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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丫鬟篇 第九十六章 慘死 文 / 風雨颯颯

    第九十六章慘死

    一日之後便是承諾,還有一天小吉就要被斬首了,小吉守著冰冷的鐵窗,此時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方家除了藍寄柔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鬟來過之後,再也沒有人來看過她。

    第二天就要上刑場了,藍寄柔還是不放心呂棟,她又去攔了呂棟的轎子:「呂棟大人,明天小吉就要行刑了。」藍寄柔提醒著呂棟。

    「你放心,我已經找了一個跟小吉差不多樣貌的死囚犯替下小吉,不信的話,你明天就去看看。」呂棟自然知道藍寄柔會去的,他裝作一臉堅定的說:「小吉不但是方家的丫鬟,還是我看著長大的,就算你不說,我也會想辦法把她救出來的,只不過救她出來之後,她就要重新做人了,我已經給她在外鄉找了戶好人家,我會找人把她送去,開始新的生活。」

    「呂丞相,寄柔替小吉謝您了。」說道這裡藍寄柔欠欠身子,看呂棟說的動情,她也就信了呂棟。

    兩人的談話還是被一直跟蹤呂棟的方文宜聽見了,她躲在門後,皺著眉頭思索道:「小吉的死活跟她們有什麼關係?」

    第二日,太陽高照,一柄寒冷的斷頭到懸在一個女人的脖子上,藍寄柔也在圍觀的人群裡,她仔細打量著這個要被行刑的女人,她確實很像小吉,可是她比小吉略微的胖些,小吉眉峰之上是有一顆黑痣的,這個女人沒有,而且五官也只是稍微相似而已,但凡跟小吉親密的人都能識破她不是小吉本人,可是小吉的那群姐妹竟然沒有一個前來為她送行的,都自己躲在方家不肯送她最後一程,生怕沾惹上什麼禍事在自己身上,只有藍寄柔她提著籃子,她決定要為這個替小吉先死的女囚犯送些最後的午餐,叫她好好上路。

    女囚似乎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她喝下藍寄柔餵給她的行刑酒,然後一聲不吭的被身後的儈子手斬下頭顱。

    小吉沒有死,她已經從牢裡被人救了出去,那人自然是呂棟派去的。

    藍寄柔不在方家在刑場,而王碧瑤也不在方家,她卻在余華山上。

    午時三刻已過,她站在懸崖邊,靜候著那個女人來受死。

    一個蒙面的男人把小吉帶到余華山頂,他說:「你往前走,自然會有人接應你。」

    小吉雙手抱拳謝過呂棟派來救自己的恩公,然後背著包袱往前走去,小吉並不知道那是懸崖,她以為那是通往幸福的嶄新道路,可是她沒走幾步便看見王碧瑤等候在那裡。

    王碧瑤手執長鐵鞭,在風沙四起的余華山上顯得格外冷漠無情,她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直到她看見了小吉。

    王碧瑤一鞭子打過去大喊:「死丫頭,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怎麼會在這裡?」小吉捂著受傷的手臂,她看到王碧瑤有些驚恐。

    「死丫頭,你還知道害怕麼?你害死我孩兒的時候怎麼不知道害怕?」王碧瑤又是一鞭,這一鞭打在了小吉那細白的臉上,頓時小吉的臉上生出了一道血痕。

    小吉慢慢的退後說:「都是丞相讓我做的,都是他。」小吉一邊退一邊往後看,她準備以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離開這個瘋女人。

    可是方纔的那個蒙面人已經插著手站在小吉的身後,他重重的把小吉推到前面,王碧瑤拿著長鞭惡狠狠的瞪著小吉:「死丫頭,還想跑?今日我就要你去給我的孩兒償命。」說道這裡又是狠狠的一鞭,小吉受了這一鞭之後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她的身體捲曲著,王碧瑤用鞭子在她的胸口劃出了一道血痕,那白色的囚衣上頓時顯現出一條血色的長龍。

    小吉疼的全身抽搐,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一個女人的威脅,不,站在她面前的已經不是一個女人,她是一隻野獸,高高舉起的鞭子足有五斤重,而在這個女人的手裡,它被運用自如,這個女人已經不再嬌弱,她把所有的怨氣都變成了力氣,當她高高舉起鞭子抽過去的時候,她的心就更堅硬了,似乎每一下打在小吉身上的不是鞭子,而是報仇雪恨的快感。

    「我,我知道了,是丞相,是丞相讓你在這裡等我的!」小吉似乎明白了一切,小吉哭著喊:「不要打我,讓我死吧,讓我死吧。」

    她身上的傷口已經皮開肉綻了,臉上、手上、身上已經全都是血。

    王碧瑤扯著鞭子突然大笑了起來:「你害死我孩兒的時候,怎麼就沒想到你今天會為他償命?」說著王碧瑤狠狠的指著小吉:「你。你這個賤人,竟然把我的孩子給打掉,我要你償命,償命。」說道這裡王碧瑤狠狠的抽打著小吉,一下、兩下、三下、小吉頓時成了血人,她只剩下微弱的呼吸和痛苦的呻吟。

    而王碧瑤每抽打一下就會很興奮,她大笑著:「孩兒,娘替你報仇了,孩兒,娘替你報仇了。」

    鞭子上沾滿了小吉的鮮血和地上的黃沙,啪啪的抽打在小吉的身上,小吉的身上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白骨,她已經不會哭不會喊了,只是虛弱的瞪著王碧瑤,她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她祈禱著:「快讓我死,快讓我死。」

    不知被抽了多少鞭子,小吉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黃色的土地已經沾滿了她的鮮血,這殘忍的一幕都被躲在樹後的方文宜親眼看到,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弟妹竟然如狼似虎的吞噬著一個青春的少女,她嚇得不敢出聲,汗水已經順著耳鬢流了下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丈夫竟然縱容一個女人這樣殘忍的結束另一個女人的生命,方文宜看著這一切,她如同來到了另一個世界,是一個魔鬼般的世界,人都變了,丈夫已經不是那個每日操心國家大事憂國憂民的好丞相了,而是一個背後的黑手,王碧瑤也不是那個因為失去孩兒而每日魂不附體的可憐女人了,她已經變成了一頭野獸,一頭咆哮著的野獸。

    小吉白色的囚衣已經變成血紅,她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就連眼睛都已經被王碧瑤剛才的長鞭鞭瞎了,黑衣人提醒她說:「不要再打了,她已經死了。」

    王碧瑤上前踢了踢一動不動的小吉,她輕蔑的哼了一聲說:「去陪我的孩兒吧,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丞相吧,她把你送到方家,他讓你毀了我的孩兒,可笑的是最後是他讓我送你上路的,可憐的孩子,等你下輩子可不要再輕信任何男人了,尤其像丞相這樣的男人。」王碧瑤把鞭子重重的拋上天空落入了懸崖。

    「你把她處理掉吧,我累了。」王碧瑤拍了拍手,似乎方才自己沒有殺過人,只是幹了一件體力活。

    王碧瑤走了,方文宜看見那個黑衣人把小吉推下了懸崖,此時方文宜的臉上已經全是汗水和淚水了,她第一次看見一個女孩被人活生生的奪去了生命,她第一次看見原來鞭子可以如此輕易的毀了一個人的眼睛、容貌和軀體。

    她看見那道長長的血痕,她自問道:「呂棟倒是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王碧瑤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小吉死了,吉祥如意四大丫環永遠也不會完整了,而藍寄柔卻以為小吉已經展開了美好的新生活,她在佛祖面前為小吉祈禱著:「希望她的新夫君對她視如珍寶,希望她能簡單而快樂的生活。

    方文宜回家之後便一病不起,而且在昏迷中看見呂棟的時候,她心理害怕之極,可是呂棟並不知道她看見了什麼聽見了什麼,只當是鬼魂附身,便請來一群法師替夫人作法驅鬼。

    過了齋戒期,王碧瑤也一身的素衣回了方家,藍寄柔已經成了李慕慈的貼身丫鬟,而李慕慈雖然比較大條,但是藍寄柔發覺她比王碧瑤還難伺候,李慕慈這個被自己男人遺忘的棄婦,偶爾發發牢騷也是情有可原的,可是她從早到晚的喜歡念叨著方文宣。

    自從王碧瑤去了寺廟之後,方文宣便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裡,他說他要發奮,但是藍寄柔每次路過的時候總能看見他在那裡打瞌睡,溫暖的火爐還有桌上美味的茶點,讓方文宣好不犯困,所以十幾日下來,方文宣不但胖了一圈,而且大字沒寫幾個。

    藍寄柔只能搖搖頭:「他只是再躲李慕慈。」

    藍寄柔對李慕慈只能用無奈來表達,早上李慕慈會叫藍寄柔給方文宣送去洗臉水,中午又催著藍寄柔去叫方文宣吃飯,晚上更是讓藍寄柔跟在自己身後假裝路過方文宣的書房,而方文宣則把書房的門緊緊的關上,似乎生怕哪隻狐狸精會鑽進自己的書房,可是王碧瑤一回來,方文宣馬上扔下裝模作樣的書本,拉著王碧瑤回房間談話,看著方文宣輕輕挽著王碧瑤的倒影,李慕慈心裡除了難受還是難受。

    或許在方府生活的太過壓抑,李慕慈有一個壞毛病,到了晚上她會拿著一隻繡花針扎破自己的手臂上的皮膚,像是給自己針灸一樣慢慢地把繡花針推扎進去,李慕慈閉上眼睛似乎只有用痛才能麻醉自己,她一邊扎自己一邊流淚,但是心裡想的還是方文宣這個讓她又愛又痛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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