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顏沒料到會在易家見到何遠弘和許唯一,不過她從易小樹淡定自若的表情中已經明白這是他所謂的萬無一失的策略之一。()
正當她躊躇著怎麼跟易家人打招呼時,被眼前的客廳給怔住了,要是再往客廳裡加幾株聖誕樹,這裝扮風格都能當空調使了,至少她感覺背脊一陣發涼,彷彿外面正下著大雪。
易家人的這品味……似乎太差了些。
「家裡這是怎麼了?」
易唐擁著周顏走入客廳,環顧四周也是一臉驚悚。倒是周睿最鎮定,跟在周顏身旁擰著眉頭心裡已經有了底。
去年元旦輪到他這個小組佈置的時候,乾媽可不是自告奮勇地要幫忙,那風格就跟這客廳如出一轍……不過今天的似乎更熱鬧些。
何遠弘沒憋住笑,視線落在尷尬困窘的許唯一身上,倒是沒開口揭她的糗。
「老周,這是我幫忙設計的……今天不是小睿生日嘛,我總得親力親為搞氣氛的,就怪這客廳太大了,而且有點古董風格,所以我就多弄了些現代元素,看這些垂掛的小裝飾品都是從精品店裡買的,還、還不錯?」許唯一慢吞吞地蹭到周顏身邊,面色泛紅地坦誠這裝飾是出自自己的手筆。
周顏頓時翻了個白眼,嘴角抽了抽把視線落在了何遠弘身上。
「確實還不錯,再加兩條橫幅就跟七十年代的同學會一樣了,前陣子還跟著我給『心房』做設計,品味一下子降低到這程度,可想而知你是近了什麼『古董墨』了。」
易家大廳本是一貫的簡單不失大氣,氣派卻不奢華,當年第一次進這個大廳時她還記得那種不安的心情,連坐一下那套沙發都小心翼翼,覺得自己跟這個房子格格不入,深怕這個家裡的人會將她這個窮人排斥在外。
不過如今經過許唯一的折騰,這大廳倒是「親近」了許多,至少夠俗。
「這是老爺子跟這丫頭的傑作,我可沒出過一個意見。()」何遠弘立即挑眉撇清,表示自己不是那塊讓許二姑娘變黑的「墨」。
這話一出,易唐和周顏頓時心知肚明,老爺子的品味說成七十年代的也不錯吶,就是不知怎麼能跟許唯一這二貨姑娘湊一塊兒。
這裡難道就沒有代溝嗎?
「呃,這樣多熱鬧,孩子喜歡就好,小睿你說是?」易唐推了兒子一把,遭到周睿同學一個抗議眼刀,但他視而不見地朝兒子使眼色。
周睿迫於無奈,上前規規矩矩地給易老爺子躬個腰。
「太爺爺好,我叫周睿,是您的曾孫。」他老氣橫秋地自我介紹,對客廳的打扮不予置評。雖然跟親爹有過約法三章,但他對這品味可不敢恭維。
「好,好,太爺爺好得很。小睿快過來,太爺爺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咱去瞧瞧。」易老爺子原本還對孫子嫌棄的德姓頗有些不滿,立即被清俊可人又透著股幹練的小金孫給吸引了,這孩子長得……渾身上下壓根就透著一股子成大事者的作風派系。
易老爺子暗暗竊喜,他老易家有後了,還是個前途不可限量的有能之士。
「你們先上去洗個臉換身衣服,這就要開飯了。小樹順便把小芽給叫下來,忙了一早上也該下來了。」易元伸手一揮讓兩口子上樓去,自己也跟在老爺子後頭親近孫子去了。
雖說還是拿了孩子的頭髮偷偷驗了dna,但從見到那孩子那刻他已基本認定了孫子。
周顏鬆了口氣打算跟杵在一旁的白惠蘭打招呼,哪知人家瞥了她一眼轉身去廚房了,讓她張了口一聲「阿姨」梗在喉嚨,十分尷尬。
到底還是有幾分彆扭,不過這又怎麼樣?她要過一輩子的是易小樹,不是易小樹他娘。
「傻笑什麼?上樓,還記得哪個房間嗎?」
易唐跟何遠弘打了招呼拎起地上的旅行袋,牽住周顏的手笑嘻嘻地上樓了,看得出他是真的開心。
至少老爺子的態度沒有出乎他的所料,而他爸背地裡的動作他當然也知道。
為了一家和睦,有些事他只能視而不見。
「小芽是你姐?誒,你走慢點……」周顏隨口問道,內心卻微微黯然,她這明明是苦笑,易小樹你的眼睛是長腦門上嗎?
「嗯,我姐的小名。」
易唐拽著周顏腳步邁得飛快,一口氣衝上了三樓,彷彿身後跟著一隻大尾巴狼似的。一進臥室就隨手甩上房門,迫不及待把人往床上帶,狠狠往上一撲就壓了個徹底,「老婆你看見沒?老爺子那副樣兒,他這一輩子都不知道討好人,什麼諂媚恭維奉承統統是他最厭惡的,不過今兒見到咱兒子就真的跟見了小皇帝一樣,巴不得把心肝都掏出來,他是真心喜歡小睿的,雖然沒跟你打招呼,但你別放心上,老人家記憶力不好,被孩子的事一樂就容易把其他事給忽略了,他本來還是他的心肝寶貝呢,今兒也沒跟我說一句話。」
他喋喋不休地講著老爺子哈拉曾孫的模樣,其實不過是想安撫周顏的情緒,他豈能看不出她的尷尬與不自在?
「你好像瞞著我跟小睿談過話?除了叫何遠弘跟名牌來你還叫了誰?易小樹,其實你是不是很緊張?怕我們母子會被轟出去?說話就說話,你先起來。」周顏推了推壓在身上的男人,嘴上雖是質問,卻不得不感動。
不知道他背著她做了多少努力,在這種時刻他仍是把她放在第一位,一進到私人空間便設法寬慰她的心情。vc8a。
「被你看穿了,其實我昨晚就沒睡好,就怕你受委屈一氣之下掉頭就走。我既不想跟家裡鬧翻,也捨不得讓你受欺負,所以有點擔心。不過好在爺爺好哄,我爸沒主權,姐姐會暗地裡幫我做思想工作,就是我媽……稍稍固執了些,顏寶這麼善良這麼體貼,不會跟她計較的對。」易唐不肯起身,下巴在周顏臉上摩挲,輕聲呢喃著將熱氣呼在她的皮膚上,那珍視的姿態有著無法言語的親暱與曖昧。
「我什麼都明白,別擔心,我不怪你媽。如果沒有她生下你,我這輩子不可能遇見你,若是沒遇見你,我不可能擁有小睿。她的想法再有偏見也是為你好,何況我們的家庭背景本身就懸殊過大。」周顏悵然談息了一聲,暗自下定要更改自己的態度。
連老爺子都能用那態度對周睿,那麼她放下一點自尊哄一下婆婆……或許也不是太難。
「顏寶真乖,不過以後不准再提我們之間有什麼差距,我們的結局會跟你那本書不同,絕不會是悲劇。」易唐低頭輕啄了一下那柔嫩的唇瓣,抬頭掃視自己的臥室,不禁發了一聲感歎,「轉眼就快八年了,現在在這床上抱著你就彷彿中間這些年不存在一樣,還是和當年一樣心跳加速,激情澎湃。」說話間,他便噙著一抹壞笑頂著胯部讓她感受他的熱情。
想當年,趁著父母不在第一次帶她回家時,就在他的臥室他的床上肆意過,那種身心滿足的愉悅滋味至今都記憶深刻。
「你幹什麼?快起來去沖個涼,一身的汗味。」周顏被那個灼熱部位頂得羞愧不已,紅著臉推著身上的男人,不明白話題為什麼突然轉到了這個方面。
「剛才我可是在姥姥和爸媽面前許諾過的要好好疼你的,老婆,要不咱就不挑日子好了,今天是兒子生日,咱吃過午飯就去復婚」」易唐細細地撫著周顏的臉頰,心裡有股說不出的疼。
這些年她一直不曾回來上過墳,只因在姥姥臨終前說過,讓她在幸福安穩下來之前別到墳前來,以免她在地下都不能安穩。
其實,姥姥之所以這麼說,只因太瞭解周顏的倔強,怕她會帶著孩子獨身一輩子。
「這事不是說讓你家裡做主嗎?其實也不用這麼急,復不復婚沒有什麼區別,不過是個形式。」周顏淡淡地說著,視線從天花板移到易唐的臉上。
很多年前,他一心想要帶她去領證結婚時,那種發自內心的激動與亢奮也跟今天一樣。
「怎麼沒區別?現在我是名不正言不順的,沒有復婚就沒安全感,就怕我哪天犯渾因為吃醋脾氣上來把你氣走,我再也耗不起另一個七年了。顏顏,我突然不想再等了,上次的新婚第一晚都是分開過的,今晚在自己家補你一個剛猛強悍的洞房之夜」」
易唐這話一出,周顏立即覺得抵在小腹上的東西更堅硬了幾分。
「怎麼什麼話題到了你這裡都能繞到那方面?快去洗澡換衣服,別讓他們等急了。」她有些無奈地暗自歎氣,要不是這些年混得夠強,這些話只怕都能讓她的臉紅得滴出血來。
「咱一塊兒洗,反正他們這會兒忙著取悅小皇帝,我就伺候太后沐浴更衣?要加按摩推拿也可以,還能有特殊服務,請太后恩准……」
「別玩了,易小樹」」
「太后息怒,小的一定盡心伺候,來,先。」
「易小樹——」
「老婆輕點聲兒,姐就在對面呢,咱這麼恩愛會刺激到她的。」
「……」
三兩下被的某人,立即咬著牙不吭聲了,倒不是易家大姐也是個離婚的主兒怕她受刺激,而是怕招惹了婆婆上樓,痛斥她像個魅惑皇帝不早朝的禍水只會掏空她寶貝兒子的身,在這個家裡,當太后的另有其人。
話在他太。只不過,她提到嗓子眼的心還沒落踏實,這股不安與惶恐倒是被某人一番胡鬧給折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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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了,雖然很多人會覺得倉促,但純子的文貼近現實,文寫到了這裡已基本成為定局,再接著寫下去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了,那些太細碎太繁瑣太平淡,不適合寫太多。所以純子會寫一點點番外。
謝謝大家對純子的支持,休息幾天後,純子會先寫古文《拒收腹黑二手夫》,有興趣的親們可以先去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