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幾天時間過去,轉眼就到了太師壽辰。
南宮綽身為北遼承相,身居高位,位高權重,做事圓滑世故,左右縫源,又喜結交江湖中人,大壽之日,趕來為他祝壽的朝中官員,江湖豪客數之不盡慶,停在相府門外的馬車,幾乎擠滿了整條街道,整個承相府一片熱鬧喜慶。
大廳之內,數十張鎏金宴席一字排長,桌上擺滿名種果蔬佳餚,賓客們言談說笑間,觥籌交錯岑。
數十名身著彩紗的妙齡女子長袖飛揚,輕歌漫舞,為賓客們祝興歡。
南宮綽坐在廳上,嚴威的臉上露出客氣的笑容,接受賓客們的祝貨,紛紛送上準備好的賀禮。
就連被打了板子,傷勢還沒有全渝的柳氏,也都早早準備好了一份賀禮,精心打扮了一翻,來到廳上給南宮綽祝賀,她生下的兩名兒子也都到了,唯獨南宮紫玉到現在也不曾出現。
不過,南宮綽向來重男輕女,對南宮紫玉也不怎麼看中,再加上南宮紫玉失寵於自己的夫君,已經沒了多大的利用價值,也就更不喜了,到是於兩個兒子到是頗為看中。
這次柳氏能被放出來,來能加南宮綽的壽宴,也都多虧了兩個兒子在南宮綽面前求情。
所以,南宮紫玉來不與來,也無關緊要,將來被南宮綽責怪,最多也就是失去了一無足輕重的女兒,還不如把心思放在兩個兒子的身上。
所以,柳氏自然也就沒去多想南宮紫玉的問題,只讓兩名兒子盡心盡力的討好南宮綽,只要得了南宮綽的歡心,就算沒有續承家業,哪怕只是得到南宮綽的支持,也會對兩個兒子將來的仕途大有幫助,自己也就不怕沒有享福的那一天。
其餘侍妾的及庶出的子女,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大好機會,討南宮綽高興,維恐落後了,爭先恐後的擠上去獻上自己精心準備好的禮物。
南宮明月將一隻碧玉鑲金壽桃獻給南宮綽,又說了一堆喜慶討好的話後,忽然瞟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南宮惜若。
只見南宮惜若身邊只坐了蘇氏,並不見太子龍天絕的蹤影,而南宮惜若臉上,竟隱約流露出一副的失落的神情來。
南宮明月不禁心中一喜。
太子和南宮惜若果然是假扮恩愛的夫妻,否則,怎麼可能連父親大人的壽辰這麼大的事,也沒有一同而來,顯然,南宮惜若早就失寵於太子了。
南宮綽向來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南宮惜若曾經讓南宮綽當著眾人的面難堪,就算南宮惜若若是他的女兒,只怕南宮綽也不會輕易擺休!
沒有太子的寵愛,看還有誰會給你撐腰!
想到這裡,南宮明月嘴角一劃,勾起一抹幸災樂禍的笑弧來,走到南宮惜若的面前,笑道:「大姐姐,父親大人壽辰之時,各位出了嫁的姐姐們都帶了自己的夫君回來給父親大人賀壽,可是你怎麼就一個人來了,也不見太子的影子呢!」
南宮惜若似乎正在思索其他的事情,不想跟南宮明月廢話,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冷冷的將臉側到一邊。
南宮明月見南宮惜若將臉側到一邊,還以為自己自己戳中了南宮惜若的痛楚,不禁更得意了。
「不會外面的傳言是真的吧?莫非,大姐姐在太子府根本不不得寵愛,所以連這麼重要的日子,太子也不陪大姐姐回來一趟!哎,太子對大姐姐你也真夠狠心的,就算太子不寵愛大姐姐你,好歹也做做樣子,陪大姐姐你回來一趟吧,也不至於讓大姐姐你被這麼多人看笑話,以後可怎麼見人啊!」
一旁的南宮明溪跟著笑道:「明月,你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想必大姐姐心裡已經很不好受了,你再說下去,大姐姐就要氣得吃不下東西了!太子不喜大姐姐,想必大姐姐在太子府的時候日子定然不太好過,別說這些山珍海味,說不定連飯也吃不飽呢!大姐姐若不趁著回娘家的這幾天多吃幾口好的,回了太子府就沒得吃了!」
一翻話,說得在坐賓客一陣轟堂大笑。
也不知道是誰低笑道:「這人啊,就該認命,那些長得醜的,嫁個缺胳膊少腿的也就擺了,若是不自量力,厚著臉皮求了聖上賜婚,嫁給自己配不上的人,終究還是沒有好日子過的!」
雖然這人沒有指名點姓,可是目光看著望向蘇氏母子,分明就是在說南宮惜若。
聲音不大,偏偏適到好處的能讓在座賓客聽得清清楚楚。
一時之間,便有不
tang少不屑鄙夷的目光,向南宮惜若這邊投了過來。
今天沒見到太子龍天絕,加上前幾天南宮惜若似乎心情不太好,蘇氏便隱隱覺得,可能是夫妻二人出了什麼問題。這時聽這些人越說越過份,擔心南宮惜若心裡難受,便一臉擔心的向南宮惜若看去。
卻見南宮惜若神情淡然,目光清澈如水,臉上一片閒適,彷彿這些人說他們的,似乎跟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也不去生氣,更不去爭論,早已沒了幾天前那副悵然若失,總是走神的神情,蘇氏這才稍稍心下心來。
所謂流言止於智者,看南宮惜若這樣子,淡然嫻適,完全沒有失寵的傷心樣子,就連剛才跟著起哄的眾人也開始懷疑,傳言是否有誤,或許,太子事務繁忙,沒有急時趕到,也不是沒有可能,一時,議論之聲也就漸漸低了下去。
南宮惜若越是平靜淡然,越不是不生氣,南宮明月和南宮明溪二人反而沉不住氣了。
尤其是見到眾人忽然這停止了議論,顯然已經不信她的話了,南宮明月就更急了,幾乎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你們別不相信南宮惜若失寵一事!前兒個,我在南宮惜若的窗外,可是親眼看到太子從南宮惜若的房間裡拂袖而出……」
「連人家房間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知道得這麼清楚!你這麼喜歡跑人窗下偷窺,和你交好的那些人可要小心了,否則,搞不好一個不小心,就被這人將自己閨中密事給說了出去,壞了自己的名聲那就完了!」
南宮明月眼話沒說完,忽然,一個爽郎的男音忽然從大廳門口傳來。
眾人只覺得一陣珠光寶氣耀眼的感覺,尋聲向廳門口望去,只見一名男子身著一件及地棗紅色員外福錄壽的長袍,腰間一條四指寬的金色帶子,鑲著數十枚極品南珠,寶光璀璨,腰帶下邊繫著長長的流蘇,再扣上一塊翠***滴的雙龍佩,一身的珠光寶氣閃得人睜不開眼睛。
那男子一手拈著下巴上面痣上的黑毛,另一隻手拿著把純金打造折扇輕輕搖著,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那人一邁進廳門,似笑非笑的目光有意無意的向南宮惜若所坐的位置望了一眼,旋即,逕直的向坐在廳上的南宮綽走了過去:「承相大人今日壽辰,我沈萬山特來為承相大人賀壽,這些溥禮,是在下特意為承相大人準備的,還請承相大人笑納!」
南宮惜若和這人似笑非笑目光一對,隱隱覺得似曾相似,可是一看那人滿臉大麻子,下巴上一顆大黑痣上還有掇難看的黑毛,又面生得很,好像又從沒有見過。
眾人被沈萬山這麼一打岔,注意力自然立即就從南宮惜若的身上轉移到了沈萬山的身上。
只見一群僕人打扮的男子將數幾口描金大紅箱子抬了進來。
沈萬山一一打開這些箱子,只見裡面裝滿了金銀珠寶,古董古器,這些東西散發出來的光華,只閃得明亮的大廳裡的人一時都睜不開眼睛。
「見者有份,這些小東西,就當是在下送給大家的見面禮好了!」沈萬山無視眾人吃驚的神色,輕輕搖了搖手中的折扇,竟讓下人們在另外的箱子裡拿了些珠寶玉器分給在坐賓客。
瞧著一件件價值不菲的金銀玉器分到自己手中,眾賓客才知道自己不是做夢,一時間,整個廳名裡不由響起一陣抽氣聲。
南宮明月看著一名僕人手裡拿了對只價值連成的金絲芙蓉鮫珠手鐲自己走來,不禁心裡一陣怦怦亂跳。
看這隻手絲芙蓉鮫珠手鐲的樣式和打造,怎麼也得值個千兒八百銀子,南宮明月心中激動不已,迫不急待的就向那隻手鐲子伸去。
「喂喂喂,那位小姐就算了!到時候若是被她盯上了,貼著窗口將我老沈的什麼醜事聽了去,添油架醋的到處喧揚,還那了得!」南宮明月的手指剛碰到那只鐲子,沈萬山忽然伸長了脖子對那名手下說道。
南宮明月的手頓時僵在半空。
眼饞的看著那只被拿走的鐲子,連心尖都痛了起來,頓時連腸子都悔青了。
她怎麼這麼倒霉啊,早就知道,剛才就不去招惹南宮惜若了,害得她損失掉這麼一直價值不菲的鐲子。
沈萬山瞧著南宮明月肉痛的模樣,那張佈滿麻子的臉上飛快的閃過一抹好笑的神情。
看著那一箱箱的珠寶,南宮綽肅然的臉上飛快的掠頭一抹驚異。
雖然沒有見過這人,不過沈萬山的名頭,他還是聽過的。
沈萬山可是江佐有名的巨富,家產萬萬,田產及產業遍於天下,此人甚至還是上京數十家酒樓的幕後老闆。民間甚至傳說他有一隻聚寶盆等等,由此反映出他財富多到不可勝數。
南宮綽早就有心結交,苦於此人神出鬼沒,且不說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就連他名下的酒樓管事也沒見過此人,想不到,沈萬山居然出現在自己壽宴之上。
瞧那些金銀珠光,光華流動,決非有假,也只有真正的沈萬山才有這樣的財力,南宮綽不禁大喜,立即從廳上迎了下來:「沈先生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沈萬山搖了搖手中的扇子,不介意的道:「承相不用客氣,實不相瞞,在下這次來相府,除了為承相賀壽之外,還因為沈某人十分仰慕府上的一位小姐,只要承相大人能將這位小姐許給再下,外面那些就算是在下給承相的見面禮!致於聘金,沈某另有安排!」
從廳中往外望去,只見院中放著數十口描金的箱子,偶有只個箱子沒有沒有關嚴,裡面便露出金銀珠寶的華光來。
這麼多箱子,竟然只是見面禮,那麼聘金該有多少!
一時,大廳裡不由發出一陣抽氣聲。
南宮明月,南宮明溪,及南宮家的眾多女兒,臉上不由露出欣喜之色。
沈萬山臉上需然有幾點麻子,下巴上還有一掇難看的黑毛,不過人整體來說也不算太醜,又是巨富,如果沈萬山口中的這位女子是自己,那麼,下半輩子就不用愁了。
就連南宮綽也不禁心中一喜,道:「不知沈先生看中的是我南宮家哪一個女兒!」
聽南宮綽這麼一問,南宮明月南宮明溪不由交握了雙手,摒住了呼吸,滿臉緊張的看著沈萬山。
只見沈萬山微微揚了頭,滿臉麻子的臉上,仰慕之情如同濤濤江水一般侃侃說道:「在下仰慕的這位小姐,不僅僅才情出眾,驚才艷絕,風華絕代,飄然若仙,簡直只能用,此女本應天上有,人間難得風回見來形容!」
相府還有這麼一位才情出眾,風華絕代的女子!
眾人看著沈萬山誇張的言詞,不禁催道:「快啊說,這位女子到底是誰!」
「這位女子就是……」沈萬山伸手指向南宮明溪。
南宮明溪大喜望過,做夢也沒想到沈萬山看中的竟中自己,下巴一揚,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其他姐妹,便向沈萬山走去,不料,剛走到沈萬山面前,沈萬山有些不悅的道:「哎哎哎,這位……你誰啊!長得醜就算了,出來嚇人就不對了!」
一面說著,滿臉不悅的回頭對面宮綽道,「承相大人,你家裡丫頭怎麼這麼沒規矩,怎麼忽然跑出來當住沈某的路,簡直太不像話了!」
南宮明溪只覺得一陣涼嗖嗖的冷風從頭頂刮過,立即就僵在哪兒半天說不出話來。
沈萬山一臉不悅的將她向旁邊一撥,逕直走向南宮明溪身後的南宮惜若,滿臉的麻子下那張凌角分明的唇角一勾,飛快的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好看弧度。
「沈某說的那位奇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相府的大小姐南宮惜若!」
南宮惜若聽著沈萬山清朗的聲音,看著那張滿臉麻子的臉,若有所思的瞇起了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睛。
她敢肯定,她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沈萬山!
可是哪兒見過呢,為何一時又想不起來!
「什麼,沈先生說的那位奇女子,怎麼會是南宮惜若這個醜八怪!」南宮明溪一聽沈萬山的話,好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誰不知道我大姐是出了名的廢柴無能,懦弱膽小,還有臉上那塊難看的胎記,這也能叫做驚才艷絕,天下無雙!簡直笑死人了!」
「切!不是南宮惜若,難道還會是你麼!」沈萬山滿臉不屑的白了南宮明溪一眼,又看了看南宮明月,滿臉不屑的諷刺道,「只有那些粗俗淺顯之人才會光看人的外表而不注重內在!以色待人之輩,又豈能長久!像你兩這種蛇蠍美人……呸呸呸,把你們比喻成蛇蠍美人,簡直是對蛇蠍,對美人們的人格侮辱!口聲聲說惜若……大小姐是醜八怪,也不拿張鏡子照照自己是什麼德性!以我沈萬山為什麼這麼有錢,就因為我會看相識人之術,知道哪些人是大富大貴之命,哪些人是晦氣血光之命!印堂發黑,眉根短窄,目光奸險!以我閱人無數經歷,一看你二人的面相就知道,你二人是娶了回去便會家宅不寧的煞星面相!家財散儘是小,死得不明不白是大!送給沈某我當
丫頭我都怕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