢直視這一幕,大膽的從捂著臉的手指縫裡悄悄的溜了兩眼,膽小的都已經閉上眼睛雙手合十準備給藍寄柔超度了。
「我死的不怨,若是死在九皇子手下,我一個卑賤的宮女還能說什麼呢?君叫臣死臣都不能不死,何況是九皇子和一個小宮女?」藍寄柔也不知那來那麼大的勇氣,她覺得如果自己的頭顱被九皇子砍下的話或許自己也不會覺得痛楚,九皇子那粗}黑的手臂還能看見曝露的青筋就知道他一定很有力氣,若是結果了自己的性命恐怕不費吹灰之力而自己也不會感到骨肉相連的痛苦。
九皇子怒瞪了眼睛說:「我應旭怎會看錯奸細?你明明就是奸細。」
藍寄柔只覺得好笑,自己怎麼看也不想奸邪之輩,藍寄柔反倒不說話了,就那麼閉著眼睛站在刀下,九皇子還是第一次見到不怕死的女人,他又把刀靠近了藍寄柔,藍寄柔只覺得脖頸一涼便有溫熱的液體從脖頸處流了下來,血染紅了藍寄柔那白色的衣領,可是藍寄柔依舊不睜眼。
五公主從昏迷中驚醒,她看到九皇兄正用刀抵住藍寄柔,周圍的宮女都輕聲叫著,看得出來她們非常害怕,還有的宮女在小聲的抽泣。
「九皇兄,你這是做什麼?」公主慌忙跑下床去,拉住九皇子的衣襟問道。
「五皇妹你且別管,她是奸細,她死到臨頭了還死鴨子嘴硬。」九皇子嘴角露出一抹快要勝利的微笑。
「九皇兄,她不是奸細,你趕快把刀放下,你都把她給弄傷了。」五公主急的跳腳,任她怎麼使勁力氣推搡九皇子的手腕,他都能保持紋絲不動。
「她就是奸細,我進來的時候明明聽見她打聽你的病因,而且據我所知她是剛剛進宮的宮女,一般的宮女都是謹言慎行,她剛入宮就打聽這個打聽那個,她怎麼可能不是奸細,五皇妹,你太單純了,所以你看不出她的別有用心。」九皇子分析著。
「她進宮是要找姐妹的,我答應幫她找,所以她感激我才會問東問西的。」五公主替藍寄柔說出了緣由。
「姐妹?」九皇子皺了皺眉頭,刀慢慢的放了下來。
「是啊,你看,你不問青紅皂白就誣陷她,藍寄柔你沒事吧?」五公主抽出絲帕替藍寄柔擦拭著脖頸上的血。
「你沒事吧?」五公主又問了一句,可是藍寄柔依然沒睜開眼睛,直到她晃晃悠悠的往後面倒下去的時候,她才半睜開了眼睛,然後就昏了過去。
接住她的正是九皇子,藍寄柔在暈倒的那一刻聽到五公主埋怨道:「都是九皇兄,你看她都暈倒了。」
「我哪裡知道她這麼不經嚇?」九皇子扔下大刀把藍寄柔抱到了榻上。
「太醫,你快看看她怎麼樣了。」正好老太醫還站在一旁,太醫上前去把了藍寄柔的脈說:「回五公主,她只是受到了驚嚇,精神緊張一旦放鬆下來便失去了知覺,沒事的,我給她扎幾針便好。」太醫把針慢慢的轉入藍寄柔的身體,果然藍寄柔似乎緩過來了,她的手指開始輕輕的顫動,她一睜開眼睛便嚇得大叫了一聲,此時九皇子正把那張黢黑的大臉靠近藍寄柔,那圓溜溜的眼睛在藍寄柔的眼前打轉,而且他還張著血盆大口,等藍寄柔把腦袋往後移了半尺才知道原來是九皇子是在笑,他說:「對不起啊,我把你當奸細了,還劃傷了你。」此時的九皇子臉上沒有一絲的殺氣,反而像是一隻憨笨的大狗熊。
藍寄柔試了試自己脖子,似乎還真有些疼,剛才她感覺到自己脖子正在流血的時候她的身體就僵住了,她以為自己要死了,她以為自己的頭和身體已經分離,要說不害怕是假的,她連睜開眼睛的勇氣都沒有,自己說了什麼話也都不記得了。
「藍寄柔你好些了麼?」五公主問道。
藍寄柔慌忙跑下床去道:「多謝五公主相救,奴婢弄髒您的床了。」
五公主說:「無礙,若是九皇兄錯殺了好人我可就不依了,你也別怪九皇兄,他久經沙場見到誰都是敵人。」五公主說著便咯咯的笑。
九皇子假裝嗔道:「五皇妹我今日剛剛凱旋便來看你,你竟一點也不給為兄面子。」
「九皇兄又奏了什麼凱歌?」五公主問道。
「我軍殺敵五千,單單你皇兄就殺了三百餘人,對了,我還給你帶了禮物。」說著九皇子便從腰帶裡取出一枚戒指,那是一顆鏤空鑲著藍色寶石的戒指。
五公主道:「我首飾盒裡不知道有多少皇兄送的首飾了,我都裝不下,不如你給藍寄柔就算是向她賠罪。」五公主指指藍寄柔。
藍寄柔一聽馬上跪下道:「奴婢不敢。」
「你怕什麼,五皇妹讓我賠罪,我就賠罪,你別見怪啊,我是個老粗,雖說身為皇子不過我可學不來皇兄們的溫文爾雅,噥,這個你拿著,我讓你受驚你別怪我便是。」說著一隻黑手就抓住藍寄柔那細白的手硬生生的就把戒指塞進了藍寄柔的手心。
藍寄柔只覺得他力氣大到自己怎麼用力都抽不回來,那枚戒指就放在了自己的手心,偶然間,藍寄柔看到戒指上竟有一圈血跡,九皇子呵呵笑道:「我是在戰場上從吐蕃將軍那裡得來的,我砍下了他的手指,所以那上面有些血跡,沒關係你回去擦乾淨就行。」九皇子說得很是輕鬆,聽到這話藍寄柔覺得自己手心的已經不是戒指了,彷彿是看到一根斷指,不由的胃裡開始翻騰。
五公主說:「你別怪我皇兄,他就是這樣,我的那些首飾也都是他從別人的屍體上摘下來的,不過也算是他的一片心意吧。」
九皇子看到藍寄柔作嘔的表情倒是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很搞笑,只是他除了自己的皇妹還沒有握過任何女人的手,藍寄柔倒是第一個,剛才握住她手背的那一刻,九皇子第一次覺得女人的手是比絲綢還要柔軟的東西。
「將軍,皇上讓您去殿上議事。」一個小太監跪在門口,倒是打亂了九皇子的心思。
「哦,知道了。」說著便從桌上提起大刀別再腰間大步流星的跨出了門去。
藍寄柔看著這頭大狗熊出了門,心中才放鬆了下來,五公主呵呵的笑著說:「我皇兄自幼跟著守衛邊疆的老將軍,父皇說他是天生打仗的材料,拉他回來他都不肯,我這個九皇兄勇戰沙場,十五歲時便戰功赫赫,不過母后一直想讓他回到身邊參與政事,可是他竟然呆了兩天便憋出病來了,沒辦法母后只得再讓他回去,母后說他不該是皇家子孫,他若是個將軍的後代倒是很不錯。」五公主提到自己的九皇兄甚是崇拜。
藍寄柔覺得,他那裡是什麼將軍,明明就是一個非洲的野狗熊,但是這話只能在自己心裡念叨,藍寄柔想到那隻狗熊便想到剛才自己的驚魂一刻,便轉移了話題問道:「公主的頭疾好了麼?」
「那裡能好,只是每次發作之後我才會開心。」
藍寄柔想想確實,公主醒來之後話也比較多了,便問:「為什麼公主要盼著它發作?」
「我的頭疾每日必發一次,早早的發作不是挺好麼?這就意味這今天剩下的時刻我都不必擔心頭疾了。」
藍寄柔聽完不僅心中一陣酸楚,想到啟朝的醫療設備就僅僅是針灸拔罐之類,若是公主到了現代照個ct啥病都能看出來了,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藍寄柔又問:「五公主的病是怎麼得的?」
五公主歎了口氣,慢慢的坐下,她說:「母后說我是五歲的時候受到了驚嚇,之後又發了高熱,所以就落下了病根,這病已經陪伴我十幾年了。」
藍寄柔問:「是什麼樣的驚嚇?」
五公主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只是五歲之前的事情全都不記得了。」
藍寄柔心下想:莫非,她看見了非常恐怖的事情?那這可不可以說是精神上的頭痛呢?
「你不必為我擔心,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只是這些年每次發作都是越演越烈,怕是那天我受不住了便要離開這人世了。」話到淒涼處讓五公主不免微微的歎了口氣。
藍寄柔覺得她還是個孩子就每天想到自己要面臨著的是死亡,這種心境怎麼會抑制住她的頭疼之症呢?
藍寄柔說:「五公主也不要整日想些不開心的事情,五公主平日都做什麼?有時候分散一下注意力還有助於控制病情的。」
「是麼?我平日沒事可做,母后怕我發病一般都不許我出門,我每日只能呆在這裡,如果說我喜歡什麼,那恐怕就是我的兄弟姐妹來看我了,以前六公主會來,還喜歡和我鬥嘴,可是,現在」五公主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
但是藍寄柔卻很瞭解事情的過程,看來,她也很是嚮往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