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許唯一垂著腦袋偷偷瞥向左側,卻因對上一道怨恨的目光渾身一顫,立馬挪著椅子往乾兒子身邊靠了靠,深怕桌底下會送來一記無影腳。
不過是打斷他們的溝通犯得著怨氣這麼重嗎?
想當初被太后捉姦在床她都沒敢吭一聲。
「老周你看,他因為昨晚的事瞪我呢,那眼神就跟見了耗子的貓一樣,恨不得一爪子拍死我!」許唯一故作可憐地瞅著對面的周顏,心裡卻是惦記著擺在易唐跟前的那道菜,就因為這點惶恐害她連最喜歡的菜都不敢夾。
這還沒跟著住過去就已經這麼可憐,以後她還不得饞死?
周顏原本自認臉皮不薄,但聽許唯一說起昨晚的事卻克制不住臉頰泛紅。
其實也不過是被人撞見她在自己家自己臥室裡坐在她兒子的親爹腿上,沒什麼少兒不宜的舉止,不過是陷在回憶失了神而已,但被某人介意的態度一鬧,再經許唯一誇張地一傳倒像是真有些什麼似的。
「都說貓兄狗弟,他要是貓你得是條狗,少在我面前瞎折騰,不吃就擱筷子。」周顏到底是獨自橫過幾年,滴水不漏地收起了那絲不自在。
還真當她不知道他們倆背地裡是一夥兒的不成?
「快吃吧,一會兒搬家的車要到了,咱們過去還得收拾整理,今天就請假別去上班了。」
易唐不動聲色地扯了扯嘴角,語氣溫順和煦,看似壓根沒把許唯一的指責放在眼裡,實則暗自尋思著如何甩掉這個包袱。
昨晚要不是那個魯莽丫頭破壞氣氛,沒準他都已經睡上主臥的床了。
「請什麼假?那鑽石王老五老闆用雙倍工資挖了老周,提供的工作餐都是有品質的西餐,有獨立辦公室,貌似還給提供豪華宿舍,尤其是工作時間完全自由,上不上班無所謂,只要需要設計的時候能給得出有價值的提議就成,簡直都把咱太后當菩薩供著了。」許唯一意味深長地盯著易唐微笑,實在很想挫挫他的銳氣。
雖然她也覺得那姓左的可能是把農藥當香檳喝了,才會頭腦發熱找周顏充當另類包間的設計,但據她們倆昨晚的討論,設計些既曖昧有情調又另類有情趣的特殊環境真不是太難,多看點狗血言情,多探聽點各類男人的變態喜好,整點新鮮刺激的確實容易。
「你真換了工作?」
易唐夾菜的手略微一滯,隨即便語氣平靜地問道:「是什麼公司?老闆是誰?已經簽約了嗎?a市我雖然不是太熟,至少也待了兩年,回頭看看那公司可不可靠,如果是外企就得當心點,這年頭很多空殼外貿公司,卷貨逃走的也不在少數。」
翻譯的待遇確實有很高的,不過周顏應該不容易享有。不是他不看好她,而是很多能夠給出高待遇的企業對文憑和工作經歷要求很高,並且,從許唯一的講述來看,要說那個老闆沒有心懷不軌都沒人相信。
「沒事,新工作不是翻譯,我知道怎麼看人。」周顏瞪了一眼許唯一,輕描淡寫地回絕了易唐的「好心」。
不管他現在是「好心」還是「多心」,她都沒耐心去細細體會背後的意義,畢竟她還不認為他們之間會有什麼好的未來。
橫在他們之間的問題不只是感情的存在與否,還有她已不想邁入易家的門檻。