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嫌髒似的,拿了一條巾子用力的擦了擦手,重重的扔在被他一腳踢得摔倒在地上的南宮綽,加快了腳步,頭也不回的向南宮惜若追去。
沈萬山追上南宮惜若和蘇氏二人,他一言不發的就站到另一邊將蘇氏扶住:「夫人,讓在下來扶你吧!傖」
沈萬山和南宮惜若,一人扶著蘇氏的一邊。
嚴然,就如一對恩愛孝順小夫妻一起年邁母親一般。
蘇氏側頭向沈萬山看去,只見沈萬山下巴上面那顆黑痣不知什麼時候掉了,上面那掇黑毛也歪在了一邊,不禁微微一愣,滿臉疑惑袋。
「惜若,這位沈先生他怎麼……」
南宮惜若瞧著沈萬山另上歪到一邊的黑毛,以及那張快要掉下來的人皮面具,還有一身誇張的珠光寶氣,實在是忍不住不了,噗的一聲,竟笑出聲來。
「娘,他是什麼沈先生,他也就是個只會油嘴滑調,專門坑朦拐騙的落破戶兒!你別理會他就是了!」
這一笑,彷彿冰雪溶化,百花綻放,沈萬山登時有種如沐春風之感。
沈萬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趕緊伸手將那張快要掉下來的人皮面具給扶正了。
面具之下,那張似笑非笑的俊顏神情一正,竟是十分難得的正經起來,揚了頭,滿臉驕傲的道:「就算我是個只會油腔滑調,花言巧語,坑朦拐騙的落破戶兒,我也要看什麼人啊!我也對惜若你花言巧語,油腔滑調啊!別人!噗,我還沒那油腔滑,花言巧語的心情呢!」
「是是是!」南宮惜若斜了眼,似笑非笑的瞧著沈萬山,那張總是淡然清冷的臉上,竟透出一抹難得一見的小女兒神情,挖苦道,「能讓沈巨富為小女子油腔滑調,花言巧語,小女子實在是榮幸之至啊!」
沈萬山索性反話拿來正著聽,聽南宮惜若這麼一說,就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道:「即然大小姐你如此榮幸,乾脆就以身相許吧!沈某雖然是個粗人,長相又難看了點,好在家中還有兩畝地,一頭牛,就差個娘子熱炕頭,若是再有個孩子一二,那就更好了!將來沈某種些瓜果蔬菜,養活家人,娘子你呢,就在家做些針紅女線,等我回家!當然,你什麼都不做也沒關係,只要每日在家等著沈某,能給沈某開個門,讓沈某一回家第一眼就能看到娘子就好了!至於老夫人你呢,到時候兒孫饒膝,頤享天年就好了!咱們一家人其樂溶溶,豈不快哉!」
沈萬山說著,竟抬起了頭,竟是一臉憧憬的模樣,只弄得南宮惜若哭笑不得。
蘇氏滿臉探究的看著兩人,忽然就意味深長的笑了。
蘇氏從沈萬山身上打量的目光,笑著輕輕拍了拍南宮惜若的手背。
「惜若,前些日子,你和太子在一起的時候,看著倒是十分恩愛的樣子,但娘畢竟也是過來人,哪能看不出來,你和太子貌合神離,根本就是為了討我開心假裝恩愛!娘曾經固執認為,夫君就是女人的整個天下,所以一而再三的忍讓,不顧一切的,也要想保全一個完整的家!可是經過了這件事情之後,娘忽然看開了,與其固執著死守一個不愛自己的夫君,一個沒有真正關心自己心疼自己親人的家,彼此傷害,不如趁著還沒有撕破臉的時候早點放手,找一個真心愛惜自己的男子!我看啊,這位沈先生倒是不錯得很!」
「啊!」
南宮惜若一愣,蘇氏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萬山一聽,當即,大喜過望,滿臉激動的握住蘇氏的手。
「蘇夫人果然是女中巾幗,目光如炬,就連看人也這麼有眼光!在下一定不負所厚望,決不讓惜若受半點委屈!」
沈萬山激動的雙手直搓,就算戴著厚厚的人皮面具,仍無法擋住那張臉上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激動神情,就差沒有當場就給蘇氏跪下,高呼:「岳母大人萬歲了!」
看著沈萬山那副沒臉沒皮的樣子,南宮惜若目光一沉,滿臉警告的看著沈萬山,嚴然在說:給我住嘴,否則,小心我把你的舌頭給撥下來。
「娘子,別這麼凶嘛,為夫好怕啊!」
冷不防,沈萬山忽然湊到南宮惜若耳邊,小聲的說道。
南宮惜若瞇起眼睛,清澈如水的眸子,冷嗖嗖的盯沈萬山那張戴著厚厚的人皮面具,目光幾乎就要化為利箭無數,恨不得將對方給撕了。
南宮惜若剛剛揚起手掌,沈萬山忽然身形一閃,猛的往蘇氏身後一躲:「蘇夫
tang人,你快看惜若!」
「惜若!怎麼了!」
蘇氏一臉疑惑,回頭向南宮惜若看去。
南宮惜若揚起的手掌登時僵在半空。
她滿臉尷尬的在半空中揮了揮手,眼中的冷意瞬間消失得蕩然無存,立即眉眼彎彎,轉怒為笑。
「娘,沒事呢!蚊子太多了,在耳邊嗡嗡直叫太煩人了!」
看著南宮惜若敢怒不敢言的模樣,沈萬山厚厚的人皮面具之下,溥銳的唇鋒不由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他算是明白了!
南宮惜若在蘇氏面前,簡直就是一隻小白兔!
想吃掉這隻小白兔,還得先搞定蘇氏才行!
想通了這點,沈萬山簡直將自己油巧腔滑調的本性發揮到了極致,花言口若懸河,濤濤不絕,簡舌爛蓮花般直接就拍上了蘇氏的馬屁,竟哄得蘇氏開心。
一面又想方設法的招惹南宮惜若,氣得南宮惜若咬牙切齒,偏偏又拿他沒法。
夕陽陽西下。
三人的身影,拉出一道長長的剪影。
沈萬山和南宮惜若,一人扶著蘇氏的一邊,嚴然就是其樂溶溶的一家人。
如此和諧的畫面,看在龍天絕的眼中,卻說不出來刺眼。
尤其是沈萬山一面扶著蘇氏,一面竟從蘇氏的身後伸出了手,輕輕勾了勾南宮惜若的手指。
而南宮惜若,竟然沒有生氣的意思。
一股莫名的妒意猛的洶湧而來,瞬間就將他天沒了。
龍天絕目光一沉,冰冷的目光瞬間凌厲如刀,為冰劍射出。
幾乎失控了一般,全身散發出一股冷烈的殺氣,猛的向沈萬山的背上擊去。
沈萬山微微一驚,側身滑步,險險的讓了開去。
龍天絕伸手一把抓住南宮惜若的手腕,充滿佔有慾的,猛的一下就將她拉了過來:「南宮惜若,馬上跟本王回去!」
沈萬山回過頭來,正好看到龍天絕拉著南宮惜若的手腕,剛才那種漫不經心的度態立即就收了起來,全身的肌肉崩緊,如同一隻蓄勢待發的獵豹,雙眸裡寒光一閃,散發出懾人的危險氣息,怒道:「龍天絕,給我放開她!」
怒斥聲中,幾步就追了上去,一面掌風凌厲的跟龍天絕打在了一起。
龍天絕一面和沈萬山對打,一面緊緊的抓住南宮惜若的手,死活也不肯放開。
而沈萬山掌風凌厲,招招致命,全身散發著一股可怕的氣勢,幾乎是不顧一切的去搶對方手中抓著的南宮惜若。
龍天絕兩手不空,幾個回合下來,漸漸落了下風,冷不防,被沈萬山狠狠一拳打在臉上,嘴角立即就有一道鮮血流了下來。
龍天絕踉蹌退了好幾步,這才站定。
沈萬山一把挽了南宮惜若手,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
看著沈萬拉著南宮惜若離開,龍天絕目光一沉,眼底掠過一抹陰沉的殺意,頭也不回的沉聲吩咐:「給本王好好的看住本王的愛妃!」
話音一落,大群手下一擁而上,將南宮惜若和沈萬山團團圍了起來。
「好啊,龍天絕,然你還想挨打,我就成全你!」沈萬山眉峰眼角里凝著沉沉的殺氣,一伸手,將抽宮惜若拔到自己的身後,縱身一躍,一掌拍出,加入戰團。
兩人掌風呼嘯,起起落了一起。
龍天絕一招一式凌厲無比,一言不發的出招往沈萬山身上攻擊。
沈萬山的武功以輕盈靈見見長,便天際的一抹流雲,詭異中帶著神秘,你無法看出他的武功究竟多好。
幾十招堪堪打下來,沈萬山嘴角破了一處,龍天絕手臂也受了傷。
這邊,南宮惜若見兩人打得難解難分,招招都是往對方身上致命的地方攻擊的殺招,正要上前阻止,被龍天絕的幾名手下擋下。
只聽一名男子的聲音沉冷的說道:「太子妃,我們不想傷害蘇夫人,想必你也跟我們也一樣,所以,沒有太子的命令,最後不要隨意走開!」
南
宮惜若看著龍天絕的那名手下橫劍架在蘇氏的脖子上,生怕對方傷到蘇氏,只能咬了唇,一言不發的退到一邊。
那邊,兩個男人打紅了眼,兩人之間那種不死不休的殺氣,如同血海深仇一般,招招都是拼了命的殺招。
「沈萬山,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王的愛妃動手動腳!」龍天絕一拳猛然對著沈萬山的命門砸了過去。
「明明是你自己放棄了惜若,現在卻在這裡一口一個愛妃,你還真是夠不要臉的!你想帶惜若走,可以,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沈萬山避開迎面而來的利掌,陡然間縱身而起,整個人如同一隻飛天而起的蒼鷹,渾身帶著凌厲的氣勢,身形陡然變快,由上而下,猛的向龍天絕撲去。
拳頭帶風,速度疾快,從對方的身邊掠過。
轟的一聲,一拳砸到牆上,驚起一陣灰塵,若是這一拳砸到身上,就算不死,也要去了半條命。
飛起的石塊,如同雨點般向四周砸出,只驚得路人大聲驚呼,抱頭逃躥。
「好,好然你這麼想死,本王今天就斃了你!」龍天絕雙眸裡沁出紅絲,詭異的出了一掌從下往上砍向沈萬山的肋下。
「好啊,你來啊!我倒是要看看,今天到底是誰斃了誰!」沈萬山危險的瞇起眼睛,登時,凌厲的殺意洶湧而出,對準龍天絕的胸口,狠狠一掌送了過去。
就在龍天絕的手掌要砍中沈萬山的肋下,擊斷對方幾根肋骨,沈萬山的拳頭,狠狠擊在龍天絕的胸口,要將震斷對方心脈的最後瞬間。
一抹淡紫色的身影,衣角帶風,仿若一道輕盈的紫風般撲了上來,凶險萬分的避開兩人的拳風掌影,電光石火之間,一手擋住龍天絕的掌刀,一手按下沈萬山的拳頭。
兩人看著眸光微怒的紫衣女子,微微一愣,還沒回過神來,啪啪兩聲,兩個耳光,已經脆生生的揮在兩人的臉上。
「你們兩要打架的話,滾一邊打去,不要將血濺得到處都是,弄髒了我娘的衣服!」南宮惜若說完,微微側了頭,神情淡漠的看著龍天絕,冷冷的道,「龍天絕,我們之間的協議到此結束了,我會按照當初承諾跟你和離,從今天開始,我南宮惜若跟你再沒有一點關係,所以,我是不會跟你回太子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